有了開頭,后邊說起來就自然流暢多了,因此,錢多是一口氣就全說了出來。
“許姑娘你天生神力,在十里鎮上斗曹豐,斗熊武,惹毛了你,出手就打斷別人的手和腳,一點余地都不留,偏偏他們還拿你沒辦法,且后頭還自己遭了殃,十里鎮一打聽,人都說你、說你脾氣暴躁,力氣又大,惹急了六親不認,而且還能徒死一頭老虎。
所以,魏太太心以為你脾氣不好,只要別人惹了你,你就必定不會放過他。
她打聽清楚了白節鎮上擺攤的就是你的二哥和同村的兩個人,就一直在想著怎么引著他們跟魏少爺對上,偏偏這個時候,王平就找上了魏少爺想要砸攤子給自家出氣,魏太太知道后就找上了我,許了重金,叫我趁機砍你二哥一刀,最好能把人砍死。
這樣一來,人人都知道是魏少爺的人砸攤子鬧出來的事,等許姑娘你收到消息趕來白節鎮,你二哥死了的話,你氣憤之中必定也不會深想,就一定會找上魏少爺算賬。
她說魏少爺腦子蠢,脾氣也不好,更不會說話,你們兩個人一對上,指定二話不說就會打起來,到時候,憑著許姑娘你的神力,氣急之下打死魏少爺也是可能的。”
只要打死了魏鐵,死無對證,究竟是不是魏鐵派人砍的人,誰還會知道真相?
可偏偏沒想到,他情急之下砍差了人,且人也沒砍死,給了許三花頭腦清醒想事情的機會,才導致這場無可避免的架沒有暴烈的打下去,露出了破綻來。
這些話錢多沒有說出來,但旁人從頭到尾聽著的,一想,也想明白了。
魏鐵一時怔忡,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周氏心狠,但卻沒想到她這么毒,心機這么深呢!
許三花聽了也是一陣無語,這魏家太太,腦子還真是……
她都不知道該咋說,總之就是心機深?會算計?
試想想,若是真的被砍的人是許二樹,且萬一真的被砍死了,她得到消息之后,只怕真的會失去一切判斷力,找上魏鐵二話不說就會跟魏鐵算賬,氣急之下,要他償命也是可能的。
畢竟,重活一世,她不會容許有任何人欺負她的家人!
所以說,這位魏太太還真的是手段高明啊!
這魏鐵在她跟前,根本不夠看啊!
她瞥了魏鐵一眼,見這位仁兄已經傻了,不由搖了搖頭,出聲道:“事情既弄清楚了,反正跟你也脫不了干系,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這損失和診金什么的你就快掏了,我還急著回家呢!”
魏鐵回神,看向許三花,也沒猶豫,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銀票來,拿給許三花,“真是對不住了,這個人情我欠下了,以后許姑娘要有什么我魏鐵幫得上忙的,只管知會一聲,魏鐵必定隨叫隨到。”
這人蠢吧,倒是還講義氣。
許三花嘁了一聲,見那張銀票面額是一百兩的,還算滿意,一把接了過來,嘴上一撇,道:“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魏鐵:“……”
收好銀票,許三花吆喝著許二樹三人走,想了想,問他:“你后母這般算計你,你打算怎么出這口惡氣?”
魏鐵一愣,他現在腦子又氣又懵,委實還沒來得及怎么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見狀,許三花又搖了搖頭,只道:“若你見你后母,勞煩替我帶一句話,我現在暫時不就手,不過今兒這事,我放在心里了,哪日騰出手來,她是因何算計這出的,想謀得的東西,我必讓她求而不得。”
說罷,帶著許二樹三人轉身離去。
看熱鬧的眾人紛紛讓路,暗暗想她落下這話的意思來。
魏太太陷害魏鐵想算計什么?大差不差,不就是想替自己的親子鋪路鏟除異己爭家產?
那這許三花要叫她求而不得?又會怎么做呢?
這眼見著就要過年了,這番熱鬧還真是好看,而且還是后戲,真是精彩紛呈!
他們等得呢!
在清風樓鬧了這么大一出,許三花四人回到醫館時,許四銀還沒有醒,不過老大夫已經又看過了,脈象穩了不少,很快就會醒的。
許三花沒有跟鄧氏說太多,有許四金一直跟著聽著的,怎么說自有許四金去說,她直接將魏鐵給的銀票塞給鄧氏,又吩咐田家有留下來,等許四銀醒了穩定了,再帶著他們一家一起回村。
她自己則帶著許二樹和黑妞二人出了醫館去租了一輛牛車,往孤山村回去。
回到村里,少不得擔心了好久的人一通問,許三花統統只說二混子眼紅找事想坑點銀子,事情已經解決了,讓大家不用擔心。
至于聽到消息從開荒那里趕上來的許大虎,許三花也只說許四銀受了點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鄧氏和許四金留下照看,可能今晚趕不回來。
許大虎急得團團轉,但許三花這么說了,又說留了田家有跟著,他也只能放下去。
許二樹趴在土坡邊上的石頭上唉聲嘆氣,許三花走過去,“咋了,就這么多事呢,就嚇住了?”
“哪呀?我就是想著短時間內許四金兄弟兩個不能跟我一起往白節鎮做生意了,我一個人還真有些架不住。”許二樹撓頭道。
許三花白了他一眼,“你就這點出息,離了誰還能轉不動了?都多大的人了,討媳婦也麻煩,你架得住不?”
說到討媳婦,許二樹一向厚臉皮的臉紅了紅,瞄了許三花一眼,“三花,今兒早起,奶拉了我到后院問了我一句話,你說奶是啥意思?”
許三花有猜到,卻還是問道:“啥話?”
許二樹嘿嘿笑了笑,扭捏道:“就是問我一句話,問我……薛紅秀咋樣?”
“薛紅秀?誰啊?”許三花挑眉不解。
許二樹不由臉更紅了些,“就是在咱家做活的,大柴村的,那個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長得賊好看的那個姑娘。”
“臉圓圓的?眼睛大大大?長得賊好看的?那是哪個?咱家做活這些姑娘,好些都長這樣,都好看。”
許二樹:“……”
他一拍腿,“哎呀!三花你跟奶最好的,你就跟我說說,奶這是不是幫我相上薛紅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