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寧和張嫻說了好一通話,臨走的時候,張嫻還塞給季清寧一包袱以及給她帶的點心。
季清寧推辭不掉,就收下了。
等她拿著包袱和點心回頭,就看到大門處兩顆腦袋飛快的縮回去,速度太快,沒看清是誰在那里偷窺。
不過離的這么遠,應該聽不到張嫻和她說的是什么奇葩事,只要聽不見,正大光明的看都沒事。
想到張嫻找她的目的,季清寧就無語至極。
目送張嫻坐馬車離開,季清寧才進書院。
季清寧身為章老太傅的得意門生,又和張閣老的孫女兒定了親,而且張大姑娘不僅生的好看,才情在大家閨秀中也數一數二,性子更是溫柔可人,才定親就不辭辛苦來書院給季清寧送親手繡的錦袍和糕點,簡直不要太賢惠。
然后季清寧就收到了來自書院同窗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季清寧把包袱和糕點送回學舍,就去學舍吃飯。
打個飯菜的功夫,收到不下二三十聲“恭喜”,連打菜小廝都和她道賀。
小廝給她打的青椒肉絲里,只有一塊青椒,剩下的全是肉絲,不知道那塊青椒是沒抖下去,還是特意留下一塊以證明這道菜是青椒肉絲,小廝笑的諂媚,“季大少爺是快要成親的人了,多吃點兒。”
季清寧懷疑小廝在開車,但又沒證據。
東平郡王在季清寧之后,小廝給他打菜很正常,一大半青椒一小半肉絲,東平郡王看不過眼了,“咋地,書院對即將要成親的男子格外厚待些不成?像我這樣的還得趕緊定個親,才能吃上肉?”
小廝咕嚕道,“和尚不娶妻,人家吃素啊。”
“你說什么?!”東平郡王炸毛。
小廝趕緊陪笑臉道,“趕明兒郡王爺您定親,我給你打滿滿一盤子肉絲道賀。”
“不只是您,書院其他學子定親了,食堂都會道賀呢。”
一番話說的東平郡王有氣沒地兒撒,定親了,確實是件值得道賀的事。
他端著盤子去和唐靖他們坐一桌。
唐靖憋笑,“你要氣不過,可以定個親。”
“和誰定親?”東平郡王翻白眼問。
“和你嗎?”
唐靖嘴角一抽,“你可別亂說話,已經傳出我們好男風的流言了,別越傳越糟糕了。”
東平郡王那張嘴,唐靖怕啊,三言兩語就把自家親爹東平王的名聲禍禍完了,到現在人家提到東平王,第一句就是,“是那個打女人養外室有私生子的東平王嗎?”
有東平王的前車之鑒,唐靖不免懷疑好男風的事是東平郡王不小心傳出去的……
季清寧有些餓了,食欲很好,吃的歡快。
溫玹和往常沒什么區別。
東平郡王心疼陸照,食欲欠缺了些,但也能吃完一整盤子飯菜。
只有陸照,實在沒有食欲,有一搭沒一搭的吃兩口,筷子比他們放的都要早。
吃完了,季清寧就回學舍了,回去的時候,小丫鬟正哼著小調擦桌子,見季清寧進來,高興的迎上來。
季清寧見了道,“這是有什么事,這么高興?”
小丫鬟咧了嘴笑,“張大姑娘給你做的錦袍可好看了。”
進京至今,季清寧就沒添過新衣服,小丫鬟雖然偶爾想起來這事,但因為季清寧待在書院,想起來時不趕緊辦轉過頭就又忘記了,好在書院里穿學子服,帶的幾身錦袍因為不常穿還是八成新。
張大姑娘心細給姑娘做了錦袍,小丫鬟為自家姑娘有這樣一位朋友高興。
而且那錦袍是真好看。
小丫鬟道,“試試看合不合身。”
女兒家對新衣服的抗拒力很弱,這是女扮男裝也改變不了的天性,就是裝男人,那也是能有多好看就打扮多好看。
季清寧去屏風后換錦袍,剛把錦袍換上出來,溫玹就回來了。
一襲天藍色云錦袍子,領口和袖口都繡了祥云,最好看的還是腰帶,把張嫻的繡工體現的淋漓盡致。
小丫鬟過來道,“正合適呢。”
季清寧叉著自己的腰道,“比上回見她的時候稍微畔了點,腰這邊有點緊。”
“那我改改?”小丫鬟自告奮勇。
“拿去讓扶風院的小廝改吧,”季清寧憋笑道。
小丫鬟臉都漲紅了。
姑娘在打趣她繡工不如扶風院的小廝!
雖然不知道人家小廝的繡工怎么樣,但扶風院其他小廝都說小丫鬟繡工一般,嗯,這話是小丫鬟自己說的,張嫻給季清寧做的衣服,季清寧哪敢讓小丫鬟隨便改。
小丫鬟氣鼓了腮幫子,季清寧道,“就緊了一點點,少吃一點就沒事了。”
溫玹坐下來給自己倒茶喝,季清寧的錦袍雖然不錯,但他什么樣的錦袍沒有,談不上驚艷,然而季清寧的話卻是讓他嗆了喉嚨,咳嗽不止。
他竟然為了穿這件衣服讓自己少吃一點兒?
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而且這么說,小廝竟然也不勸阻,難道衣服比人還要重要?
季清寧和小丫鬟轉身看著溫玹,“茶都不會喝嗎?”
溫玹把茶盞放下,眸光落在季清寧身上穿的錦袍上,道,“我怎么覺得你在乎這件錦袍勝過在乎張閣老的孫女兒?”
張閣老病重,季清寧并未放在心上,若非皇上讓趙老將軍送畫給張閣老賠禮,他給章老太傅出主意,季清寧根本就沒想到去張府醫治張閣老。
祖父病逝,做孫女兒的雖然不用守孝三年,但一年之內也不會出嫁。
張閣老病逝,張府幾位老爺要守孝,一旦離開朝堂三年,大部分朝臣的權勢都會削弱不少,對張府的影響可想而知。
但凡季清寧真的這么在乎張大姑娘,不會不替她替張府著想,而且據他所知,他救張閣老是收了診金的。
季清寧看著溫玹,笑道,“錦袍是張大姑娘給我做的,我在乎錦袍,不就是在乎她嗎?”
“那你在乎陸照這個兄弟嗎?”溫玹不答反問。
季清寧呲牙,“拐彎抹角的,你到底想說什么?”
溫玹愣了下,他想說他要在乎陸照這個兄弟,就暫時別穿這一身錦袍去扎他的心,然而心里這樣想,嘴里蹦出來的卻是,“你送我的錦袍什么時候做好?”
說完——
溫玹,
季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