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慕尼黑卻仿佛剛剛從一場夢里蘇醒過來,身上有一股子邪勁,正準備干點什么。
一輛寶馬X6來到了快樂街,緩行了幾十米,然后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黑人青年和一個金發女郎從車里下來,順著人行道往前走。
車里,孟剛說了一句:“小范,你化妝術真的很厲害,老板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黑人。”
范才偉說道:“我這個染料可是一絕,只要老板不脫衣服的話,夜晚的環境里沒人看得出他是一個華人,老孟你要是想玩玩的話,我也可以把你染成黑人。”
孟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我染成黑人干什么?”
范才偉想了一下:“說唱,RAP!雞太美,雞你太美,歐耶!”
孟剛:“……”
同在一輛車里的董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幼稚。
就在兩個男人的無聊對話里,黑人李子安和莎爾娜已經走遠了。
董曦隔著車窗看著李子安和莎爾娜的背影,心里有些擔憂,她很想替代莎爾娜,陪著李子安去完成這次交易,但是她不懂德語。如果兩個人都拿著手機用人生管家跟那個地下軍火商交流,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
那個地下軍火商約的地點是一個叫“水手”的酒吧,李子安和莎爾娜走到快活街的一半了都沒有發現那個酒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
街邊站著不少衣著暴露的女郎,只要有單身男人路過,她們就會上去搭訕,問人要不要快活。
再往前,這樣的站街女更多。
她們大概就是這條街為什么叫“快活街”的原因,這條街原來的名字,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這世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漸漸就有了路。
這個地方是一樣的情況,來尋求快樂的人多了,它就成了快活街了。
除了這些出售快樂的站街女郎,這條街上還有別的見不到光的生意,比如毒品和槍支。在當地的遵紀守法的人的眼里,這條街也是跟犯罪、罪惡這樣的詞匯劃上了等號。
一路走來,有不少出售快樂的女郎向李子安兜售她們的快樂源泉,甚至還有人提出可以三個人一起,但是李子安都不為之所動。
大師的品味何其之高,看得上這些公共用品?
莎爾娜卻跟李子安開起了玩笑:“李,我覺得剛才那個東歐的姑娘就不錯,聽她口音應該是烏克蘭的,烏克蘭美女可是舉世聞名的,你可以試試。”
李子安壓低了聲音:“再皮,我打你啊。”
莎爾娜咯咯一串嬌笑。
在這樣的環境下調劑一下心情其實也不錯。
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快樂街的盡頭,再往前就是一條黑咕隆咚的小巷了,撲鼻一股屎尿味,連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是什么酒吧了。一路走來,酒吧倒是看見過好幾家,但沒有一家是水手酒吧。
李子安皺起了眉頭:“那個家伙會不會玩我們?”
莎爾娜說道:“地下網絡上的人不會開玩笑,他們只為了錢,他們為了錢也什么都肯干,我們的訂單是一筆大訂單,他不可能拿這種事情跟我們開玩笑。”
“那他怎么還不現身,這里也沒有水手酒吧。”李子安說。
“他在郵件中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說是我們到了就打那個電話,我現在打給他。”莎爾娜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我們到了,你在哪?”莎爾娜開門見山地道。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手機的揚聲器里傳了出來:“從小巷里進來,我在里面等你們。”
對方就說了一句話,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莎爾娜說道:“他讓我們從這條小巷進去,他在里面等我們。”
李子安往小巷里看了一眼,只能看見二三十米遠的地方,而且還很模糊,再往深處就一團漆黑。他心里也沒什么明顯的預感,眼前這情況居然也沒能觸發未卜先知。卜圖點亮,未卜先知這門絕學倒是成熟了,但他還不太理解它,看來還得多花時間琢磨琢磨。
“李,我們要進去嗎?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預感,我可要試試叫他出來交易。”莎爾娜說。
“給我一分鐘時間。”李子安閉上了眼睛。
觀星意識升空。
星空浩瀚無垠。
天之四靈在其位,諸般星相在其中。
紫薇命星的亮度增加了一些,但那顆妖星與紫薇命星的距離卻又縮短了一些。
三顆將星環繞紫薇命星,但其中一顆相當黯淡,幾乎不見星光閃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隕落了一樣。
李子安心中一沉,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卦象浮現,依舊是全息卦象。
燈紅酒綠的街道,站在街邊搔首弄姿挑逗單身男性的出售快樂源泉的女郎,還有酒吧和震耳的音樂,一片紙醉金迷的景象。
這卦象里的街道正是身后的快樂街,李子安剛才從這條街上走過來,現在他卻像是懸浮在這條街道的上空,以上帝視角俯瞰著一切。
一個金發女郎躺在街道上,胸口中了一槍,鮮血不斷的從彈孔之中涌冒出來,還冒著熱氣。
這個金發女郎是莎爾娜。
卦象不比未卜先知,那是真正的身臨其境,觀星的卦象最初只是一幅畫,現在已經進化成了全息影像,更為清楚和直觀,但不會持續太久,也不會像視頻一樣播放,這就是區別。
卦辭浮現:龍游淺灘遭蝦戲,將星護主魂相寄,破局還需血祭旗,強漢豈容番邦欺。
大惰隨身爐煙霧繚繞,這卦辭本就不復雜,秒解。
龍游淺灘遭蝦戲,這說的是他現在的境遇。他這條東方來的龍,是個人都想欺負他,從他身上撈到好處。
將星護主魂相寄,結合著剛才的卦象來看,那是莎爾娜為了擋了槍,生死一線,所以才有“魂相寄”,這說的是她的性命寄在他的身上。
破局還需血祭旗,強悍豈容番邦欺,這兩句說的是要打破現在的困境,要用雷霆的手段,要殺人祭旗!
出現卦象,出現卦辭,大惰隨身爐這個方士副腦解卦,這看似一個復雜的過程,但一點都不漫長,也就兩三秒鐘的時間而已。
觀星意識飛速下墜。
地球、歐洲、德意志、慕尼黑,最后是這條快樂街。
觀星意識懸停在了小巷的盡頭。
小巷的盡頭還真有一家酒吧,但已經倒閉了,大門上有一塊德文招牌,上面寫了什么李子安也不認識,但估計會有“水手”兩個字。
小巷黑暗,可黑暗對于純能量形態的觀星意識來說卻不存在任何障礙,小巷里,小巷盡頭的一切皆清晰的呈現在了李子安的腦海之中。
小巷的盡頭是一個“T”字形的路口,水手酒吧的兩邊都埋伏著一個槍手,一個白人青年,一個黑人老頭,兩人的手里都拿著MP5。在鵝廠的穿越火線里,那可是巷戰神器。
董媳婦的直覺和經驗是對的,這次交易果然有問題。
李子安心念一動,觀星意識從半掩著的大門進了水手酒吧內部。
酒吧里沒有喝酒的客人,也沒有抓著鋼管跳舞的女人,只有三個體型健壯的白人男子。三個人都是四五十的年齡,兩個站著,一個坐著。坐著的那個留著大胡子,起碼兩百來勁,一身肥肉,面相也相當彪悍。他的面前的酒桌上放著一瓶威士忌,一杯酒,還有一只大號的軍用裝備袋。
那只大號的軍用裝備袋鼓鼓的,裝滿了東西,就呈現出來的線條而言,應該是武器。
那個大胡子看了一眼放在酒瓶旁邊的手機,說了一句話。
說的是德語,李子安的腦海之中有浮現,可聽不懂。
另外兩個白人男子先后點了一下頭。
那個大胡子又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李子安以為他是給莎爾娜打電話,催促她快點,可是觀星意識看見的號碼卻不是莎爾娜的手機號碼,而是一個德意志本地的手機號碼。
李子安心中一動,觀星意識瞬息間飛出了水手酒吧,回到了快樂街上。
那卦象之中,莎爾娜是在快樂街上中彈,不是在水手酒吧里,所以這街上一定還埋伏了那個大胡子的人。
觀星意識來到了莎爾娜中彈倒地的地方,居高臨下的上帝視角,只用了兩秒鐘就找到了目標。一個白人青年躲在一幢三層高的樓房的一個房間里,他將一支G36突擊步槍架在窗口,槍口還裝了消音裝置。
此刻,他正用那支G36突擊步槍鎖定著街道盡頭。從他的瞄準鏡里去看,正好看見站在小巷入口的李子安。
“砰!”槍手的嘴里發出了一個模擬開槍的聲音,然后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觀星意識消失。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我特么正缺人祭旗,你就送上門來了。
你說你傻逼不傻逼?
剛才觀星的卦辭之中的“破局還需血祭旗”,說的可不只是眼前這個局,這局太小了,根本不值一提。所謂“破局還需血祭旗”,說的是這次西行的大局。龍游淺灘遭蝦戲,將星有隕落之危,這一切需要用血來祭旗,強漢豈容番邦欺!
干就完了!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
“李,你發現了什么,里面是什么情況?”莎爾娜有點著急。
李子安說道:“里面有埋伏,你找到的賣家想黑吃黑。”
“啊?”莎爾娜頓時緊張了起來,“那我們趕快離開這里。”
李子安說道:“不,我們進去。”
莎爾娜訝然道:“明知道有埋伏還進去?”
“我需要人祭旗。”李子安大步往小巷里走去。
莎爾娜張開了嘴巴,想說什么話,但估計說服不了李子安,只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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