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線索啊,幾千好人兜兜轉轉找了三天了,如果真有線索,哪里還會找不到人,肯定是李家兩個小子把我妹妹帶走了。”中年人語氣哀而怒。
侗寨一共來了五個漢子,其中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中年人長得有些相似,都是濃眉大眼、臉型方正,不過年輕人看著倒是比中年人還沉穩一些。
此時年輕人上前說道:“胡老師,你好!”
老胡詫異的看了看年輕人,問道:“你在縣里讀過初中?”
年輕人點了點頭,笑道:“我是七二級的。”
陳華詫異的看了看老胡,想不到這老頭還兼職教書的,不過也對,這時代教育資源還是比較匱乏的,能做法官的人知識水平自然不差,兼職個老師也正常。
老胡再次仔細的看了看年輕人,接著點頭笑道:“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是叫劉文遠吧,我記得你成績不錯,可惜那幾年,唉~。”
“胡老師還記得我,是學生的榮幸。”劉文遠笑道。
老胡擺了擺手,嘆息道:“不說那些了,你們搜尋三天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確切的線索確實沒有,只是不遠處有一個滑落的痕跡,兩天前我們曾下去搜尋過,可是一無所獲。”
劉文遠說到這里,看了中年人一眼,接著說道:“后來因為繼續搜尋的難度太大,我們就放棄了,老師倒是可以再去哪里看看,也許能有所發現。”
“那就先去看看吧。”
不一會兒,幾人來到一片石谷子地。
所謂的石谷子學名應該叫做丹霞石。
這玩意介于泥土和石頭之間,準確來說應該是石頭,表層呈一立方厘米大小的顆粒狀,深層則是一整塊,用鋤頭基本上很難挖動,可是一旦開采出來吧,又很容易碎成渣。
所以這種山頭很難利用起來。
陳華他們那邊的紅巖山村就全是這種地質結構。
這種地質一旦遇到下雨天吸飽了水,確實很容易滑坡。
幾人來到滑坡位置,老胡剝開缺口處的茅草看了看,沉吟了片刻,說道:“確實是有東西從這里掉下去了,奇怪的是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掉下去了,你們下去之后,有什么特別的發現嗎?”
陳華往下看了看,發現這個山坡雖然只有十幾米高,可是非常陡峭,下去容易,想要爬上來,如果不借助繩子等輔助工具,基本上不可能。
下面崖壁處是一些散落的石谷子,稍遠一點則是一些亂石堆,中間一條非常清澈的小河。
“沒有,除了一些石谷子外,什么都沒有,沒有手印也沒有腳印,所以我們才沒怎么在下面搜尋。”劉文遠搖頭說道。
老胡挑了挑眉,笑道:“這個缺口明顯不是自然垮塌的,下面如果真的什么都沒有,那東西就多了。
陳華,你有什么發現嗎?”
陳華點了點頭,用棍子指著滑坡處的幾條痕跡,對劉文遠他們問道:“這是你們用棍子戳的嗎?”
“哪有什么痕跡?”中年人伸頭看著滑坡問道。
幾條痕跡上面蓋了一些石谷子,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陳華伸出竹杖小心的把其中一條戳痕上面的石谷子清理掉,讓戳痕清晰的露了出來,“現在能看得見嗎?”
“還真是有人用棍子戳了的,誰吃飽了沒事干,難道這個滑坡是有人故意戳出來的?”中年人疑惑道。
陳華隨手在一邊抓了一把石谷子撒下去,把戳痕重新蓋了起來,“如果只是為了玩鬧把這里戳一塊下去,那就沒必要遮掩了。”
“你是說有人在挑起兩族爭端?”老胡瞇著眼睛問道。
陳華嘆息道:“不好說,還是先下去看看吧。”
侗寨的人就隨身帶著長麻繩,兩個人在上面拖著,一個人一個人的下去,還是比較安全的,畢竟才十多米的落差而已。
陳華安撫好小陳程之后,最后一個順著麻繩來到了崖下。
老胡已經搜尋過了,用竹杖撥開草叢,對眾人說道:“這里確實有人在你們之前來過了,想來你們下來離開的時候,總不至于還把自己踩踏的草又扶起來吧?”
侗寨幾人面面相視,中年人暴怒道:“肯定是李家兩個小子干的,咱們這就殺到苗寨去。”
“三哥。”劉文遠對著中年人大喊了一聲,“李家小三、小四你又不是不認識,你真覺得他們兩個會害小妹嗎?”
劉老三暴怒,瞪著眼睛對劉文遠問道:“那你說這些事情是誰干的?”
“我不知道是誰干的,可是事情肯定不簡單,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沖動?”劉文遠并不示弱。
陳華嘆了口氣,對劉老三說道:“事情是誰干的,你其實應該知道的。”
劉老三猛的轉過頭來,瞪著陳華,吼道:“老子怎么可能知道?”
陳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好好想想,這幾天肯定有一個人多次的找過你,在你面前不停的說著苗寨那邊的壞話,目的嘛,自然是想利用你容易沖動的性子。”
劉老三瞬間愣住了,接著低頭沉默了起來。
“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劉文遠看著劉老三的模樣,頓時也有些激動了起來,“三哥,是誰?”
劉老三還是不說話,這讓劉文遠有些急了,一把抓住劉老三胳膊,喊道:“三哥,到底是誰?你快說啊,你想急死我嗎?現在小妹還生死不知啊!”
侗寨隨行下來的兩個年輕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老胡和陳華則在一邊默默的等著。
“是二叔。”劉老三終于開口了。
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劉文遠有點無法接受,“為什么?”
“多半是因為大堂哥了。”劉老三語氣悠悠的說道。
劉文遠這下也跟著沉默了。
這讓陳華不禁對劉老三口中的“大堂哥”好奇了起來,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老胡。
老胡苦笑了一下,對陳華說道:“我也只是聽說過有這么個人而已,很厲害的一個人,十六歲單憑一把柴刀就能干翻整個野豬群的主。
可惜,也是十六歲的時候,在和苗寨的爭斗中永遠的留在了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