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翠紅這藥是怎么喝的,又喝進去了多少,全都不在閆思武的關心范圍內。
此時的他只知道,他很餓。
今天中午因為張翠紅的原因已經吃不上飯了,晚上也因為張翠紅的原因,一時間也沒吃上飯。
此時的他哪里還關心的了這些,坐在椅子上等著飯熟,見粥熬好了,便和孩子們一起吃了起來。
至于下飯菜,那是不可能有的。
一是沒時間炒,二是家里壓根就沒有腌制咸菜的人,張翠紅多‘賢惠’啊,哪里有心準備這些。
四個孩子每天回來都是紅薯稀飯直接喝的,能有口吃的就已經很好了,根本不會計較這些。
閆思武也因為餓極了,并沒有講究那么多。
一時間廚房里除了吃飯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無疑。
這一夜對于三個閨女來說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因為她們暫時不用擔心她們娘半夜醒來后過來湊她們了。
可睡下時,卻又因為想起村民的那些話,又有些難以入眠了。
春香,春秀一夜好夢,春花一眼睜眼到天亮。
至于閆思武,因為張翠紅身上的味道還沒散,便決定和閆華擠一個屋了。
一夜過去了,張翠紅都沒醒過來,春花睡不著,早早的起來給張翠紅熬藥,喂藥,煮稀飯,吃完上學,對這個家以及家里的人,一絲留戀都沒有。
反倒是閆華出門前囑咐了幾句:“爹,娘今天還沒醒就去衛生所開些藥回來啊。”
閆思武不耐煩的擺手:“趕緊走。”
春花想也沒想拉著閆華就離開了,閆華還有些懵,不知道他姐為什么這樣:“姐,怎么了?”
春花本來沒打算說的,可春香春秀根本忍不住,把昨天從村民那兒聽到的事兒通通朝著閆華倒了出來,把閆華的臉給臊的,通紅不已。
“如果是這樣,昨天我還去找奶要草藥,爹是怎么想的,幸好奶沒把我趕出來。”
閆華這次是真的差點哭了,他千想萬想,也沒想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奶昨天對你態度怎么樣。”春花反問到。
“沒怎么樣,挺好的,還問我吃沒吃,不過我不好意思吃,所以要了藥就回來了,早知道是這樣,是這樣……。”他絕對不會去的。
“行了,奶是講道理的人,昨天既然給你草藥,那就是說爹娘干了啥都不會怪我咱們身上的。”
話是這么說,可沒臉也是真的沒臉。
至于張翠紅今天會不會醒并不在孩子們關心的范圍內,自然也不在閆思武的范圍內,吃過早飯后他就去地里忙活了。
以至于張翠紅又足足燒了一整天,沒吃沒喝,直到晚上孩子們回來這才喂藥喂水。
這娘再不是個東西,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人燒死了,閆華問到:“爹,娘這一天都沒醒嗎?”
閆思武哪里知道,他中午又沒回來,“沒醒吧。”
“爹,不是說了今天沒醒就去開藥的嘛,這樣燒下去怎么得了。”
閆華這話說的不急不慢的,顯然對她娘做的事心里有氣,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此時就能聽到話里有著一絲冷血的味道,可閆思武卻是半點也沒聽出來。
只是不耐煩的回道:“今天把這藥喝了,要再不醒我明天去開藥,現在衛生所都關了。”
話是這么個話,可這么燒下去不會燒死吧,眾人正擔心著,就聽見張翠紅迷迷糊糊的說話聲:“水,水。”
還能要水,看來問題不大。
春花趕緊又給喂水,隨即又給喂了一次草藥,大家這才四散休息。
翌日,張翠紅還是半醒不醒的狀態,閆思武也沒法了,只能去衛生所開藥。
一來一回的,花了好幾毛錢,把藥喂下去后又嫌棄的出了房間。
這藥開了2天的計量,張翠紅喝了藥燒卻還沒有退下來。
一連燒了34天不清不醒的。
好在第4天的下午,人終于清醒了過來,可是吧,清醒過來的張翠紅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饒是閆思武心再大,也知道這次真是出問題了。
終于到了晚上把孩子們等了回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簡直如當頭棒喝一般。
不能接受啊。
此時的張翠紅在房間里,癡癡呆呆的,說話時言語間似孩童一樣。
倒是和從前的可可愛愛的閆思蕊好著幾分的相似之處。
可閆思蕊才幾歲呀。
閆思蕊:……有種被冒犯到的感覺。
此時的張翠紅拉著閆思武的手臂,撒著嬌說到:“我要吃飯飯,給我吃飯飯。”
閆思武又不是個耐著性子的人,況且張翠紅的那副長相撒起嬌來,咳,咳,實在是讓人沒眼看。
此時五臉懵逼,一時間都不知該怎么辦。
要是以前,肯定是找王大丫啊,可現在……
“爹。”閆華喊到。
“你個倒霉孩子,喊什么喊的。”
他難道不知道要送醫院嗎?
可縣里也沒醫院啊,去醫院必然要去市里,可市里讓他一個人去,他也沒去過呀,別到時候再走丟了。
閆思武有些為難了起來。
最終,還是由閆華去找的王大丫,王大丫聽后也只是淡淡的讓兩人第二天一早再去,至于為什么。
“人家車早就停了,你們能走去縣里,還能走去市里嗎?明個一早再去。”閆華當即也反應了過來,是他太著急了。
閆華回去后便把這事兒告訴了閆思武,可看著抱著他手臂的張翠紅,閆思武心生煩躁,立即剝開了張翠紅抱著他的手臂,頭也不回了走了出去。
吃飯飯那就做啊,三個閨女才不關心這些,早就進了廚房忙了起來,畢竟就算要去市里也不會帶她們幾個去,所以跟她們三個關系不大,便自顧自的做起了晚飯。
閆華一離開,閆家一屋子的人都躥了出來,啥情況呀,他們剛才在里頭聽的不清不楚的,此時便問向王大丫。
王大丫聽倒是聽的清楚,可一時間還是有些沒弄明白。
“張翠紅發燒燒傻了,思文你明天一早和思武一起帶著張翠紅去市里看看。”
隨即王大丫又進屋給了閆思武一些糧票和錢,市里不比縣里,縣里餓了能走回來吃,可從市里再回來就不是一兩個小時的事兒了,哪能餓那么久呢,所以票和錢還是要給一些的。
也免得到時候說出去,帶人出去看病,她這個當娘的手里頭有票舍不得給兒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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