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沖擊波震垮了有門和有窗的兩堵墻,剩下的兩堵墻滿是裂縫,房頂也被掀開了,隨時都有可能垮塌。
這爆炸的威力相當于一枚坦克炮彈!
幸好是發現及時,然后撲倒也及時,再加上杜武是躺在床上的,離地差不多一米高,杜武爆炸的時候,爆炸的沖擊波是從兩人的頭頂上沖擊過去的,又有床和被褥抵消了一部分往下沖擊的爆炸能量,所以兩人才沒有被炸死。
可即便是如此,李子安身上的新西裝還是被炸了個稀爛,露出了被天紗“菌絲”包裹的后背,還有一部分底盤。
那是“東方勇士”的底盤,動力強勁,全地形、全天候都可以越野戰斗,裝上機翼的話還可以飛。
雖然完全被李子安壓在身下,有他保護,可是董曦還是受了一點傷,那點傷都在她的腳上,她的鞋子被震碎了,兩只腳的腳底和腳背都扎了不少碎玻璃渣子,鮮血淋淋。
她太高了,李子安顧著她的頭就沒法顧著她的腳。
李子安顧不上從董曦的身上爬起來,就著急的往她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絲真氣。
董曦的腦子還處在震蕩之中,腦子里嗡嗡直響,什么反應都沒有。那一絲真氣進入她的身體,熟悉的熱熱的感覺在神經之中蔓延。很快,狂跳不已的心臟穩定了下來,腦子里的嗡嗡聲也消失了,然后她的意識恢復了正常,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耳朵里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媳婦,你沒事吧?”李子安的聲音里充滿了關切和焦急。
“我沒事,你沒事吧?”董曦也關心李子安,“你快起來,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她心里也很著急,因為李子安壓著她,用他的身體保護她,他的后背就完全暴露在爆炸沖擊波下,那么猛烈的爆炸,她真的好擔心他的后面已經被炸得一塌糊涂,只是強撐著才說沒事。
李子安這才從她的身上爬起來,也就在這點時間里,天莎的“菌絲”從他的皮膚上消失了,破爛的衣服下面是白皙而健康的皮膚,不見一個傷痕。
董曦撐著手想要爬起來,可是一動才發現兩只腳疼的厲害,她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李子安說道:“你別動,你的腳受傷了,我現在帶你下去治療一下。”
董曦說道:“你別管我,你轉過身去我看看。”
“干什么?”
董曦催促道:“讓你轉過去你就轉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后面。”
“還是不要了吧。”李子安有些尷尬,他很清楚他的后面是個什么情況。
“你不轉過去讓我看看,我就跟你算咖啡店的賬。”董曦兇巴巴的樣子。
其實,就算是李子安不給她看他的后面,她也不會跟他算咖啡店的什么賬。就沖剛才那不顧一切的撲救,就算要她為李子安去死,她也是愿意的,哪里還會跟李子安算什么花里胡哨的賬。
不過這句話還是很有威懾力,她的話音剛落李子安就轉了過去。
大半個背部透露在了空氣中,白皙的皮膚上沒有半點傷痕。大半個底盤也曝露在了空氣中,那底盤結實有力,圓潤而富有肌肉感,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力量與野性的氣息。
底盤和大腿上都沒有什么傷痕,如果非要說受到了什么傷害的話,那也只是那條三角形的褲子被炸毀了。
董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真丑。”
李子安轉過了身去,后著臉皮說道:“明明很好看好不好,以前你可夸了不少次,今天怎么就變丑了?”
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隨手扔向了李子安:“把它系在腰上,那是我的,我不允許別人看見。”
董媳婦就是這么霸道。
李子安剛剛將他的外套系在腰上,一大群人就跑了過來。
丘猛和劉軍,還有掃地僧都在其中。
這里是一座獨立病房,距離療養院指揮中心有一段距離,病房炸毀之后,里面的監控攝像頭,還有揚聲器什么的全都炸毀了,指揮中心收不到這種病房的信息,所以掃地僧爆炸之后好幾分鐘了才帶著人趕過來。
“你們沒事吧?”掃地僧問了一句。
李子安說道:“我們都沒事,人暫時不要進來,這里恐怕有污染,我得先檢查一下。”
丘猛和劉軍正要進去抬董曦,一聽李子安的話就停了下來。
“董隊,你的傷嚴不嚴重?”丘猛問了一句。
如果嚴重的話,他也不管什么污染不污染了,就是中毒也要進去把人帶出來。
董曦說道:“我沒事,就只是腳底扎了一些玻璃,不用擔心。”
這時李子安俯身下去,一手摟著董曦的腰,一手摟著她的腿彎,輕輕一下就將她抱了起來,然后走出了搖搖欲墜的病房。
那么多同事看著,董曦既尷尬又羞澀,可她又不好讓李子安把她放下去。
兩個醫護人員將一只單架床抬了過來。
李子安將董曦放在了擔架床上,然后說了一句:“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我這邊得調查一下現場,然后我再過來看你。”
董曦點了一下頭。
如果不是身邊有這么多同事,還有老總也在這里,她真的很想圈住李子安的脖子,給他狠狠的來一個左三圈右三圈上下各三圈的——emm叭!
董曦被抬了下去。
李子安又往搖搖欲墜的病房走去。
“大師,我和你一起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里傳出來。
李子安回頭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正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的張博士。那貨的身上還穿著防護服,估計剛剛從實驗室里趕過來,都還沒來得及脫。
他本來想用同樣的借口擋一下的,可是看見張博士穿在身上的防護服,他就改了口:“張博士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
剛才他用有污染的借口把人攔在外面,其實是想收集“香灰”,可是全副武裝的張博士過來了,他還要用那個借口把人攔在外面的話,那個借口就站不住腳了。
張博士跟著李子安走進了搖搖欲墜的病房。
病房的地面上灑落了一地的綠色液體,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場面亂糟糟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特別熏人。
那其實是杜武的血液,碎肉和骨頭渣子。
杜武死得真的是太徹底了,渾身上下就找不到一塊包子大的肉。
張博士將一只手提箱放下,打開,然后取出鑷子和試管瓶開始取樣。
“大師,疑犯是怎么爆炸的?”張博士一邊從地上夾取血肉組織,一邊向李子安了解情況。
李子安說道:“他身上有煩躁的火種,是火種爆炸了。”
張博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驚容:“火種可以仿造了嗎,誰仿造他?”
李子安說道:“初步懷疑是路途公司,但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需要調查之后才能做判斷。”
“路途公司這么強大嗎,就連火種都能仿造?”張博士那臉上還是一個驚訝而又夸張的表情。
他覺得不可思議,這太正常了,李子安也覺得這不可思議。
“我也懷疑,你多采取一點血液,他的血液是綠色的,這不正常。”李子安引開了話題。
他的話提醒了張博士,那貨跟著就去拿針管抽取地上的綠色的血液。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一坨白色的東西上,第一眼看見的時候他以為是一團腦組織,仔細看過之后才發現那是一只少了三分之一的眼球。
那只眼球上有綠色的血液流出來。
回到這病房里,李子安并沒有發現什么火種,什么仿造的幽靈,就一地,碎肉和碎骨頭渣滓,還有滿地綠色的血液,如果要說有什么東西值得研究一下的話,那也就這三分之二只眼球了。
李子安蹲了下去,忍著惡心的感覺,探出兩根指頭將那顆眼球撿了起來,并將一絲真氣注入了那只眼球之中。
很快就有信息反饋回來。
這是一只死亡的眼球。
傻逼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只死亡的眼球。
李子安心念一動,一根天紗“菌絲”從袖口之中順著他的掌心,然后從他的指頭上蔓延過去,扎進了眼球之中。
萬物互聯。
大量的數據涌進了大惰隨身爐之中。
那一根天紗“菌絲”就如同是一根帶接口的數據線,從眼球之中讀取了大量的信息,然后將那些信息傳遞給了大惰隨身爐,也就是方士副腦。
李子安的心中有些困惑,正常情況下大惰隨身爐幾乎會在一秒鐘時間內將處理的信息反饋給他的大腦,讓他了解哪些信息,可是這一次居然沒有。
危房旁邊。
“那小子在干什么?”高山問了一句。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問誰,只是李子安的行為引起了他的好奇,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丘猛回了一句。
“我覺得他在觀察那只眼睛,人死的一剎那間,人說看見的東西回停留在眼球之中,我估計他在看那只眼睛最后看見的影像。”劉軍嗶哩嗶哩的說了一長串。
高山看了劉軍一眼,略微延遲了兩秒鐘才說道:“然后,他看見了他自己。”
劉軍:“……”
就在這個時候,李子安的腦海之中突然涌現出了大量的信息,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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