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貨為什么入庫這么晚?”
看著眼前的地面擺滿的玩具布卷,周正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這么大一批貨,早就應該清點入庫甚至出庫了,竟然囤積到現在才開始清點。
陳嵐不緊不忙地說:“因為年關剛過,所以過年期間的貨物連同這幾天的貨物都囤積在生產車間的空閑空間,因為人手一直不夠,這兩天全體復工了就開始收拾。”
“哦……”
“后勤部長呢?”
“她家里出了點事,這兩天沒上班,我剛想跟你匯報來著。”
“哦,大事嗎?”
周正不是為了八卦,只是關心員工,也害怕對方因為家事耽誤工作。
陳嵐想了想說:“其實也沒多大事,估計這兩天就能復工,她正常走的請假手續,提前沒給你打電話?”
待到陳嵐問出這句話。
周正仔細思考了一番,表情頓時就怔住,前兩天跟蕭美人在一塊嗨皮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電話打擾,然后興起的他隨手就掛掉了。
為避免有人掃興,他摳掉了電池,開機之后還忘記回個電話。
現在想想,那聲音好像真有點像后勤部長。
果然,男人不能被荷爾蒙操控。
“咳咳,應該是打了我沒接到,那她的工作……”
“后勤部自有人接替。”
“嗯,那就行。”
倉庫歸后勤部管,這邊清點由倉庫和財務負責,分批分類收歸庫存。
兩人一組,負責清點搬運的有一二十號人,不怎么溫暖的天氣,卻依然將眾人熱得滿頭大汗。
成百上千的玩具布卷整齊排列,一捆幾十上百斤,如果從上空看,一定能發現它們居然在地上鋪成一幅五彩斑斕的地毯。
沒看一會,周正就感無趣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際,清點現場的所有人心頭都暗舒一口氣。
大老板的氣勢太壓人。
他們干活的時候都感覺如芒刺在背,本來正常可以休息的時間也不敢停歇。
辦公室。
秘書遞上一個文件夾:“廠長,這是過年期間車間生產報表,各類產品生產匯總,以及原料消耗。”
周正只是輕輕點頭:“行,放那兒吧。”
他打開文件夾就掃一眼,大致的數據跟自己心中的預測幾乎不差。
以前陳復毅當廠長的時候并不會事事過問,其放權很大。
但周正卻不一樣。
他本身就是個外來戶,廠里很多人都是陳家的班底,如果還不把權力牢牢抓在手里,很容易被人架空。
至于說來一次大換血,并沒有那么簡單。
考慮各方因素,要換是全部換還是換一部分,如果只換一部分,另一部分必然是人心惶惶嗎?
如果全部換,工廠立馬就會陷入癱瘓。
畢竟他們在紡織廠不知道經營了多少年,很多地方離的這些人短時間還真玩不轉。
而且,要想換前提也得找到合適的接班人,不僅得熟悉業務,職業操守未必有這些人強。
中午吃飯時。
周正約這廠里的領導們,在工廠食堂集合開個小會。
除過后勤部長自然都到了。
來食堂吃飯的廠工們見到一眾大佬在此集合,周圍根本沒人敢坐,就像是滅害靈一樣,自覺給周圍清出一片空地。
其實說是開個小會,周正就是叫眾人來閑聊而已,探討探討工作,拉拉家常,還忍痛跟他們分享了老婆做的腌菜。
完全不出乎意料,根本沒有一個人說不好吃的,要么邊吃邊點頭,要么直接出聲夸贊。
問題是,哪怕有人想說不好吃,他們敢嗎?
正在眾人相聊甚歡的時候,門房的保安突然跑進食堂,四處張望一番,待捕捉到周正的身影,連忙跑來。
“廠,廠長……”
“怎么,出什么事了?”
“就就是,電電……”
“你先緩緩,緩口氣再說。”
周正和顏悅色道。
片刻后,保安喘過氣繼續道:“廠長,有電臺的人說找您,就在廠院里呢。”
“嗯?電臺的人?”
周正聞言,眉頭不禁一皺。
“對,一男一女,都是西裝革履打扮的挺正式,不像是騙子。”保安小心道。
周正撇了他一眼沒說話,靜靜把餐盤里的飯都吃完,方才施施然站起身來:“走吧,去看看。”
這時,保安已經站得心神不寧。
為什么廠長看上去并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紡織廠里的大小領導們年紀都不小了,對此并不感興趣,不過陳嵐還比較年輕好奇心較強,便跟在周正身后,想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周正只是近輕輕瞥一眼陳嵐,并未說什么。
“廠長,那邊那倆人就是!”
保安哈著腰跟在周正一側,小聲地說道。
周正看過去,只見這對男女都是穿著正裝,尤其那女人,穿著修身的西褲勾勒出渾圓的曲線。
僅僅這一眼,
老司機周某人就敢斷定,這女人絕對沒穿秋褲。
雖然不能用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去確認猜測,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力。
“你就是周正周廠長吧?”
看到那保安去而復返,還帶著一對帥哥靚女,那兩個自稱電臺的人迎上來,男人率先和周正握握手。
周正隨意同他一握,又主動跟女人握握手,然后疑惑說:“不知道二位是?”
“哦哦,我叫宋霜,他叫余仁,我們兩個是深夜唱吧的主持人,我們電臺這段時間發現兩首比較有趣的歌曲,幾經查詢才尋找到您這兒來。”
女人說話時,眼睛里閃爍著莫名的情緒。
那電臺男見此,眉頭微皺。
宋霜什么時候說話跟人這么客氣過?
“哦,那你們此行目的是什么?”
周正心道,老子還沒追究你們隨意播放自己錄音的侵權責任呢,你們倒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誰知那女人還沒回答,男人先說話了說話,“周廠長,你很忙嗎?”
周正看著男人表情,撲哧一下笑了,“這位余仁先生,請問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忙不忙應該不用向你匯報吧?”
余仁不知道哪根筋犯抽,完全忘記此行的目的,反而盛氣凌人道:“那你說話為什么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我們似乎沒欠你錢吧?”
宋霜面色一沉,有些不太高興。
周正認真的點點頭,嚴肅道:“你們還真欠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