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哲、王象乾、秦良玉等大臣因此皆恭肅而立。
朱由校則繼續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得未雨綢繆,而不是等奢崇明明確反了以后再行動,先統一指揮,立即擬旨,設五省經略,經略四川、云南、貴州、湖廣、兩廣五省兵馬,一旦有變,便能迅速調兵應對,升袁可立以兵部左侍郎銜任五省經略,遼東巡撫由新調去遼東任右參議的孫傳庭接任。”
在這之前,朱由校已將孫傳庭從兵部職方司郎中任上調去了遼東任右參議,以增加其地方上的為官經驗。
因為朱由校知道孫傳庭在歷史上是很擅長帶兵的官員。
而且讓朱由校沒有失望的是,孫傳庭在任兵部官員時沒有卷進張鶴鳴的貪墨窩案中。
所以,他也就有意對孫傳庭進行培養,先讓他從知縣任上升回兵部熟悉機要,后來又讓他去遼東接替王化貞的職位,和袁可立、熊廷弼一起熟悉遼東戰事。
如今,朱由校讓其擔任遼東巡撫,自然是要讓其開始帶兵,以試其才。
而袁可立在遼東已經先后與東虜交戰多次,且因為其本人戰略覺悟能力強再加上戰術靈活,在與努爾哈赤交鋒時倒也沒有怎么吃虧,雖無大勝,卻也未嘗有敗績,最多是無功而返,甚至斬首百級的小勝不少,也屠了東虜好幾個莊屯。
朱由校則也因此覺得袁可立是可以成為那種獨當一面的帥才的,也就決定讓他經略西南與其附近的五省兵馬,統籌調度,這樣或許能避免讓奢安之亂出現像歷史上那樣大的損失。
“傳旨,這次催繳逋賦后得的一千七百百余萬石糧食中,直接調出一百萬石運往四川與貴州,以備不測,另外,秦良玉所部白桿兵全部調回四川,秦良玉以左都督任五省提督,受經略節制,隨時準備率各省兵馬會剿奢崇明部和其他反叛土司,撥三十萬兩金花銀由你帶回四川,并先在忠州練兵,以備大用!近衛軍第一千總部奔赴遼東參戰,任孫傳庭標營。”
朱由校這時候吩咐了起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所以,他便干脆先把這次催繳逋賦后得到的漕糧調出一百萬石到西南去備著,同時,讓秦良玉先回四川加強西南防御,并先厲兵秣馬備戰。
“臣遵旨!”
方從哲回了一句就擬起旨來。
“臣謝陛下隆恩!”
秦良玉也回了一句。
如此。
朱由校便提前對西南即將發生的奢安之亂進行了布局。
而至于奢崇明請求帶兵赴遼的請求,朱由校則直接讓方從哲將其留中,不給奢崇明答復,讓奢崇明猜不到自己這個皇帝的態度。
眼下已經是天啟元年十月中旬。
朱由校發現自己成為大明天啟皇帝已經有一年多。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大明境況還算不上徹底的好轉,依舊如這越發寒冷的天讓人覺得難以熬下去。
因為朱由校記得大明接下來不但會有一場來自西南的內亂,還會有一場來自山東的內亂,由白蓮教徐鴻儒挑起的內亂。
這兩場內亂一旦處理不好都會影響大明平定東虜的進程與內部改革的進程。
朱由校不希望這兩場內亂還像以前那樣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才得以平定,從而給予東虜喘息之機。
“說到底還是國力下降,貧富差距擴大,導致內憂外患的情況加劇,接下來還得繼續進行大刀闊斧改革,才能讓帝國繼續強盛富足,才能避免這些內憂外患的事發生,而要繼續改革,還得讓自己的皇權更加的大,而要更大的權力,手中的兵得更多更強才行!
單單秦良玉、戚金這些忠臣良將的私兵無法永久的保障皇權,一旦這些人不在,朕這個皇帝就能一下子變成沒有多大兵權的皇帝,還是得讓自己控制的親軍越來越強大。”
朱由校一想到這里,就讓兵部尚書徐光啟陪著自己來了自己近衛軍訓練的校場進行巡視。
隨著六月底開始訓練第一批羽林衛后,眼下第一批羽林衛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且一共編成了一個營,統稱會近衛營。
近衛營下轄三個千總部。
兩個步兵千總部和一個騎兵千總部。
除騎兵千總部由騎戰經驗豐富的老將牛秉忠和尤世功親自挑選的五百名會騎馬的羽林衛組成騎兵千總部外,步兵千總部皆是鴛鴦陣編制,合計數量在一千三百人左右。
主要火器是合計銃和斑鳩銃。
火炮則是佛郎機炮和虎蹲炮。
整個近衛營由朱由校擔任營官。
所以,近衛營的三個千總部的千總都是直接受朱由校指揮節制的。
不過,朱由校編練羽林衛新軍和大明其他官軍不同。
為了加強對所有羽林衛的思想控制以及保持制衡,朱由校仿照后世在近衛營的每級軍事單位設立了兩個平級長官職位。
近衛軍的三個千總部除了由一個千總負責指揮外還有一個訓導官以千戶銜負責整個千總部除軍事指揮以外的其他事務,且有最后決定權,并也可以在千總不在的時候指揮全軍。
現在整個近衛營的三個千總部皆已整編完成,且也對各級官職進行了任命。
馬祥麟擔任步兵第一千總部的千總,而訓導官則由張同敞擔任。
周遇吉擔任步兵第二千總部的千總,而訓導官則由盧象升擔任。
牛勇擔任騎兵第一千總部的千總,而訓導官則由黃得功擔任。
三個千總部的主官皆是當初和皇帝朱由校一起訓練的大明講武堂同隊學員。
基本上和朱由校一起訓練的大明講武堂同隊學員皆擔任了近衛營中較高的職位。
唯獨和皇帝一起訓練的郭牧依舊只擔任了一個總旗官,是和皇帝一起訓練的同隊學員中任職最低的。
“陛下駕到!”
當盧九德的聲音響起后,近衛營所有官兵不由得更加整肅起形象來,將身板挺得更直了些。
大多皆是神采奕奕的,目光熱忱地看著皇帝陛下。
而唯獨郭牧眸光有些閃躲,且瞥了陳新一眼,因為郭牧知道,在當初和陛下待在一個隊的學員里,就陳新的官職是除了自己之外最低的,而駱志杰的最高,出自于他們所有人的意外,居然比馬祥麟還要先授官,且直接是指揮僉事,正四品。
但令郭牧頗為懊喪的是,即便除他之外是同隊學員里官職最低的陳新也是僅次于千總的把總,而唯獨自己連把總之下的哨官都不是,依舊只是一個總旗官。
而郭牧在回家問了自己祖父后也知道了駱志杰第一個升官而自己到現在未升官的原因,無非是因為自己這些羽林衛總旗官在奉旨殺駱思恭時,自己拔刀最慢。
也因此,郭牧此時很想站出來對自己的皇帝陛下說:“臣當時只是被嚇著了,下次臣一定第一個拔刀!不能讓您懷疑臣的勇敢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