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乘著打撈船離開后,云笑天來到離大壩不遠處的一座高山之上。
轟隆……,轟隆……!
云笑天面無表情,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最危險的那一部分才剛剛開始。
洪水如同一匹不遜的白馬,發出憤怒的嘶鳴,把積蓄良久的力量頃刻間就釋放了出來,無情的奪去了無數熟睡中的羅族的財產和性命。生命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如此的無助,如此的脆弱,似乎只能略作掙扎,然后逝去。
云笑天當然知道今晚會有無數無辜的生命被他奪取,甚至在這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因此而喪生的人會越來越多。他雙手無論愿意與否,已然奪去了無數的生命。他自問自己會后悔嗎?也許會吧?
但他可以選擇嗎?
種族之戰,只有勝負,不存在任何憐憫同情,那些因羅族入侵而喪生的人類才是他需要考慮的同伴,這是一種天生的立場,無關對錯。
許是天地之間的氣壓應洪水的奔涌而變化,積蓄許久的大雨這時火上澆油,瓢潑大雨盡情奮力的向大地揮灑著。
灰暗的天地間,此時化身為羅族模樣的云笑天面容可怖,風雨無擾的向著四子小鎮走去。他還需要去殺一名異族,名為莫茲多克·西科姆的羅族貧民。
四子小鎮在大壩上游地勢更高處,不會受到洪水的影響。
此時小鎮燈火通明,不復往常深夜的黑暗。
大壩決堤潰散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瞬間吵醒了小鎮內所有的居民。
慌亂的羅族居民并沒有注意混入小鎮的云笑天,這個殘酷無情的罪魁禍首,雨勢越來越大,遮掩了他可怕的神情。
小鎮中議論紛紛,憤怒的羅族把他們的怒火指向了統治者,烏姆蒂蒂領主伯爵大人。
“怎么會這樣……!”
“大壩建成的時候,他們不是說就再過一千年也不會出問題嗎?”
“肯定是那些大人們偷工減料……”
“對……,大壩設計也有問題……”
“我早就說這大壩不牢靠,你們以前還不相信,看看吧……,現在你們知道西文安思大人是多么睿智了吧……”
任他們如何猜測,又有誰知道就是在小鎮中平淡閑逛的云笑天這個人族來的奸細炸的。他們哪怕再怎么的以惡意去揣測那些上位羅族的大人們,也絕不會相信他們會故意炸了大壩,畢竟這樣對誰也沒有好處。
很快就有小鎮統治者上位羅族的大人們平息了小鎮的騷亂,一個個青壯的羅族男子女性被組織起來,準備去救助臨近幾個受災的村莊。
他們之中許多就是來自這些村莊,自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一點出發。
云笑天混跡在救援的隊伍之中,他倒不是對自己作的惡心有愧疚,而是被迫拉進了隊伍。
想要尋找莫茲多克·西科姆的下落,還得落在四子小鎮上。他本想從那名愚蠢的把他引入大壩的羅族酒鬼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可誰曾想那家伙自把他帶進去之后,就不再理會他了,哪怕看見,也裝作沒看見,就是讓他有萬般說辭也無從下手。
他只是隱約聽羅族酒鬼提到過,四子小鎮中有那么一個同鄉,本是和他一同來此的。若是輕易找不到,他便隨便冒充便是,畢竟這場洪水不知會讓多少羅族死于非命,就算多活上一個他也沒有羅族能夠查證。
深夜雨路上,云笑天終于收到上官的消息。部分行動失敗,大批精英被抓,很快間諜衛星也將會被反應過來的羅族全部摧毀,落入豐林星的所有人被下令就地隱匿等待離開的機會。
云笑天對此早有預料,望著暗淡的天空,他知道生機渺茫,在他們落入豐林星的那一刻,聯邦就已經基本放棄了他們。
所謂的等待機會,等待的也許是一個永遠也等不到的機會。
“嗯……,走路不長眼啊……”
思緒萬千,失了神的云笑天不小心撞到前面的羅族。
“大哥,不好意思,腳滑了。”
“哼……!”
那羅族有些氣惱,走快幾步,走到了前面,不愿再跟這個走路不長眼的渾貨挨在一起。
約莫半個鐘,他們來到一處被洪水沖毀的村莊旁。
只聽到哭啼聲不絕,撕心裂肺,讓人動容。
原先龐大的村莊,這時只剩下些木樁子,還有更多的洪水洶涌而至。存活下來的,大多原先住處地勢偏高,家中的房屋更堅固些,或者恰好抱住了浮木拼了命又恰好運氣不錯才撿回來一條命。
他們雖然來到了這里,這時卻發現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
就在這時,一名羅族突然大聲喊道:“那里還有個小娃娃!”
只見一株老樹樹冠上,一名沒穿衣物渾身赤紅的羅族小男孩正死死報住樹冠的一條枝干,洪峰雖然過去,這時的水流仍然湍急,他的生命如同一根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水流太急,岸邊的羅族居民雖然想要去救他,這時卻只能干著急。
就在這時,帶領他們來到這里的小鎮治安隊隊員大聲詢問道:“這里有誰水性好,愿意游過去救他。”
良久過后,仍是鴉雀無聲。
羅族大多不善水性,更沒有誰會為了這么一個非親非故的男孩冒生命危險。
實在是水流太急,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名隊員接著說道:“我這里帶來了一根粗藤繩,只要水性不錯,有它系在腰間,大家合力,應該沒有什么危險……”
岸邊的羅族居民雖然有一些也頗為意動,一時間仍是沒有誰愿意出頭。大家想的都是,既然如此,為何你這帶頭的不去試試,反而慫恿他們。
云笑天心中一動,出乎意料的舉了舉手,傻乎乎的沖動應道:“讓我來,我水性好著呢!”
見到有他愿意出頭,頓時所有的小鎮居民和村中幸存的村名都放下心來,這下怎么也輪不到他們去冒這生命的危險了。
“果然是個大傻子。”方才在路上被撞的羅族青年心中取笑到。
系好繩索,云笑天向著大樹游去。
他身上的戰甲擁有在水中驅動的能力,即便如此云笑天還是假裝在水中漂浮不定,努力的一點一點向著大樹的方向靠近。反倒是把岸邊的羅族看得提心吊膽,為了他很是揪了一把汗。
一個來回,有驚無險。
看著云笑天化身的羅族抱著小男孩回來,岸邊的小鎮居民和村民們齊聲歡呼,熱烈的迎接著他們眼中的大英雄。
雖是傻了些,可正是這樣傻乎乎的羅族才是好的羅族啊。不少羅族婦人已經開始盤算有沒有親近的年輕同族可以相配的,傻是傻了些,但貴在實在啊。哪怕是窮一時,說不得以后反倒是會羨煞旁人。
那被他救回來的小男孩被水流沖得直冒冷汗,身體虛弱至極,不過多時便昏了過去。
天色太暗,水流湍急,如此狀況下,被洪水裹挾的羅族早就被沖到下游去了。
憑借著微弱的燈光,再也找不到幸存者,領隊帶著小鎮居民以及幸存的十幾個村民走上了返回四子小鎮的道路上。
雨水還在殘忍的下個不停,返程比來時更為悠長。
沒有誰還有心情討論什么,靜默和喧囂后的后怕恐懼淹沒了隊伍。
他們回到小鎮時,已經有些救助隊伍回來了。
有些村莊慘不忍睹,死絕了戶。
小鎮的統治者沒有露面,幸存的村民被暫時安置在小鎮居民家中。
這是一個無比漫長的夜晚,也許是他們一生所會經歷過的最漫長的夜晚。許多居民一夜無眠,小鎮中的喧囂和哭泣聲也從未斷絕過。
一直到天色見光,才慢慢安靜下來,疲憊的小鎮居民陸續沉沉睡去。
云笑天被一戶熱心的小鎮居民領到家中,安排睡處,他再三推辭后,在那里如坐針氈的坐著了一夜一天。
直到主人家醒來,才匆匆忙忙逃也似的出去。
大壩決堤是一件大事,這里位于烏姆蒂蒂伯爵領主統治的廣袤區域內,小鎮的管理者這時焦急的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等待著來自伯爵大人的命令。
關于大壩的一切事項他都無權過問,不得不說,因此也逃過了一劫。只是洪水沖毀了廣袤的沿河地帶,今年農作物的歉收是注定的,隨之而來的難民潮和饑荒才是最可怕的。一旦饑餓流民聚集,一切統治秩序將會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這名羅族統治官右眼上戴著一塊單片眼鏡,透過百色窗紅紅綠綠的玻璃看著不斷涌向四子小鎮的災民。他雖算不上位高權重,被排擠來到這里之后也是勤勤勉勉,把四子小鎮管理得井井有條,否則也不會在大壩決堤之后立刻從家中趕來辦公組織小鎮居民救助附近沿岸受災的村民。
云笑天化身的羅族,在大街上游蕩著,恰好闖入了他的視野之中。
小鎮的羅族統治官一夜沒睡,昨晚看到一隊小鎮居民回來時簇擁著這名青年才俊,有些好奇,后來才了解到這其中的緣由。原來這位名叫莫茲多克·西科姆的小伙子奮不顧身,從洪流之中救回了一名好運的被大樹枝丫拖住的羅族小孩。
大災大難下出英雄,多好的羅族青年啊。
他已經決定等到伯爵大人派人過來時幫他討要一枚榮譽勛章,好用來鼓舞聚集在四子小鎮內的居民和難民。
陰雨連綿,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有伯爵大人派來的傳令官騎著角獸趕到四子小鎮。
四子小鎮的羅族統治官連忙從辦公室的瞌睡中醒來,迎接著這位尊貴的客人,若非有這么一處大壩,四子小鎮這等蠻荒之地,哪里能入得了伯爵大人的眼中。
傳令官沒有帶來什么命令或者是指示,只是告知小鎮的羅族統治官最多三四天,烏姆蒂蒂伯爵大人會帶著物資和隨行官員前來慰問。
小鎮的羅族統治官頓時感到受寵若驚,那等大人物竟然要來了。
接著他就犯難了,他們這里可沒有什么好住處,哪怕他把自己簡陋的住所讓出來,也絕對招待不了伯爵大人啊。
傳令官可沒興趣了解他的問題,傳達完伯爵大人將要過來慰問的消息后,討要了些井水和干糧便騎著角獸離開了小鎮。
小鎮不大,消息像一陣旋風沒過多久便讓小鎮居民全都知道了。
原先沮喪無助匯聚在的難民們也暫時拋卻了煩惱,伯爵大人那得是多大的大人物啊,像他們這些一輩子能幸運的瞟見一眼小鎮統治官這樣的大人物就能夠吹噓一輩子的苦哈哈,見一面伯爵大人怕是能夠讓他們在家族的族譜上一代又一代的訴說他們的傳奇。
云笑天自從回到四子小鎮后便一直混跡在酒吧,一杯劣酒就能夠讓他喝一天。他原先就不引人注意,這時改換了形象,絕大部分的酒徒自然會把他當成也是逃來此處的難民。
酒館內彌漫著惡臭,來此的酒鬼們反而覺得如魚得水,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的酒精氣息。硬木桌椅粗陋不堪,一副隨時便會散架罷工的架勢,過了這么久還是這般努力的堅守著崗位,讓云笑天看著也覺得嘖嘖稱奇。
這時酒館內的主題只有一個,那便是將要來到這里的烏姆蒂蒂伯爵大人。
各種胡言亂語,夾雜著一個又一個的賭咒發誓,讓偷偷聆聽的云笑天也難以分辨其中真假。
有酒鬼信誓旦旦一驚一乍的吹噓說烏姆蒂蒂大人至少已經有一千歲了,他的曾曾曾曾祖父的時候那時統治這片領地的就是烏姆蒂蒂伯爵大人。可酒館內卻沒誰相信他,一陣陣的取笑,讓那酒鬼紅著臉卻也吵不過這么多的羅族酒鬼。
“你說烏姆蒂蒂大人已經活了一千歲,那怎么他的后裔怎么還這么年輕,烏姆蒂蒂大人最年長的后裔歐凱迪子爵大人也才不過兩百歲,難道這八百年間烏姆蒂蒂大人都沒有誕下子嗣?”一名羅族酒徒猛灌一口,大聲吼道。
那名酒鬼訕訕然不敢回話,灰溜溜的不甘的逃出了酒館。他祖上曾經在烏姆蒂蒂大人的城堡里打雜,這些傳聞都是那時在城堡中聽到的,這些一輩子只能在這等偏遠小鎮混跡的無知之輩知道的哪里有他多。
羅族格外注重子嗣傳承,他可不敢說這八百年間烏姆蒂蒂伯爵大人都無法誕下子嗣。若是不小心被伯爵大人的親信聽到,說不得就是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上位羅族的榮譽和尊嚴,絕不容許受到玷污,至少也不是他們這些賤民可以亂嚼舌根子的。
云笑天沒有理會這些吵鬧,他現在想的是計劃如何離開豐林星。如果聯邦軍部沒有潛入的星艦支援,他唯一的出路便只有自己尋找離開這里的飛船。
可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在四子小鎮這附近找到離開豐林星的機會的。
烏姆蒂蒂伯爵大人也許是個機會,但他怎么才能搭上這條線呢?昨晚他跳出來救那名羅族小男孩有一部分便是算計為此,但那也只是想聊勝于無的碰碰運氣罷了。不過就算從烏姆蒂蒂伯爵這里找不到機會,他也絕不會留在這里。
云笑天他從來都不是那種被動的等待著命運安排的人。
伯爵大人來得比大家期待的要晚了許多。
前天雨就停了,今天已經酷熱難耐。
小鎮中所有的羅族此時皆恭候在伯爵大人進入小鎮的入口處,燥熱的烈陽一點也不能阻擋他們的熱情。
一條龐大逶迤的隊伍漸漸從遠處靠近,當先的是一對一對高大威猛的角獸被那些羅族戰士騎在胯下。一架巨大的車架被一只云笑天也認不出來的巨型異獸拖在身后,里面坐著的看來便是烏姆蒂蒂伯爵大人了。
云笑天不明白烏姆蒂蒂為什么不乘坐浮空艇之類的交通工具,無論是速度還是舒適度,比他現在乘坐的車架都要好得多。根據他得到的資料,羅族中伯爵也算是個不小的貴族爵位,不可能用不起私人浮空艇。
這樣的大人物沒有停下來和他們這些賤民寒暄的意思,徑直被小鎮的統治官領進了臨時改造后仍顯簡陋的宅地。其他保護烏姆蒂蒂大人的羅族戰士則是被留在了小鎮外,小鎮太小了,哪里容得下這樣多的羅族以及與他們隨行的異獸。
伯爵大人進入統治官精心安排的宅邸后,來此歡迎烏姆蒂蒂伯爵大人的居民被維持小鎮治安的羅族治安隊驅散。雖然如此,已然見到烏姆蒂蒂伯爵大人真容的每個羅族回家時還是帶著幸福的笑容,心滿意足。
云笑天也回到了酒館。
在小鎮居民眼中,他就是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酒鬼,酒館就是他的家,大地就是他這樣羅族的床。小鎮中這樣的羅族雖然不多,每年總也會有那么一些,等到酒錢沒了就又不知道會跑到哪里去了。
烏姆蒂蒂伯爵的排場比他預想的要大得多,在人族聯邦再怎么樣的大人物也不會他這樣得氣派鋪裝。
越是如此,越是能夠顯現出上位羅族和下位羅族之間的天差地別,從而加深這種由上而下的權威感。云笑天一邊嘖著劣酒,一邊如是想著。
“你就是莫茲多克·西科姆?”
還在想事情的云笑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抬頭看著站到他身前的羅族小鎮治安隊隊員,才意識到他現在在這里自稱的就是莫茲多克·西科姆。原本軍部在戰甲內部也為他們準備了一些身份,可云笑天并不打算用。可能一直來,對于人族聯邦內部高層他并不如何的相信,在太合星中的經歷更讓他的這種懷疑越發深重。若非有烈空將軍橫插一手,他那時便不知道會被那位陳師座帶到哪里去。
云笑天略略出神,很快就點了點頭,諂媚道:“這位大爺有什么可差遣小的的?”
那名羅族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伯爵大人有請!”
他話聲還未落下,酒館內頓時鴉雀無聲,許多酒鬼嗓子眼里的劣酒生生被震驚的嗆了出來。
鴉雀無聲后,是瘋狂震耳欲聾的的雀躍歡呼,一眾酒鬼爭先恐后的搶著跑過來恭賀坐在角落里的云笑天,這陣仗反倒是把他給嚇到了。
那治安隊隊員哪里容得這些渣滓浪費伯爵大人寶貴的時間,毫不客氣的推散了他們,把化身羅族縮在墻角渾身不自在的云笑天救了出來。
那羅族帶著他來到伯爵大人暫時停留的住所處,一路上不停地叮囑他不要亂說話,惹怒了伯爵大人那時任誰也救不了他。云笑天裝傻充愣的本事自從來到這小鎮后便像是無師自通一般,哪里需要他來叮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不知道這位烏姆蒂蒂伯爵大人能否看破他身上的偽裝。
生物偽裝戰甲這種人族科技,對于那些羅族真正的高層來說倒也不至于聞所未聞,也不知道在發現有人族潛入搞破壞后,豐林星的羅族準備如何應對。
這些天小鎮上風傳是羅族中瘋狂的光明神教的教徒做下了炸毀大壩的恐怖行為,云笑天自然不可能相信。那究竟是為什么羅族高層不愿意公之于眾,反而把光明神教拉到前臺當做替罪羊呢?無論如何猜測,云笑天自己都不怎么信服。
現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當然不會認為豐林星中的羅族會任由他們這些潛入的人族間諜躲藏下去,真正的危險早就在他無法意識的時候開始了。
為了保命,他最好的選擇是尋找一個沒有羅族大勢力的偏遠地帶隱居,但這樣他也許就要這樣在羅族占據的豐林星渾渾噩噩的廝混一輩子。他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一生。在云笑天想來會選擇這條路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潛入的還是會尋找機會離開這里。
不過要是想這樣逃離豐林星,也許羅族的潑天大網也就在等著他們了。也許會有瘋子持續不斷的瘋狂報復羅族也說不定。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
云笑天也不打算去尋找其他人匯合,若非信得過的人,在這種境遇下,誰都有可能已經背叛了自己的種族。云笑天剛到星都時,在艾冰臺的演唱會中看見的那些瘋狂的被蟲族洗腦控制的叛徒已經讓他充分的相信了這一點。
云笑天他只能也只會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