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佐田尼克享受著彭博東京辦事處老大的感覺還有點糾結之外,川崎一郎幾乎不用選了,工藤常樂更不用說。
只要有了川崎一郎和工藤常樂,佐田尼克來不來都沒事。
陶知命得到了川崎一郎的肯定答復,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尼克回頭再決定的話,進入之后就讓他繼續當你的部下。”
川崎一郎看著佐田尼克咧嘴笑。
“具體的事情,由老趙跟你們繼續說吧,我還要去辦一件事。”陶知命來去如風。
趙元曦問道:“那下午和第一批出售不動產的那些人簽字的事……”
“下午開著車一口氣簽完,忙完了聯系我。”
“……行吧。”
看他又匆忙離開,佐田尼克忍不住問:“什么第一批……不動產?”
“就是那些帶土地的一戶建啊。”趙元曦淡定說道,“以現在市價的2倍左右購入了,一共有6套,分布在各個區。可以說,從不動產經紀那里得到的,因為各種情況急著出售的不動產,全部都幾乎沒還價地買入了。”
“……確實,現在一直在漲,還價的話,還著還著又會變成新的高價吧。”川崎一郎感慨著,“都是一戶建?”
“沒錯。說起來也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的外匯市場。”趙元曦樂呵呵地說,“出售的這些,都抵押過,然后在這次的行情里虧了不少。和直接被銀行收走相比,能夠賣給別人,收益能高一點。”
“……”川崎一郎心中無語。
合著他在金融市場賺到錢了的同時,還把別人因為虧了錢不得不賣掉還債的房子買了過來?
如果都是一戶建,在這種已經有抵押貸款的情況下,都只能一次性拿出全額的資金購入,每一戶估計都要一兩億円吧?
這還只是已經談好的第一批嗎?
趙元曦還是很希望佐田尼克一起加入的,畢竟他跟川崎一郎不熟。
于是他對佐田尼克說道:“別猶豫了。金融市場前景好,帶動你那個機器的前景也好,這沒問題。但既然同樣是高級經理人,干嘛不到更有前景的這邊來?會長是很有氣魄的一個人,這些一戶建買下來,就準備直接交給你們去住著了,我也有一套。”
佐田尼克嘆了一口氣:“讓我再想想……”
他遲疑了一下,再次看著趙元曦:“你之前跟我說的那筆錢,和武田制造……”
川崎一郎有些迷糊,只見趙元曦點了點頭:“那是因為我參與進去,只做了很微不足道的一點事,冒了些小風險,會長承諾的。”
佐田尼克心里一震。
一百萬米元啊,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嗎?
一個月,他也就能賣出不到二十臺機器,不到30萬米元,自己從中能得到的提成……人比人,不當人。
看了看警鈴大作的川崎一郎,佐田尼克忽然嘿嘿一笑:“我記得陶君說過,如果我過來,因為有獨立管理辦事處的經驗,就讓我當川崎前輩的上司。”
趙元曦臉上笑呵呵,終于放下心。
東京看守所的牢房里,小幡佑介已經在這里呆了快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訊問、出庭,就一直只能呆在這里。
無法聯系任何人,也沒有人來探望過他。
當初那個陶大郎承諾過的東西,什么都沒有得到。
他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利用完之后,就拋棄掉的yakuza們,還少嗎?對于那些大人物來說,達到他們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1億円,什么未來……就連保釋都沒有。
聽過過兩天就要開庭審判了,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樣的刑罰。
小幡佑介靜靜躺在狹小的牢房地板上,目光空洞。
死刑應該是不會的,那么會是多少年呢?
去到定罪后的拘置所,以前有呆過的人出來之后說,那里面很可怕啊。
就算熬過了在那里的時間,再出去之后,還能干什么呢?
小幡佑介思維散亂地思考著,就聽到牢房門被敲響:“小幡佑介!”
“在!”他趕緊條件反射一般爬起來站得筆直。
牢房門被打開了,看守所的警察站在外面說道:“跟我來。”
又是訊問嗎?
小幡佑介默默地跟著他,最后卻走到了一個沒來過的房間。
帶他過來的人進到房間里之后,對面前的三個人行了禮。
對面中間的人點了點頭,開口道:“小幡佑介?”
聽他說了一串身份信息之后,小幡佑介乖巧地說:“是我。”
“現在宣布對你的處置決定……”
走到拘留所門外的時候,小幡佑介還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難道說,真的沒有被拋棄?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不遠處靠著車子站在那邊笑的陶知命。
等到小幡佑介很激動地跑到了面前,陶知命收起了笑容,站直之后鞠了一個躬:“辛苦了,佑介!”
這個姿態讓小幡佑介很惶恐,慌忙把腰彎得更低:“謝謝……謝謝……”
“是我要謝你。”陶知命重新站直,打開了車門,“走吧,先離開這里再說。”
小幡佑介是真沒想到他還專門過來接自己了,本就對他信守承諾把自己撈了出來心存感激,此刻更是熱血沸騰。
陶知命啟動了車子就說道:“北城會已經潰散了,真堂組也不復存在。不過,北城會雖然潰散,但他們的本家都知道了你的反水。我請鈴木桑那邊為你留了一個若頭輔佐的位置,有組織的力量庇護你,會好一點。”
小幡佑介呆了:“鈴木大人……不就是若頭嗎?”
“真堂組長為此事需要服刑兩年。原來的真堂組,清除倉田慎介的力量之后,剩下的人組成了鈴木組,鈴木桑已經是組長了。”
“這樣啊……我真的能去擔任若頭輔佐?”小幡佑介不敢相信。
陶知命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還以為你想離開極道呢。”
“……離開極道,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雖然鈴木桑肯接納你,但你之前畢竟有不夠堅持、背叛了北城會的前科。所以,真要在鈴木組呆下去,你也是需要得到鈴木桑和其他組員的信任,才能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若頭。當然,這個位置也只是為你留著,暫時還只能是一個見習干部,接受尤馬和鈴木桑的考驗。”
小幡佑介心里苦,誰讓你當時跟瘋子一樣?我呆在真堂組的老巢里,再怎么堅持又有什么用?
那個瘋瘋的尤馬,擔當若頭輔佐了嗎?
小幡佑介有點怕奈良尤馬,可他更怕北城會本家的追殺。
“……陶君,除了去鈴木組……我能不能有機會……離開東京?”
“離開東京,那不是更危險?”
小幡佑介重活自由的喜悅淡了很多,愁眉苦臉起來。
踏錯一步,人生真是越來越難了。
“就在鈴木組里先呆著吧。對你承諾過的,我會遵守,這是我的原則。剛才的感謝是真心的,但我也很難就此完全信任你。”陶知命說著冷酷的話,理所當然,“但這次經歷,也是你改變自己人生守則的一個契機。已經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年輕人了,你以后能成為一個堅守原則的男子漢的話,會有更廣闊的的未來的。”
小幡佑介怔怔看著明明比自己年輕得多的他,這樣勸誡年齡大的人,為什么沒有違和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真的能量很大吧,是自己觸摸不到的強者層次……
陶知命開著車,一路和他一起來到了鈴木組,才從懷里拿出一張支票:“臥底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三個月都不到。不過這次事情,你肯鼓起勇氣站出來引出大宮浩史和平等寺一郎見面,對我的幫助很大。承諾過你的,拿著吧。”
小幡佑介看著支票上一大串的0,喉頭干澀。
他有點不敢拿。
“惹上了北城會的本家,就一心依靠鈴木組和稻川會吧。和新的兄弟們、老爹搞好關系,也需要用錢。”陶知命繼續遞了遞。
“僅僅只做了那些事,這些錢實在太多了。”小幡佑介何曾見識過這么大的資金,連連搖頭,“您是在考驗我吧?會不會被金錢所收買?”
陶知命呵呵一笑:“行吧,為了避免麻煩,這筆錢我先替你打理著吧,每個月會有投資收益的。”
他干脆從旁邊拿出一疊現金,數了20張出來:“收益先提前預支一些給你。另外的話,已經和鈴木桑說起過一件事,讓你去辦。”
200萬円,雖然仍舊是一筆巨款,但小幡佑介踏實多了。
而且現在剛從里面出來,原來的老爹平等寺一郎又進去了,小幡佑介確實沒有收入來源。
接到手上再次感謝之后,他就認真說道:“需要我做什么?”
“幫我調查一個人。”
“誰?”
“森集團長子森稔的兒子森次郎。”陶知命說出名字之后就鄭重叮囑,“不能再像之前搜集我的情報一樣去做了,那樣太蠢了。”
小幡佑介很委屈,哪里蠢了?是你跟入江雄太兩個人太聰明!
陶知命就在車里,跟小幡佑介詳細說了說調查的方向,還有一些合適的方法,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超出我剛才所說的范圍和手段,就算是個yakuza,也要多一些原則!知道嗎?如果這件事做好了,鈴木桑有另外的重要工作安排給你!到時候,你就不用擔心北城會本家的追殺了!”
……更害怕了好嗎?
小幡佑介心中五味雜陳地下了車,看他開車遠去之后,向鈴木組的院子走去。
過了一會,他深呼吸著抖擻了精神。
不管怎么樣,陶君確實是一個遵守了承諾的人,值得投靠。
況且,現在不是重新恢復自由了嗎?不用在看守所里呆著。
鈴木大人也是很有能力和氣量的前輩,應該……不會比平等寺一郎更苛刻吧?
小幡佑介從剛拿到的錢里數了一半出來,先孝敬新的老爹吧。
他忐忑地按響了門鈴,過了一會惴惴不安地進入院子之后,就看見那個奈良尤馬站在房門口抱著雙臂咧嘴笑。
小幡佑介討好地笑起來:“尤馬大哥,好久不見。”
奈良尤馬樂呵呵地走過來,搭上了他的肩膀:“佑介兄弟啊,老爹已經等了你很久了。怎么樣,這段時間過得還行嗎?”
“……還行,看守所里的大家,都挺友善的……”
“是嗎?快跟我講講里面有趣的事!”
小幡佑介覺得里面一點都不有趣!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