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三個閨女能有這樣的覺悟和明白事理不把事情遷怒到別人身上的心態,這一切還是要歸功于王大丫。
要不是王大丫嫌家里孩子多吵的煩人,也不會把孩子們全都送去學校。
不然事情發展成這樣,三個孩子指不定會怎么想呢,說不定怨天尤人把人一個個都給怪罪了。
心聲怨氣時間久了,指不定會成什么樣子。
至于閆華提出來借藥的事兒,三個閨女并沒有動,閆思武不耐煩的看了眼面前的四個孩子,說到:“一個個的全是白眼狼,你們娘都成啥樣了,都不知道給她弄弄,傻站著干啥,當門神嗎?”
春花春香沒法,忍著味兒又給自個娘換衣服,順便還給換了條床單。
至于借藥這事誰來做呢,反正閆思武自個是不想去的,便看了閆華一眼,誰提誰去唄。
“華子,你去找你娘要些藥回來。”
閆華冷冷的看了閆思武一眼,應聲答應了下來,“好,我去。”
閆華放下書包,轉身就出了祖宅去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閆家,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
見大門沒關,閆華走了進去,王大丫和閆思蕊正在堂屋掰扯著什么,一見閆華走了進來,瞬間就停了下來。
閆華又不是他爹娘,見到王大丫和閆思蕊趕緊打起了招呼:“奶,小姑。”
王大丫氣自個的孩子,但又不干孫子的事兒,自然不會遷怒的到孩子身上,可這孩子自從分家后也沒再來過了,這會兒子來了便也趕緊問到:“你咋過來了,吃了沒呀。”
這種簡單的關懷,讓一個心冷了好幾個月的孩子,在深處點了一根火柴,瞬間得到了一絲溫暖。
“奶,我娘發燒暈了過去,上次小姑發燒時吃的藥還有嗎?”
閆華是來辦正事兒的,不能在這兒久待,便直接說明了來意。
飯,就不吃了。
王大丫皺眉,怎么又是張翠紅,“上次醫院開的藥早就吃完了,之前喝的草藥我這到還有兩副,你先拿回去熬給你娘喝吧,不行明天再去衛生所看看也不遠。”
看病開藥也就幾毛錢,但這話她沒說。
他們一年種地下來雖然不多,但一年幾塊錢的收入還是能有的,上次分家中公的錢他們就分了好幾毛,這次秋收分完糧食到最后也能有好幾塊錢,但至于舍不舍得給張翠紅看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王大丫說完轉身就去自個屋里拿草藥,隨即遞給了閆華。
閆華接過草藥,謝過王大丫后就回家了。
看著閆華的背影,王大丫沉思了許久。
“大人造孽苦了孩子哦。”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抱歉,在閆華進屋后就全都縮在自個剛才待的位置,一下都沒有動彈,連吃飯的兩孩子也停下了筷子,直到閆華離開了,他們才繼續吃著自個的晚飯。
草藥的事兒并沒有在閆家宣起多大的風波,閆華離開后,又繼續忙著各自的事兒了。
而閆華回家后,打了點兒水就開始熬草藥了,至于三個姐姐在干啥,洗床單呢,大晚上要去河邊洗床單,一個人去還真有些害怕,三個人便一起去了。
熬藥的事兒自然就落到了閆華身上,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之前也做過,再來做上手挺容易的。
可閆思武并不這樣想,見閆華一個人在廚房忙活,嘴里不住的念叨著三個閨女偷懶不干活。
因為在他內心深處,男人就應該遠離廚房這樣的地兒,這些活合該都是女人的活計。
這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熬好的,直到三個閨女都回來了,藥還在熬著。
三姐妹在河邊清床單的期間,也在村民的口中也弄明白了她娘到底是怎么弄成這樣的了。
這事兒怪閆思蕊嗎?
當然不是,她們的娘是個什么德性她們自然清楚。
那些罐頭出現后沒幾天,她們娘也對她們提過這件事兒,讓她們幾個找王大丫要罐頭,或者找閆思蕊騙一些罐頭出來。
可閆思蕊又不傻,關鍵她們也不傻,在一頓打罵后,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可萬萬沒想到,她們娘還沒放棄,居然還和王小平合謀了。
王小平是什么人,她們奶最討厭的人,她們娘居然跟這樣的人為伍,三人聽到后內心氣憤不已。
然而最后的結局才是讓她們三人最意外的,她們娘居然是因為鬧了這樣一通丑事后才發燒的,那她們現在洗的這些。
這些。
春花當場就哭了出來。
她比兩個妹妹大不了多少,可該懂的有啥能不懂呀,她今年已經13了,都是大姑娘了,她娘這樣的性子,她不要面子了嗎?
春香比春秀又要大一些,倒是能理解一些春花為什么這樣哭,此時委屈的眼淚也無聲的流了出來。
最后兩個姐姐都哭了,春秀不明所以,也跟著哭了出來。
村民們見三姐妹哭出了聲,這才住了嘴沒再繼續叨叨著,可這些話卻在春花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哭好了,擦過了眼淚,繼續洗著手中污穢的床單和衣服,然后回家,晾曬,不緊不慢的忙活手中的活計,然后進廚房準備做飯,就看到了正在熬藥的閆華。
春花的耐心似乎已經殆盡了,見閆華發著呆似乎也沒怎么用心在熬藥,便趕緊催促到,“行了,熬好了就給我,我端給娘喝,趕緊洗洗晚飯還沒吃呢。”
閆華聽到春花的聲音這才回過神,“好。”
沒看那藥一眼,也沒關心它是否熬好了,就這樣盛了出來,閆華把藥渣倒在了一個空碗里,像這樣的草藥是能熬兩次藥的,雖然花的不是他們的錢,可也不能浪費了。
春花端起了那碗藥,明顯就能感覺到這藥并不燙,反而溫溫的正好能下嘴。
春花不勞煩別人,自個端了起來便去房間里喂起了張翠紅,還貼心的在嘴邊隔了條毛巾,免得弄到了床上不好清洗。
至于這樣的喂藥方式,也是當初閆思蕊生病時她和春芳一起摸索來的,今天反倒在自個娘身上用到了。
對于一個昏迷的人來說,把藥喂下去的難度可謂是很不容易,春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在稀粥熬好了后,把藥給喂完了。
至于閆思武,抱歉,人家像大爺似的,在堂屋里坐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