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二載的上元節,圓滿的結束了。或者說有一點小瑕疵。因為很多長安城百姓期待的大唐第一女歌手許鶴子,并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花船之上。
許鶴子當然沒去唱花船,她正在家里反復的誦讀者那首陸煊寫給她的詩呢。穿越那么多年,陸煊總算是成功的抄成了一首詩。盡管沒有在詩會上裝逼(根本沒人請他)。但是看到舞兒過來討要的樣子,陸煊還是能夠猜到許鶴子的心理的。好歹是李白大大,為楊貴妃寫的詩。在這個時代,對于女人的殺傷力,可不要太強。
“小姐啊,這都好幾天了。你整天就在這讀這一首詩,它真那么好嗎?”舞兒雖然也識字,但是終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鑒賞能力一般,感受不到詩歌的韻味。
“你知道嗎?如果這首詩,出現在長安城,整個長安城的女子都會為之瘋狂。”許鶴子一邊把那張紙,抱在胸前,一邊對舞兒說道。
“是嗎?對了,小姐。我剛才看到公子了,他讓我告訴你,約你明天一起去看馬球。”
“啊......”許鶴子一臉的驚訝。唐朝風氣開放,女子跟心上人去看球,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這會不會......太快了。
...........
第二天,靖恭坊。
這座坊在長安城的最東邊,緊靠城墻。此坊在長安頗具盛名,因為在里面有一處騎馬場,喚做油灑地。乃是當年長公主的駙馬,楊慎交所建。除了皇城里面的馬場,長安城就屬這個擊鞠場最大。場內玩耍的,多是王公貴族。
此時,球場中央,十幾名騎士,正在縱馬奔馳。這是開春賽,一般是在上元節這段時間舉行的比賽。
球場上,一名錦衣騎士突然間殺出重圍。球桿狠狠一掄,小小的鞠丸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穿龍門,重重的砸在云板之上。騎士縱馬揚杖,繞場一圈,姿態傲人。
“他就是永王?”許鶴子輕聲對身邊的陸煊問道。
“沒錯。他就是群芳院背后的主人,當今天子的第十六個兒子,永王李璘。”
“這人球技如此出色,怎么為人如此不堪?”
“不堪,那你可說錯了。在他看來,我們這些區區賤民,能夠被他多看兩眼,已經是一種天大的榮幸了。他可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堪。想反,他或許會覺得自己是個大好人。群芳院那些被逼良為娼的男女子,都應該感謝他才對。”
“......這......”許鶴子從未真正接觸過永王這種級別的人。盡管當年追求者眾多,但是她為了自保,一直都是保持高冷的形象的。從未真正接觸過那些貴公子。
“很難以置信吧。是不是覺得,他的邏輯,跟我們的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圣上如此寬厚仁慈,為什么他的皇子會如此的不堪?”
“就是因為圣上太過于仁慈了,這些皇子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那你帶我來又是為了什么?”許鶴子嘴角一歪,顯得有些不高興。想象中的那種甜蜜約會,被這個死直男給全部破壞了。
“帶你來自然是為了看球啊。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能看到一點別的。”陸煊話里似乎帶有一點別的意思。只不過許鶴子看不懂。
比賽繼續,即便是陸煊這種不懂馬球的。也能夠看出,永王的球技著實不錯,再加上胯下的寶馬配合,幾乎是一路大殺四方。當然,周圍那些騎士,不敢過分跟他爭搶也是一方面。
很快,這場馬球進入了尾聲。永王的隊伍,已經鎖定了勝局。然而就在這時,他胯下的寶馬,突然間一個腿軟,正在疾馳中的永王整個人直接一個跟頭摔了出去。而奔跑中的賽馬,一個剎不住,直接重重的踩到了他的身上。隔著數十米,陸煊仍舊能夠聽到,永王那痛苦的不似人聲的慘叫。
觀眾席上的女眷們,發出了一陣驚呼。許鶴子也捂著嘴巴,睜大眼睛望著陸煊。這時候她想起了陸煊之前說的那句話。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看到一點別的。這就是那‘一點別的’?
“你......”
“別問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做的。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知道,永王的那匹馬會出一點小問題。或者今天,或者明天,或者后天。今天看到了,只能說我們運氣不錯。因為就算是那個人,也不確定會發生在哪一天。”
陸煊的話,許鶴子聽明白了。這下,她看向陸煊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復雜,其中有夾雜了一種說不出的火熱。在她眼中,這個男人做這些,當然是為了自己。為自己做了那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為自己對一個皇子動手......
負責這件事的人是張小敬。不過具體實施的,陸煊確實不知道。甚至有可能張小敬自己都不知道。他身處長安城下九流,能夠接觸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角色。其中不乏一些身懷某種黑暗技能的人。通過重重轉手,雇傭一個這樣的人,給永王的馬做手腳。然而斷掉其中的某一環節。按照這個時代的刑偵手段,恐怕永遠都找不到真兇。
陸煊根本不想知道那個人是怎么做到的。估計是某種極其熟悉馬匹的人,做了某種隱秘的手腳。不過從結果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回家的路上,許鶴子似乎變了一個人。她不時的偷窺著陸煊,但只要陸煊一側頭,她就立馬轉過頭去,裝作看路邊的風景。只不過紅紅的臉蛋,可就無法掩飾了。自從認識陸煊之后,她就很少畫那種唐朝的白面妝了。因為陸煊無意中說過,那玩意看起來跟鬼似的。從此之后,許鶴子只畫一點淡妝。這樣反而更加突出了她本身的秀麗容顏。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家門口,到分手的時候了。許鶴子猶猶豫豫,似乎在下達什么決定。只見她突然間鼓起勇氣,踮起腳尖,一雙紅唇,朝著陸煊的臉上輕輕的一點。
完事后,轉身就跑。但是剛跑出一步,就感覺整個人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