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難以啟齒的柔弱（四）
夜晚，安靜的剛剛好。
收拾好了客廳之后，整個客廳頓時恢復整潔的樣子。
隨后便關了燈，整個客廳暗下來。
而窗簾打開著，月光撒在關了燈之后的客廳里。
陽臺上，那一件體恤和短褲還是掛在那里。
客廳里，兩組沙發最終被并到了一起，像是兩邊都帶著護欄的雙人床，只不過護欄是皮質的，中間還有顯眼的縫隙。
但很寬敞就是了。
沒有在縫隙處放著什么阻擋，兩人就這么躺在各自的區域里。
一時有些安靜。
終于還是葉歸打破安靜。
“我給你講故事吧小丫頭。”
Krystal的表情在月光里依然清晰，帶著些小不滿和嘟唇。
“一聽你叫我小丫頭，就覺得你要給我講童話故事了。”
說著，那種抱怨又來了。
“都說了不讓你叫我小丫頭，免得你潛意識總會把我當小孩，可你又說你盡管這么稱呼了，但還是把我當女人，讓人又沒辦法說什么……”
“可是，話說回來，你為什么這么愛叫我小丫頭啊？我哪兒小了啊？你可別說年齡啊，比你小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叫她們？”
“還有你對智雅都基本沒有叫過小丫頭，我還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年紀呢。”
葉歸偏頭看她側臉出聲，“是真的特別不喜歡這個稱呼嗎？那我以后……”
“停。”Krystal也偏過頭看著葉歸，“也不是不讓你喊，也沒有很討厭，就是說不清楚的感覺……”
說著有些煩躁不耐的樣子。
“哎呀算了，你喊吧，我也不提這件事了。”
葉歸看她。
“我以后盡量避免，但喊順口了你也別不開心。”
小高冷微微咬唇，輕輕“嗯”了一聲，
葉歸輕輕摸摸她的頭發，“只是說起來，小高冷你也沒有再叫過我大叔了。”
Krystal輕聲開口，“這個稱呼以后都不會有了。”
說話間，小高冷的眼睛盡管還是亮如月，但卻有些沉默停頓在里面。
“為什么？”葉歸還是詢問了一句。
Krystal微微出神。
“因為，那會讓我想到不好的過去，你沒有選擇我，選擇了允兒歐尼的過去。”
“那會讓我有種挫敗感，好像我一點兒也不好，不值得被喜歡，被選擇……”
葉歸停頓。
半晌伸出手，把小高冷攬過來。
頓時，清冷軟乎的小高冷入懷。
一瞬間她有些愣神，有些緊張。
“你很好，也值得被喜歡。”
葉歸開口，抱著小高冷的同時，輕輕把她的頭發束到耳后。
“但是那時候，我對你的情感，是親人，與允兒帶給我的心動是不同的……”
“那，現在呢。”
Krystal詢問，在葉歸的懷里，聲音有些輕微的發顫。
“現在。”
葉歸輕輕湊近開口，看著她的眸子，她的眸子有些瞳孔微動，但并未閃躲，就那么看著他。
終于，葉歸開口。
“現在，你可以摸摸我的心跳，他跳的很快。”
Krystal微愣，隨即貼耳在葉歸的胸口。
很快。
Krystal抬眸。
“我覺得，會不會是你剛才搬沙發才導致心跳加速了。”
葉歸笑著看她。
“這么快就報復回來了？”
Krystal微微抿唇。
“內，我是個小心眼，占有欲很強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不會纏著你，我會自己走開。”
“但是，你要是直接背叛我，我會報復你的。”
葉歸下巴支在小高冷頭頂，在那一抹清幽蘭花香中，輕輕抱著她出聲。
“好，我記下了。”
“嗯。”小高冷緊緊縮在葉歸懷里，一雙小手也反抱著葉歸。
“那現在你給我講故事吧，我不聽虛構的，別人的故事，我只想聽你以前，聽你過去的事……”
葉歸點點頭。
故事開始。
他輕聲的講述，小高冷仔細的聆聽。
只是隨著夜更深沉。
小高冷在他的懷里漸漸睡去，發出略顯沉重的呼吸。
晚安。
他向小高冷輕聲的說了一句，也逐漸閉上眼睛，沉入夢境。
很安靜。
Jessica從床上起來，拉的緊緊的窗簾遮擋住一切光，房間黑的可怕。
頭很暈，有醉意，也好像是被某種藥物沖擊之后的疲憊昏沉。
她深吸一口氣，混亂的記憶開始排序回潮。
終于，當一切了然清晰。
她無聲的閉上眼睛，在黑暗里無助的顫抖著。
很安靜。
葉歸又做了一個夢。
雜亂無章卻始終有林允兒的身影。
她在笑，在靠近，在哭泣。
她在走，在遠離，在消失。
直到所有風平浪靜。
他看到她站在懸崖邊上，穿著他見過的那件婚紗。
“葉歸。我恨你。”
他聽見她的聲音。
帶著沉重。
他趕忙靠近，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甚至在靠近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就跳下去。
他無聲的大喊，只看見懸崖之下。
那一抹白色婚紗漸漸被血染紅。
像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淚開始流淌，他忽然就驚醒起身，深深喘息，一摸臉頰，除了汗水，還有完全沒有發覺的淚水。
身旁，小高冷也被驚醒。
朦朧的睡意在聽到他的喘息時瞬間消失，小高冷湊近，伸出手摸摸他的臉頰。
濕濕的。
她趕忙起身，開燈，拿紙巾輕輕擦著葉歸滿是淚痕和汗水的臉。
“做噩夢了嗎？”
小高冷輕聲問，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葉歸沒有說話，只是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心情，但眼神卻有著呆滯。
小高冷輕輕抱住他。
“別怕，我在你身邊。”
小高冷開口。
“別怕……”
她輕聲重復，聲音溫柔，小手就這樣輕輕拍著葉歸的后背。
許久，葉歸慢慢回過神。
“秀晶，謝謝你，我好多了……”
Krystal輕輕松開葉歸，柔和伸出手捧著他的臉看他。
“無論如何，你都可以依靠我，你給我勇氣，我也能給你勇氣。”
“這是戀人存在的意義。”
葉歸點點頭。
Krystal又松手，拉著他的手。
“我陪你去洗個臉吧。”
說著起身。
葉歸也跟著她。
只是剛到洗手間，兩人都看到套間的門虛掩著。
彼此對視一下。
Krystal走近，輕輕推開門。
套間內，借著客廳的燈光看去。
空無一人。
Krystal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直接打開套間燈。
套間明亮起來。
只有撇開的被子，Jessica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