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嘛,你十六歲就這么厲害了,不弄你弄誰?
閑聊中陳華得知老胡是這里的第一任法官,既然老胡都沒見過,那多半是發生在建國前的事情了。
按劉文遠他們兄妹的歲數推斷,他二叔結婚也夠早的,長子英年早逝,確實是很難化解的仇恨。
劉文遠沉默了一會兒,重重的一頓竹杖,“誒,我回去找他去,不管怎么樣,也不能對小妹出手吧。”
老胡嘆了口氣,對陳華說道:“走吧,咱們也去看看情況。”
陳華看了看峽谷的地形,說道:“你和劉文遠回去吧,你們兩個正好騎馬還快一點,我留下來找找看,如果你那邊確定了人不在這峽谷里面,就派人騎馬回來通知一聲。”
老胡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侗寨三人對視了一眼,默認了陳華的安排。
看著老胡爬上去之后,陳華看了看劉老三,笑道:“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陳華,這位劉三哥和兩位兄弟怎么稱呼?”
“我叫劉文山。”
“羅武。”
“羅文。”
羅武二十多歲的樣子,年紀大一些應該是哥哥,羅文十七八左右。
劉文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陳華,問道:“你是津縣那邊來的?”
“確實是津縣那邊來的,你聽說過我?”陳華問道。
“如果是津縣那邊來的,應該就是你了。”劉文山頓了一下,問道:“你的布料可以賣給我們侗寨嗎?我說的是繞過苗族,直接批發給我們。”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咱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吧。”陳華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好。”劉文山點了點頭,有得談就行。
陳華舉目左右看了看峽谷上下游,想了想問道:“如果是你們掉了下來,又上不去的情況下,你們會去峽谷的上游還是下游?”
“上游走不遠,下游不知道,不過如果是我掉下來了,肯定會選擇留在原地等著別人路過。”羅武說道。
羅文咧嘴笑道:“我哥以前就在這里掉下來過。”
“還真是緣分啊,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往下游找找看吧。”
陳華當先朝下游走去,劉文山想了想,帶著羅家兄弟跟上了陳華的步伐。
峽谷里面怪石嶙峋,根本就沒有路,幾人走得特別艱難。
陳華走了一段后,對三人問道:“你們身上有哨子嗎?”
羅文拿了一個竹哨遞給陳華,問道:“這個可以嗎?”
“可以啊,不用給我,從現在開始沒走個幾杖遠,你就使勁吹兩下吧。”陳華說道。
這里雖然是峽谷,理論上聲音可以傳出很遠,可是峽谷中有河溝,雖然現在算是枯水期,可水流聲同樣不小。
扯著嗓子喊并不是好辦法,尖銳的哨子聲反而還能傳的更遠一些。
走了半個小時,前面出現了瀑布的轟鳴聲,峽谷也在漸漸收窄,劉文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這里根本出不去,也藏不住人。”
陳華看了看前面越來越窄的峽谷,說道:“在走走看吧,反正已經剩不下多遠了。”
三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失蹤,如果被人謀害了,那滾下坡的痕跡不可能那么容易遮掩。
唯一的可能只有他們當時發現情況不妙,自己躲藏了起來。
而這個峽谷自然是最好的躲藏之地,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如果是葬身之地就必然有搏斗的痕跡,畢竟是三個大活人,不可能毫不反抗的任人宰割。
“那還要吹哨子嗎?”羅文揉著臉頰問道。
這里水聲轟鳴,哨子聲作用已經不大了,不過也聊勝于無。
陳華笑了笑,伸手道:“給我來吹吧。”
陳華接過哨子在水中淘洗了幾下,然后繼續前行,沒走幾步就賣力的吹了幾下。
沒一會兒,幾人就看見了峽谷缺口。
缺口不過三米寬,外面依然是群山。
這下就連陳華都有些失望了,忍不住咬著竹哨使勁的吹了幾下。
一個小腦瓜從石壁處探了出來,往陳華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后又立馬縮了回去,然后又探了出來仔細看了看。
接著一個女孩子走了出來,帶著哭腔對著劉文山喊道:“三哥~,哇~。”
“幺妹,真的是你?”劉文山顧不得地上的石頭硌腳,杵著竹杖深一下淺一下的快步走了過去。
羅武、羅文兩兄弟也十分高興的快步走了過去。
陳華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幺妹,你沒事就太好了,怎么幾天都不回家啊,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們找你找到好辛苦哦,~。”
劉文山一臉笑意,嘴里卻抱怨個不停,小姑娘只是一味的低著頭小聲哭泣。
陳華來到幾人身邊,笑道:“找到人就好了,小阿妹,李家的兩個小子呢?”
小姑娘探頭看了看陳華,又縮回劉文山懷里。
劉文山跟著問道:“對啊,李家兩個小子呢?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你要躲在這里來,幾天都不回去?”
小姑娘對著身后指了指,幾人連忙上前查看,才發現這里居然有一塊凹進去的空地,類似于山洞一般的存在。
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躲在里面,見陳華幾人看到他們,兩個小子還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陳華立馬笑道:“你們不用怕,我是從外面縣里來的人,是來幫忙找你們的,嗯,是跟著你們的法官一起來的。”
聽見陳華這么說,兩個小子才放松了一些,不過看劉文山的眼神依然有些躲閃。
陳華想了想,繼續說道:“你們放心吧,已經沒事了,咱們先出去再慢慢說吧,這里什么都沒有,還挺冷的。
有什么事情,咱們先出去烤火吃點東西,然后再慢慢說,放心吧,有人會為你們做主的。”
陳華說完看向了劉文山。
劉文山沉默了一會兒,對兩個小子點了點頭,說道:“有什么事,先出去再說吧,縣里確實派了法官過來的。”
得益于老胡他們這幾十年來的公正嚴明和不斷的斷案、普法,這些山民還是愿意信任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