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過分!太過分了!居然對我們傾注了靈魂的藝術之作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這是人干的事情嗎?”
在被伊斯坎達爾摧毀的工坊內,雨生龍之介跪倒在地,痛哭起來,他看著周圍的一片廢墟,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爹被埋里面了。
“龍之介!能理解美與協調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而已,不如說對于大多數人類來說,美就是用來破壞的東西!所以我們不能對創作品抱有過度的愛,一旦被給予形體的東西,最終都會走向遭到破壞的命運,不如說我們這些創作者,應該在創作的過程中感到歡喜才對!”
吉爾斯扶起了他的御主,并安慰著他。
“你是說我們只要把遭到破壞的那些再創作出來就行了嗎?”
雨生龍之介滿臉淚水的說著。
“沒錯!龍之介喲!你總是能直接了當的理解他人的話語,這是你的美德。”
吉爾斯笑著,原本令人恐怖的臉上居然變得如同神父般慈祥。
“啊!”雨生龍之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站了起來,看著周圍的廢墟說道:“難道是因為我們太過期待了,才遭到了報應?”
“誒!”
吉爾斯突然用雙手緊抓著雨生龍之介的肩膀,讓其看著自己。
“接下來我要說的你一定要記住,龍之介喲!神決不會處罰人類,他們只會玩弄人類。”
吉爾斯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好似一個學者在說著自己所堅信的、不可動搖的真理。
“老…老爺?”
雨生龍之介用著自己剛剛哭的通紅的雙眼,詫異的看著這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老師,或者友人。
“我曾將所以能在人間實現的惡逆與褻瀆神明的行為,做了個邊。但是…無論是我如何殺戮、如何褻瀆,我都沒有受到任何神的懲罰!待我回首時,神已經放任我在探索邪惡的道路上行走了八年,結果最后毀掉我的不是神,而是與我同樣身為人類的私心,教會與國王以斷罪的名義將我處刑!”
吉爾斯的表情開始逐漸憤怒,他的眼珠子都仿佛要凸了出來,他接著說道:“他們都是為了篡奪我手中的財富與領土,阻止我不道德行為的根本不是什么制裁,而是赤裸裸的掠奪。”
“但是…老爺!即使是這樣…神也是存在的吧!”
雨生龍之介的話語伴隨著黎明的到來,金色的光輝灑入了這個隱蔽的角落。
“為什么…不信教也不曾見過神跡的你…會這么想?”
吉爾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因為…這個世界雖然看上去很無聊,但是只要善于尋找,就能發現許多有趣奇怪的東西,我以前就一直在想,世界上被安排著這么多愉快的事物,真是太完美了,一旦想要去享受,便會發現沒有什么比這個世界更加有趣,一定有著藝人在撰寫著這本登場人物高達五十億人的超長篇故事吧!如果讓我來形容,那也只能成為神了!”
雨生龍之介站了起來,他在陽光中起舞,用著堪比著朝陽般的笑容敘述著自己的想法,吉爾斯都不禁被他的語言與神采所折服!
吉爾斯仿佛看到了數百年前的那個少女,那個剛剛別過的圣少女,那個與雨生龍之介類似卻相反的女孩子,他又不自覺的問出了那句話。
“龍之介啊!那…那你覺得…神究竟愛不愛人類呢?”
“那當然是打心底愛著的了!要他一刻不停寫著這世界的劇本,不愛這世界的話,他又怎么寫的下去呢!他一定寫的正興奮呢!一邊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神非常喜歡以勇氣和希望為名的人類贊歌,而他也一定喜歡血沫飛濺、悲鳴與絕望,不然的話,生物的腸子又怎么會這般美麗呢!所以,他一定愛著這個世界。”
雨生龍之介手舞足蹈,敘述著他的觀點,他此刻就好像有著主角光環,在大聲宣布著主角的演講。
吉爾斯雙眼已經蒙上淚霧,他已經徹底被雨生龍之介折服了,這個偶然將他召喚出來的御主,這個與他志同道合的友人,在這一刻卻成為了他第二個引導者,通往黑暗的引導者。
“這時代草民已經拋棄了信仰,為政者也丟棄了神意,沒想到…沒想到還有如此新鮮又充滿生機的信仰在生根發芽,我心服口服,我的御主龍之介啊!”
吉爾斯朝著雨生龍之介行了一個紳士禮,他是由內而外的被雨生龍之介折服。
“別這樣!我會害羞的”
雨生龍之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過,以你的宗教觀來看,我褻瀆神明的舉行,也不過只是在玩鬧嗎?”
吉爾斯說道。
“你想啊!就算是反派,也要演好吧!逗人發笑,這樣才算是一流的藝人,對于老爺你無情的吐槽,神也一定會以裝傻來回應你的。”
雨生龍之介此刻便如“神”使一般,解答著“信徒”的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無論是褻瀆,還是禮贊,對于你來說都是崇拜嗎?啊!!!龍之介啊!你這人的哲學還真是深遠吶!神將世間的眾生都當成心愛的玩偶,但自己也是小丑嗎?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也能理解他毒辣的愛好呢!原來如此,那我們就用格外鮮艷的絕望與哭泣來為祂的庭院增添色彩吧!我們要讓天上的導演們,明白理解娛樂的人不只有神!!!!!”
“酷~~~太酷了,就讓我們一起去做更加酷的事情吧!藍胡子老爺。”
在這殘破的廢墟中,兩個“惡魔”一起歡呼著,歡呼著他們即將展開的盛宴,褻瀆與贊美“神”的盛宴。
“你估計是沒有機會了……”
黑暗之中,一抹幽藍的火焰燃起,一位身著著重甲的Assassin提著劍來到了這里。
他是跟著伊斯坎達爾出來時的動靜找到這里的,因為覺得Caster可能會回來,于是便再次等待。
“你……”
就在吉爾斯開口的一瞬間,
Assassin的身影跨越了十余米來到了他的面前,高舉重劍從上而下。
吉爾斯完全來不及反應,但是吉爾斯手中的書籍卻反應過來了。
漆黑的濃霧瞬間將其與雨生龍之介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一只手臂掉落在地上,留了一手!
“真是老了……”
Assassin撇了一眼化為靈子的手臂,退后兩步,融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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