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難以啟齒的柔弱（五）
看到套間的空蕩，兩人做出了同樣的判斷，穿好衣服鞋子趕忙出去找人。
問了前臺，卻也無法確定Jessica的方向，兩人只能分開方向去找，各走一邊，并約定每隔十五分鐘通一次話。
如果有誰沒有接電話，那么就直接報警，防止更多的枝節產生。
一路前行，葉歸沿著海岸線。
遠處大海平面上看到燈塔的光。
還有月光。
這一路不算黑暗。
似乎走了好一會兒，在前面，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抱著膝蓋蜷縮看海的身影。
葉歸趕忙跑過去。
卻仿佛驚到了那個身影。
那個身影起身下意識想要跑，但看到葉歸停了下來，然而好像又想到什么，她又要轉身跑。
這樣的矛盾停頓中，葉歸輕而易舉的追上她。
正是Jessica。
葉歸微微平復呼吸。
隨后開口就是斥責。
“深夜一個人來看海，你是對你的容貌沒信心，還是覺得這世界上全是好人？怎么，大白天的海不夠你看的？”
Jessica低著頭沒還嘴，只是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心緒復雜而慌亂。
那些記憶……
而葉歸斥責完，趕忙打電話給Krystal說了一聲。
Krystal匆匆掛了電話，開始往這邊趕。
葉歸轉身看一眼Jessica。
此刻，深夜，海風吹著，有一抹深切涼意，而她只是吹著黑色紗裙，在這寒風里單手抱著另一只胳膊低著頭。
有點兒顫抖。
卻透露出更多的柔弱。
葉歸嘆口氣，把外套直接脫下來遞給她。
Jessica不接。
葉歸沒好氣的硬塞給她。
“趕緊穿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聲音有些大，還是因為冷。
Jessica顫抖了下，但卻接過衣服，安靜的穿上了。
外套帶來的溫度讓Jessica慢慢鎮靜下來。
葉歸看她出聲。
“如果狀態還好就和我一起走，去迎一下秀晶。”
Jessica輕輕點點頭。
往回走。
葉歸走在前面，Jessica就跟在他后面。
亦步亦趨。
偶爾抬頭看著葉歸，神色也是更加復雜。
“為什么大晚上要一個人跑出來，散心嗎？你不知道危險的嗎？秀晶一個人大晚上出來淋雨，那是年紀還小，你呢，不小了吧，不能這么幼稚吧？”
葉歸突然出聲。
Jessica也突然站立原地。
葉歸回身看她。
正要繼續說。
“我想去殺了他。”Jessica卻忽然開口了，帶著一抹決絕。
“可是，他跑了。”Jessica的聲音里有一抹沉默。
葉歸停頓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月光之下。
兩個人。
就這么站在了原地。
似乎過了好久。
“我是不是很蠢啊？”
Jessica又一次開口，而這一次她抬起頭。
所以在月光之下。
她的眼淚如此清晰的映照在臉龐。
風吹亂她的頭發，卻讓那些眼淚更加肆意。
“是的。”
而葉歸也開了口，沒有安慰，有的，只是比海風更冷的話語。
雖然在小高冷面前，葉歸是理解Jessica的，但是也不能否認她的蠢。
或者說這個詞有些過了，天真更合適。
正如同她能認清這個實際的現實，卻從沒有想過該如何去應對現實。
所以才會手忙腳亂，才會顧此失彼。
她也許并不適合做生意。
或許安安靜靜的唱歌，亦或是設計才適合她。
而此刻。
在聽完葉歸冰冷的回答之后。
Jessica有些自嘲的笑了。
又哭又笑的樣子，仿佛找不到一點兒依靠。
葉歸有些嘆息。
隨即卻有些認真的出聲。
Jessica有些停頓的看著他。
而他繼續說著。
“我先說明兩件事，首先我答應過秀晶，會把那個小人抓到她面前，到時候你想出氣，可以一起。”
“另外，他把你公司所有他持有的股份轉贈給了我。”
Jessica微微睜大眼睛看著葉歸。
葉歸不回應，繼續說。
“現在，我不是Krystal的戀人，而是作為一個投資者鄭重同你對話，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裙帶關系。”
Jessica還有發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葉歸的聲音還在繼續。
“目前，對你的品牌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會把股份再次轉贈給秀晶，你的品牌你自己做主，與我以及百翻院沒有任何聯系。”
“第二，請你把你的設計，即最有自信的十件設計，從設計理念，設計底稿，到樣品圖片整理出來，通過郵件發給我和溫信，郵箱我會在明天發送到你手機上。”
“如果你的設計，能讓我們兩個都覺得是有潛力的，那么百翻院將會對你的品牌進行投資。”
“不過，這樣的結果就是你的品牌我們會聘請專業的管理人員來進行各個環節的管理，當然公司還是你的，你也有管理權，話語權，表決權，設計權。”
“但你沒辦法做到一言堂，也就是說，百翻院會成為最大股東，在你的意見與我們的意見不同時，會以我們的意見為主。”
“你選擇吧。”
最后的選擇沒有很大意外，是第二個。
做出這個選擇，Jessica整個人好像由內而外的放松下來。
但在寒風里，在月光下，還是有些不同于以往的柔弱單薄。
而葉歸也沒再做些什么，看在小高冷的份上，他做出投資的決定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幫助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
Jessica還是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但顯然思索著很多事。
而葉歸突然停下。
Jessica卻沒注意直接撞上葉歸。
光潔的額頭就這么碰上在他的后背上。
葉歸回身皺眉，“你不看路嗎？”
Jessica下意識皺眉，“是你干嘛突然……”
但話語到這兒突然停頓，她收住話語。
聲音有些小。
“抱歉。但是，為什么突然停下來？”
葉歸無奈的示意Jessica看向前方。
Jessica抬頭，看見妹妹。
此刻的小高冷一臉怒火，壓抑的怒火和著急。
而Jessica微愣，但下一刻，那些葉歸剛才看到過的柔弱模樣全部清空。
瞬間，一副強勢，勇敢，隨意的模樣展露出來。
葉歸有些詫異，但終究沒說什么，只是錯開身體，看著兩姐妹靠近。
靠近的那一刻，看著Krystal毫不留情的斥責著姐姐，宣泄著著急生氣。
Jessica只是聽著，認真的道歉保證。
隨后，輕輕擁抱，這件事好像也就過去了。
那些難以啟齒的柔弱，也許只在夜風中。
也許只在月光下。
或者，在某人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