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馬之所以能成為賽馬比賽的常勝冠軍,是因為它兼具耐力和速度,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馬種,是幾乎所有馬種的起源,現代社會跑得最快的英國純血馬,主要就是阿拉伯馬和英國土著馬混血而成。
純血馬雖然速度極快,但是卻失去了耐久的優勢,阿拉伯馬速度僅次于純血馬,卻同時還具備了耐久的特性,很好地平衡了這兩個優勢,在沙漠中的負重能力和耐受力甚至可以媲美駱駝。
曾經漢武帝大費周折引進的汗血寶馬,速度和耐力都非常好,卻輸在了負重上,冷兵器時代騎兵身上的鎧甲就很重,加上如果馬自身也要護甲,汗血寶馬就支撐不住了。
而且阿拉伯馬也是智商最高的馬種,喜歡與人類合作,甚至會用來陪伴自閉癥兒童。
可惜現在只有一匹公馬,不能大規模育種,不然可以極大地改善漢地的馬種了,說不定也可以培育出來屬于大乾的純血馬。
張曉琿在槐樹下下了馬,卻看見他家的院子里熱鬧非凡,之前被拆了的屋頂也蹲著好些人在蓋著瓦片,一派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
不知道哪個娃喊了一聲:“大郎哥回來啦!”
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娃都先跑了出來,一群大人也跟著出來,人人看著他都興奮不已,卻又克制著自己不表現得太過熱情,且看著他的眼神驚嘆中又帶著隱約的畏懼。
人群自動分成兩邊站著,明明都是村里最熟悉的人,卻好似突然有了距離。也有一些不太熟悉的,是他訓練過的外村的護村隊的隊員。
又一群人走出來,走前頭的是張老爺子,后面跟著一群中老年男人,井莊的村長陳伯也在其中。
張曉琿忙給祖父跪下行了個大禮:“祖父,孫兒回來了!”
張老爺子看著這個消失了十來天的大孫子,想起今早回村的護村隊的隊員興奮地告訴他:“老爺子,你家琿哥兒有大出息了,他立了首功,還斬了北胡汗王的首級!”
結果自己聽了差點沒被嚇得暈過去。
什么首不首功的他不懂,那北胡汗王的首級是好斬的嗎?那他大孫子人還在么?
知道了人還在,那缺胳膊斷腿了么?
也沒有,人好端端的沒受傷。
那失心瘋了么?不然他一個十幾歲的娃,怎么就要去斬那汗王首級呢?
呃……,護村隊的人也答不上來了。
是啊,大郎怎么會去做這件事情呢?莘莊護村隊的人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雖然也聽到什么響尾蛇,可響尾蛇跟大郎又有什么關系呢?
直到不久后井莊村長很陳有榮一起來了,眾人才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是大郎帶著一個什么響尾蛇突擊隊藏在井莊地道里,配合衛小將軍襲營時順便斬了北胡汗王。
聽起來是短短的兩句話,可張老爺子活了快七十年,如何能不清楚其中的兇險。
那是北胡蠻兵,會把人殺了腌制好當軍糧的蠻族,說是一群惡狼也不為過,那北胡汗王能當上這群惡狼的頭狼,怕不是得有三頭六臂!
大孫子雖有些功夫在身,可那北胡大營難道不是龍潭虎穴,他去了就不怕丟了性命!
張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手中的拐杖就要狠狠打在張曉琿背上,陳伯趕緊攔住:
“使不得呀!娃剛剛回家,老爺子,有話咱進屋慢慢說,大伙兒都看著呢!”
又對張曉琿說道:“還不快起來扶你祖父進屋。”
張曉琿起身扶住張老爺子的胳膊,另一手輕輕拍撫他后心:“祖父,孫兒知錯了,您消消氣。”
老爺子這是擔心他的安危,并不在意他立不立功,他知道好歹。
因為戰前的堅壁清野,家家戶戶的屋頂梁都拆了藏起來,現在雖然給張曉琿家干活的人多,也只是先蓋起了廚房,和廚房邊上的一間廂房。
盧老太在廚房帶著兩個兒媳婦和二房三房幫忙的媳婦們在給干活的人燒飯,人家不要工錢,飯得讓人吃飽了。
這會子知道張曉琿回來了,趕緊出來看他,看他確實沒有受傷,才放心回廚房去了。
大伙進了廚房旁邊有屋頂的屋子坐好,張曉琿才發現組建護村隊的村子都有人來了,他有點意外。
井莊的陳伯開口道:“老爺子雖生琿哥兒的氣,我等卻是來表謝意的,若不是因琿哥兒,咱們這些村子哪里就能這么輕易就避過了北胡蠻兵?我聽說有些村子的老人不愿進城,躲在地窖里,都被蠻兵找出來殺掉了。”
“是啊是啊!”
別的村子的人附和著。
殺了自然也被當作軍糧吃掉了,真是都不敢細想。
張老爺子嘆了口氣。
“你大了,本事也大了,大得老頭子我都不敢想,你想做何事,莫說我攔不住管不了,只怕你爹都攔不住管不了。”
可不是大得他都不敢想嗎?北胡汗王的首級說斬就斬了,他每每一想到這個心肝脾肺就發抖,手腳也跟著發軟。
“祖父不用憂心,孫兒自有分寸,不會讓自己有危險。”張曉琿道。
有分寸就不會干這種事了!
張老爺子心道,但是現在氣也消點了,知道得給孫子臉面,這么多人專程拜訪他來了呢。
這邊張曉瑛趕到安樂堂要找外祖父,卻見到了又在等她的知夏。
“小張大夫,公主醒了,讓奴婢過來請您過去一下。”知夏向張曉瑛恭恭敬敬地行禮。
張曉瑛愣了一下,她一直也不習慣蕭元錦的婢女在她面前自稱奴婢老奴什么的,每次聽到都渾身不自在。
“好的。”她也還了一禮。
但是知夏趕緊避開:“使不得,小張大夫可使不得。”
每次知夏都是這般反應,張曉瑛頗覺心累,畢竟在她眼里,這些婢女們漂漂亮亮清清爽爽的,十六七歲看著也跟隔壁班的學妹差不多,你能想象隔壁班的學妹見到你就行個禮然后“學姐,奴婢十分仰慕您………”
不可能,學妹們都是眼高于頂,只會嘲笑她們穿著老土發型可笑。
嚎啕大哭了一場的蕭元錦此刻情緒穩定,正坐在梳妝臺前拿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瓶子反過來轉過去研究著。
她哭停了后就發現屋里有一種她從來沒有聞到過的氣味。
這種氣味不像玉蘭那般濃烈,也不似茉莉那般清雅,甚至都不似花香,淡淡的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大片望不到邊的草地上,只覺得天高地遠,心境豁然。
她轉頭,就看到了梳妝臺上那個古樸雅致的熏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