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閆樂吃雞蛋的樣子格外的小心翼翼的,閆思蕊也學了起來,小口小口的吃著雞蛋。
嗯。
別說這樣吃雞蛋還別有滋味,至少蛋黃噎不著她了。
吃完了雞蛋她們也不能再偷懶了,閆思蕊跟著閆樂東跑跑西串串的挖蚯蚓。
可這東西細長細長的還沒腳,閆思蕊只看了一眼,著實滲的慌,隔著一點遠就是不靠近,閆樂也不奇怪,不光閆思蕊會怕,村里也有其它小姑娘怕這個的。
雖然隔的有點遠,但閆思蕊這一上午的快樂可并不少。
走在田野間的小姑娘,呼吸沒有霧霾的空氣,沒有生活的壓力,不用為吃喝而煩惱的年紀,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為此她一路臉上的笑都沒停下來過,就連閆樂也被感染了跟著閆思蕊傻樂呵。
上午的任務完成了,回家后午飯已經做好了,還是那老三樣,可閆思蕊吃的開心的不行。
“要是晚上能吃上白面餅子就好了。”
春花笑到:“這我可做不了主,小姑要吃呀還嘚跟奶說。”
她當然知道跟春花說沒用啊,昨天晚上王大丫沒管這些糧食可不代表今天不管,一大早就把那兩袋白面給鎖進了柜子里。
這兩天的大米也在曬好后鎖進了柜子里,同理,昨天晚上的大米曬好后依舊要鎖進去的。
而這把鑰匙時刻都在王大丫的手上,畢竟這里頭都是糧食,萬一她不看著被糟蹋了找誰說理去,所以呀,還是自個揣著最放心。
而家里每天做飯需要的糧食,王大丫也不嫌辛苦,每天早上拿一次,一次拿一天的量,多了少了就這些。
吃不飽?
不存在。
這個年代誰吃的飽呀,餓不死就行了。
閆思蕊剛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可真正在這個年代生活過,就會認同現在的生活方式了。
這個年代食物實在是太少了,每年的產量就那么多,如果不每天按著量來吃,那么很有可能到最后會沒有糧食吃。
而這個年代和后世最大的不同是,買東西,不光要錢,還需要這個年代的票證。
買糧食用糧票,買糖用糖票,買布用布票,各樣東西都各有各的票,錢和票缺一不可。
城里人有單位,單位會發這些票證,可這對于農村人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限制,如果自個家沒糧了,想去買都買不到。
當然這些人里不包括王大丫,王大丫有兩個當兵的兒子,自然不會缺錢和票,有時村里人實在需要,也會找王大丫換換應個急。
但她娘可沒有這么好說話,用她娘的話說,村里這么多人如果都換,她也換不過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好說話,大隊長手里有普通票證可以換,實在不行再讓大隊長來和她說,她再考慮要不要換。
現在的票證閆思蕊就見過兩種,普通票證和軍需票證,而軍需票是有特權的,買啥東西都能有優限購買的權利,人家都在排隊,而拿需票是能直接插隊的,所以也更加珍貴一些。
這些軍用票呀,她娘手里頭就有不少,大哥和六哥只要寄信都會在里面放些全國統通用的票,以便她娘需要買些物件時不為票證而發愁,所以她才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上午閆思蕊轉了一上午再加上昨天晚上因為受了驚沒睡好,吃過午飯她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下了,直到晚上下工的人回來了她才醒來,隨即睡眼朦朧的給她娘端水。
王大丫喝了幾口就說到:“蕊蕊這是睡懵了呀,這個時候才醒晚上還能睡的著嗎?”
“能睡。”
哪怕睡迷糊了閆思蕊也沒忘記要吃白面餅子,生怕晚了吃不上,趕緊說到:“娘,咱們晚上吃白面餅子吧。”
“蕊蕊饞白面了,讓春芳給你貼你一塊你一個人吃。”
呵呵。
所有人都下工累的半死,她睡到人家下工才醒,再一個人吃白面餅子而所有人吃粗糧,她真沒臉呀。
閆思蕊趕緊撒嬌到:“可白面好多呀娘,咱晚上都吃吧,娘也嘗嘗。”
“家里這么多人,都吃嘚多少白面呀,還有雞蛋。”王大丫說完癟了一眼攤到的眾人,似乎又有些不忍心。
到底也都是自家的兒子和孫子,家里又不是沒有,可這不是人太多了嘛,吃起來消耗實在太大了,王大丫還是心疼。
閆思蕊一看這眼神就知道有門,便以退為進,說到:“那算了,我也不吃了,就光做我一個人的多麻煩呀。”
見閆思蕊這么懂事,心疼就心疼吧,反正就一次。
王大丫在面上猶豫了半晌才改口到:“那行吧,就吃這一次啊,以后蕊蕊要再想吃就只做你一個人的。”
“好,娘純白面的啊。”
說完后閆思蕊不理王大丫轉頭對廚房里忙活的幾人說到:“咱們晚上吃白面餅子,大家都吃。”
幾個小丫頭早就樂開了花,純白面的餅子他們都沒吃過呢,此時王大丫也沒好氣地把鑰匙交給了春芳,“自已去拿吧。”
春芳趕緊接過鑰匙,打開柜子就拎了一袋面粉出來,這面粉真不少,一袋就有50斤,她拿出來了2袋就有100斤,哪怕吃一袋換一袋,也能吃好幾頓呢。
眾人一聽能吃到白面餅子,幾個累的要癱倒的人也都興奮了起來,閆剛閆平甚至直接圍到了廚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被王大丫給拱了出去,“外頭坐著,灶屋不熱啊。”
閆剛和閆平可不敢不聽王大丫的話,訕訕然的走到堂屋,回到自已的凳子上坐下休息了起來。
有了白面餅子,粥里面的米就少了許多了,大部分都是紅薯,可煮出來的水甜甜的還挺爽口的,再配上小咸菜,飽飽的吃了一頓。
一群人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啊,王大丫娘還特意給閆思蕊多拿了一個。
這白面餅子春芳用豬油煎的,雖然只有一點點獨油,可味道那叫一個香啊,就她那么小的一個小肚子,一口氣吃了兩餅子,撐的她動都動不了,可見這餅子有多好吃了。
吃過餅子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兒。
小時候在農村她姥姥經常會用和現在一樣的灶和大鍋做鍋巴吃,也啥都沒加就純米做的鍋巴,那滋味,簡直是香的舌頭都要吞下去。
而這白面餅子里的白面就是后世在超市經常用到的那種,沒有半點區別,但用的鍋卻不一樣,可見還是鍋的原因,這種大鍋做出來的食物就是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