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幼安很詫異:“你就搞定一首歌了?”
太快了吧!
呂臨:“不是啊。”
何幼安:“???”
他想打人。
但不等何幼安動手,呂臨就笑道:“是三首。”
何幼安:“……”
他沉默了兩秒,就悲憤道:“你不能因為我膈應你你就糊弄我吧?”
呂臨懶得搭理他,直接伸手在茶幾上打著拍子和唱起來:“……你是我患得患失的夢,我是你可有可無的人,畢竟這穿越山河的箭,刺的都是用心至深的人……”
他的聲音不是很清亮,但溫朗磁性,娓娓道來似的唱和讓宿舍三人有種圍爐夜話的寧靜。
不過他唱了兩段就停了。
戛然而止的歌聲讓何幼安他們一下急了。
何幼安猴急到撓頭:“怎么停了?不要停啊!”
呂臨:“感覺還行?”
何幼安:“簡直太行了!”
本來還以為呂臨搞了些口水歌來糊弄她,沒想到這么短時間里他竟然能譜寫出的旋律這么抓耳,詞也很耐嚼的歌兒。
聽歌就是這樣,
一開始聽得是旋律,后來聽得是歌詞,再后來聽到了故事,最后自己成了歌里的故事。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這就是共鳴的由來。
呂臨哼唱的那兩段歌兒,不正是他曾經無疾而終的感情嗎?
用心了!
何幼安心底那個感動。
他們學的都是音樂表演,算是專業人士,所以這歌兒一聽就只有很有行情。
所以何幼安反而有些忐忑了:“那,這首歌你寫出來交給我唱嗎?”
呂臨無所謂:“唱唄。”
何幼安感動了:“大驢你放心!真要火了你是我親爹!我用我的節操保證。”
呂臨皺眉:“那你是不想認我這個爹?”
何幼安:“???”
阮老四在后面幽幽道:“我們節操已經沒了。”
何幼安:“……”
呂臨已經用自己的實力奠定了自己在404的地位,所以何幼安也不繼續扯垃圾話,轉而問道:“那另外兩首歌呢?都唱出來啊,我還要!”
呂臨臉皮抖了抖,
心想這貨胃口還不小。
他甩了甩手腕說道:“本來是怕不太好所以才想了三首,既然這首行那就這首吧。”
白嫖你也有個限度好吧。
何幼安不依,開始激將:“你真寫三首出來?你不會就想了那兩段吧?除非你都給唱出來,不然我不信!”
呂臨:“哦。”
何幼安:“……”
呂臨起身攆人:“行了行了我要把剩下的部分弄完,給點空間行吧?”
何幼安依依妖妖道:“要不你去我那屋寫吧,我那屋大而且安靜,對了你餓嗎?我下面給你吃!”
呂臨:“滾!”
把人都清空后,呂臨拿來紙筆和吉他,開始一邊思索一邊寫歌。
自打上次重病,
他的腦海里就莫名其妙多出了許多信息,這些信息亂糟糟揉成一團沉淀在腦海里,剛開始那段時間他因為這些信息的存在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經常出現各種幻覺,甚至對自我認知都出現了障礙。
總覺得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意識沉淪許久后,
呂臨才恍然驚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死。
然后才開始不斷調整自己的情緒,思維和認知,一遍遍在內心堅定意志后,呂臨終于從那種壓抑喪活的狀態里走了出來。
然后他就發現,
當自己腦海里某種情緒占據主導的時候,總能浮現出許多關聯性的信息。
比如剛才他唱的那首歌。
當他回憶過往,
腦海里自動就浮現出相關的情緒,文字,旋律……呂臨思索會兒時間,其實就是在整理這些的突兀冒出來的信息。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腦海里涌現出來的東西,落實到紙筆上。
吉他弦一次次撥動,
零散的旋律被不斷整合,詞和曲漸漸融合道一起,開始變得朗朗上口。
主臥里,
何幼安是最心急的,呂臨譜曲寫歌的時候她干脆就趴門上聽著,每當一段旋律被整合出來,她都興奮的直握拳。
妙啊!
太妙了!
只要抓住呂臨,往后何愁不火?
只要火了,那錢不都跟自來水似的嘩嘩淌過來?
何幼安一邊等待一邊憧憬,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客廳里,
呂臨也完成了編曲和填詞,他揉著發脹的眉心喊道:“搞定了。”
何幼安早就等著呢!
后面等累了就干脆背靠門坐那兒等。
聽到呂臨的動靜后她一激動就躥起來,然后腿一軟,差點摔地上。
靠!
何幼安一瘸一拐蹦跶出來:“我看看我看看。”
呂臨納悶:“你腿咋了?”
何幼安:“這不重要。”
他搶過呂臨手里的紙迫不及待看起來,嘴里則根據歌詞上面的曲兒哼起來。
等一曲哼完,
何幼安已經會的七七八八了。
他望向呂臨:“這首歌有名字嗎?”
呂臨想了想:“嗯,就叫寫與山鬼吧。”
“好!”何幼安揮著紙激動道:“我今晚就能給視頻弄出來!我要火啦!”
呂臨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歌兒再好也要宣發。你有運營好的短視頻號嗎?蔻蔻當初是連續一年時間,每周都發兩到三條練歌視頻,固定直播,積攢了三十多萬粉絲后才一曲爆火的。你呢?”
毛都沒有!
何幼安:“……”
他臉一下垮了:“那咋辦啊?我也不會運營賬號啊。”
說著他就目光灼灼的盯著呂臨。
王蔻蔻當初的短視頻就是這貨運營的!
呂臨捏著眉心道:“好吧,我幫你。你先注冊個短視頻號,把頭像,網名,個人主頁裝扮起來。然后也學著蔻蔻發點練歌視頻。”
何幼安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嗯……
胖子也不是一口吃出來的。
大驢說的確實有道理。
又聽呂臨說了些運營賬號的心得后,何幼安就開始倒騰自拍弄頭像和主頁去了。
你別說,
這貨光是穿著白襯衫就很好看,胸前紐扣少扣兩個就能弄出種又純又欲的風情。
等賬號搞定,
何幼安就練歌去了。
這首歌旋律簡單,唱法也沒什么難的,主要是在演繹上,要代入情緒。在這一塊他們都是專業的,問題不大;加上呂臨的指導,何幼安很快就唱得有模有樣了。
這一通忙活直接到午夜,
呂臨覺得很疲憊:“情緒上還差點,那種夜深人靜滿腔心事說與山鬼聽的懷念和蕭索沒表現出來,你再琢磨琢磨吧。”
反正也不是一天能成精的。
所以呂臨揮揮手:“滾滾滾,拜個我這鬧了。”
何幼安乖乖抱著吉他回到自己房間繼續練習起來——當一件事兒能看到成功的曙光時,人是會充滿干勁的。
所以他壓根感覺不到累。
練啊練,
一直練到夜里兩點多,何幼安忽然停了下來。
初夏時節的月光從陽臺上灑落臥室,外面靜悄悄的一片,何幼安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抬起手看了看,
性轉后白皙滑嫩的手指上多了許多紅腫的痕跡,是彈吉他彈的。
她又轉頭看向臥室的鏡子,
皎潔的月光下,
鏡子里倒映出一張姣好漂亮的臉蛋兒,寬大的白襯衫掛在身上,卻不如她的肌膚白,白皙滑嫩的肌膚在月光里白的發光,這讓她看起來猶如深夜而至精靈。
何幼安抬起手,
撫了撫自己的臉蛋兒……
“你都成娘們啦!但是沒關系,你會有錢的!”
一定!
這時候,何幼安滿身的難過塵埃一樣被撣得飛舞起來。
他眼里有光,心底有傷。
何幼安架起手機,打開短視頻的攝像功能,就著月光輕輕彈唱起來:
“十九歲的那一年,我來到某人的身前,為了能和你在這兒遇見,我支付了我的四年……”
一曲唱完,
何幼安自己倒是沉浸在情緒里差點沒出來。
她呼出一口長氣,把錄制好的視頻剪切出高光部分上傳到APP里。
這是第一步,
跑起來!
何幼安!
給自己打完氣,何幼安就把手機扔床頭睡去了。
這一天他也累壞了。
……
在404四人沉沉睡去后,還有許許多多的熬夜黨,失戀黨,網抑云忠實用戶睡不著或者舍不得睡,他們遨游在萬維網的各個角落,或麻木或習慣的刷著手機,享受著小小屏幕帶來的感官刺激。
忽然,
有人刷到了何幼安的那個視頻。
視頻里的房間很昏暗,月光很白,但不如視頻里的那個人兒白,她穿著寬大的白襯衫,仿佛遺落人間的精靈。
她抱著吉他,
輕輕彈唱,
清泉般的歌聲流淌出來,滋潤著深夜不眠人干涸的心田。
臥槽!
好聽啊!
他們甚至恨不得從床上彈起來跪著看視頻。
看到這個視頻的人不由自主開始瘋狂點贊,然后迫不及待安利給自己的好友,想把內心的情緒與死黨至交共鳴。
誰心底沒有傷,
誰心底沒有白月光?
在觸動內心的共鳴下,何幼安的短視頻病毒一樣瘋狂傳播。
深沉夜幕下,
奔騰不息的電波在一個又一個客戶端間穿梭,傳播著月光下的彈唱。何幼安的個人賬號點贊數,粉絲數都開始井噴增長!
人們對這位月光女孩充滿了欣賞與好奇。
……
性轉后的何幼安在電波世界瘋狂傳播,而這病毒式不正常的增量觸發了萬維網中的某種機制。
「……檢測到異常模因傳播特征……」
「……目標源鎖定,確定異常模因存在,即刻反饋至塞拉伊諾模因傳播安全中心——反饋中……」
「反饋中……反饋中……」
那段自檢程序對外發送的反饋信號被BUG卡住一樣被困在了一個邏輯圓環里,
開始周而復始的反饋,反饋。
它忠誠的執行著程序,
卻因為外因的擾動而永遠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