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樓辦公室回來,齊磊剛到教室,江瑤就出現在了十四班門前,朝齊磊很霸氣地招了招手。
“出來!”
齊磊眉頭一皺,起身迎出去,很是警惕,“你要干啥?忙著呢!”
江瑤大小姐翻著白眼,突然有點嗲,“沒事兒還不能找你了?怎么說也是老搭檔了嘛!”
我勒個去啊!!
齊磊一步跳回門里,退著往自己座位跑,“沒事你還真別找我!”
以他對江瑤的了解,她越是這么說,說明事兒越不小。
而且,算著日子,她也該過來了。
直接坐回座位,對門口的江瑤視而不見,埋頭做題他不香嗎?
過一會兒,身旁的徐小倩捅了捅他,齊磊,“干啥!?”
徐小倩指了指門口,江瑤還在那站著呢,怒氣值有飆升的跡象。
“別搭理她!”
徐小倩笑了笑,就不管了。
而江瑤...躲回班里就能難住她了?高三有名的猛女不是白叫的。
“你出不出來?”
齊磊,
“不出來是吧!?”
江大小姐瞪著眼,直接進了教室,來到齊磊前排。
楊曉很配合地讓出座位,“姐,請上坐!”
江瑤朝曉兒挑了挑眉頭,“越來越知道心疼人了。”
好吧,她還有心思調戲一下楊曉了呢。
倒跨在椅子上,往齊磊桌子上一趴,直勾勾地看著他,把齊磊看毛了。
“大姐,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江瑤,“有!!必須有!”
“那說事兒!”
江瑤:“你不明知故問嗎?我找你還能干啥?倒追啊?”
結果,齊磊馬上轉向徐小倩,把胳膊彎朝徐小倩遞了遞,“來!!咱親昵點,讓她死心。”
徐小倩抬手就給了齊磊一下,“別鬧!”
笑對江瑤,“小瑤姐,有啥事兒吩咐他干,我幫你讓他屈服!”
江瑤登時一跨,“哎呀!怎么都這么可人疼呢!!”
鬧完,瞬間變臉,板臉對著齊磊,“廣播室你去盯幾天!”
此言一出,齊磊心說,果然是這個事兒!
把鼻子一抽抽,來了句,“廣播室跟我有什么關系?不去!”
江瑤無語,“還生氣呢啊!不至于,不至于!乖,就當幫姐盯幾天,行不?”
可是,齊磊油鹽不進,依舊瞪眼,“這個面子真給不了,誰又給我面子了?”
卻見江瑤苦著臉,“真沒人了,這個面子可以給的。”
齊磊,“少來這套,你讓張嘉志自己來找我!”
江瑤:
好吧,不是齊磊不給江瑤面子,而是...他被校廣播站開除了。
沒錯,不是解聘,也不是他忙顧不上那頭兒,而是正正經經地被開除了,廣播室、文體室的鑰匙都給他收回去了。
他嘴里那個張嘉志,是特長班的班主任。
章南高薪從京城請過來的一個老師,專門教普通話和播音主持的,就是他把齊磊給開除的。
這還是去年的事兒呢!
而且,說起來,又算是齊磊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去年,他不是去北廣裝了回13嗎?開了個演唱會,爽了一宿。不是捐錢給北廣修了大門嗎?
結果,也不知道北廣的領導們是怎么想的,打了臉還打出氣度來了,相中齊磊了。
更過分的是,齊磊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邏輯,居然還因為齊磊想起尚北二中來了,給二中弄了個保送的名額。
也是日了狗了哈!
這么大度的嗎?這么大度也不是你們這個做法啊?
居然敢給我老丈母娘這種機會?她能把北廣薅成葛優!
而章南確實是那么做的,到京城請了專業的播音老師回來,可得利用好這個保送的機會。
請回來的這個人,就是張嘉志,一個二十多歲的“熊孩子”,張小孩。
嗯,反正齊磊是這么稱呼他的。
賊特么不是東西,還特么拿著雞毛當令箭,到了二中就干了兩件事。
第一,挑人;第二就是,霸占了廣播站。
挑人不用說了,章南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一次宣傳機會的。
北廣的保送,多露臉啊!不但二中上下都知道這個事兒,全尚北都知道了。
張嘉志先是從二中有意向走新聞這條路的學生中挑了幾個有天賦的,然后又跑到下面的鄉鎮中學四處撒網,見到好苗子就問人家,想保送北廣不?想當主持人不?
這特么的...一幫小地方的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幾回,你跟他說重點大學?京城的重點大學?還是當主持人?哪里經得起這個誘惑?
自然是雞飛狗跳的,弄的好幾個鄉鎮中學的校長跑到教育局去告狀。
這個年輕的、賊能作的小老師,在程建國那都掛了號了。
也確實讓他挑走不少好生源。
總之,有那么二三十個吧,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有,分配到三個學年的特長班,都歸他管。
然后,張嘉志干的第二件事兒,就是霸占廣播室。
這更沒得說了。
江瑤是很有興趣去北廣的,她和李憨憨也有聯系,準備也去北廣,有保送自然樂意。
其他高三的播音特長生,還有新聞興趣生,自然也心之向往。
于是,廣播站就成了他們最好的練手的地方。
去年張嘉志一來,就把齊磊邊緣化了。
“你一個學霸占著廣播室干啥?這不用你了,給新人留點機會,回去吧!”
把齊磊氣夠嗆,老子管著廣播站一年多,天天給全校放歌,保障課間操,還得主持大型活動啥的,沒功勞還沒苦勞了?這就下崗了?
再說了,下崗還得做一做思想工作呢?這么生硬就把我給打發了?
結果,更無語的還在后面。
畢竟那個時候還不算開除,頂多算是讓齊磊交出主持位置,給特長生留機會,齊磊時不時的還得去廣播室幫忙。
除了江瑤,那些新人連機器怎么開都不知道,江瑤要是不在,就都抓瞎了。
可是,你說你去就去唄?做好自己該做的,別的事兒別管不就得了?
可是,齊磊偏不。
他畢竟前世就是學新聞的,又當了這么長時間的校園主持人,你讓齊磊在新人面前不裝一下,不顯擺一下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那樣兒,有時候比誰都人間清醒,可會看人了。有時候...又熱心的過頭兒了。
聽著這些新來的,磕磕巴巴用極其濃郁的大茬子味兒普通話念廣播稿兒,也確實是一種煎熬。
每次遇到,齊磊就會指點幾句,教一些技巧,包括一些學新聞、學主持專業的見聞,還有應付播音考試的竅門兒。
結果,就讓張嘉志撞見了.。
事情到這兒,其實也沒什么。
要是換了別人,還得謝謝齊磊,畢竟齊磊說的那些東西都是有用的,很有用!
可是,到了張嘉志這個人這里,卻是不行了。
他有點....有點自負、小心眼兒、狹隘、不識好歹、狗咬呂洞賓、特么好心當驢肝肺,還特么弱智!!蠢!!心里有病!!不長腦子!
咳咳,扯遠了。
總之,張嘉志看到齊磊在那指點江山,挺不樂意的。
心里那點....陰暗、自卑、彷徨、掌控欲、二百五氣質、傻叉本能
咳咳,又扯遠了。
總之吧,你一個高二的小屁孩瞎指揮什么?教錯了誰負責?
再說了,教好了也不行啊!?
教好了,還要我這個班主任干什么?
當時就炸了。
怎么說呢?這人專業水平是有一點兒的,(僅僅是有一點,不然也不至于到高中當老師,而不是到某個電臺、電視臺上班。)可是做人方面,確實有缺陷。
就是自負、小心眼、狹
咳咳!!
齊磊是好心,就算說錯了,或者和你的教導理念不符合,也不至于發火。
可他不,頂瞧不起這個小地方的土老冒兒。
于是,把齊磊一通罵,然后就開除了。
還專門找了老董和老吊車,再不允許齊磊進廣播室。
老董和老吊車雖然也有點替齊磊委屈,可是能說什么呢?畢竟是老師,知道齊磊委屈也得顧全大局。
然后就真開除了唄!
當時把齊磊氣的啊,也就是身前身后事兒太多了,忙著《傳奇》,還有坦白局的事兒,沒工夫和他計較,結果留了個“隔夜仇”。
特么的!
這人就是幼稚!自負!!小心眼兒!!狹隘
你等著的,早晚得找回場子。
從那以后,齊磊給張嘉志起了個外號兒,叫“張小孩”。
二十六七歲的熊孩子!
徹底結仇,有你沒我!
現在想起讓我給你管廣播站了?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要不你讓張嘉志自己來找我!”
江瑤都無語了,“你和他一般見識干啥?他畢竟是老師。再說了,你不去,廣播站就關門了啊!”
進了四月份,各個傳媒院校的校考又開始了,包括北廣對保送生的內部審核。
高三那批人,張嘉志是個學校的校考都給報了。
一來,不能把寶全壓在保送上;二來,也是給他們一些實戰的機會。
到考場里轉一圈兒也是好的,既能感受一下考試氣氛,也能看看與龍江省其他地方考生的水平差距。
不得不說,張小孩除了做人不咋的,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經驗,也很有能力的。
只是他們一走,廣播站就得停,高二、高一雖然也有張嘉志的學生,可是,這半年廣播室都是高三的在練。
這么說吧,課間操都得加一段兒詩朗誦,把全校都折磨的不輕。
高二、高一沒什么機會,有水平也擺弄不明白設備,只能來找齊磊幫忙盯幾天。
“不去!”齊磊繼續端著。
把江瑤逼急了,臉色突然陰了下來,“治不了你了,是吧?你去不去!?”
齊磊心下一沉,突然感覺有點不妙,但面子還是要的啊,“不,不去!!”
于是,江瑤突然又變了臉,一腦門子的嬌羞柔弱,拉著齊磊的衣角左右搖晃,往那一癱,跟一只病鵪鶉似的。
“求求你.....”
“去!!”
齊磊瞪著眼珠子,直往徐小倩那邊鉆,太特么嚇人了!
“大姐,我去行了吧?快收了神通吧!”
冷汗都下來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徐小倩。
結果,就見全班都嘿嘿嘿的笑著看他被江瑤折磨,包括徐小倩。
江瑤就那樣兒,跟熟的人很放得開,誰都知道不能當真。
不過,齊磊還真就怕這個,他吃軟不吃硬。
還沒等他回頭呢,江瑤就又變了臉,使勁拍了齊磊的肩膀,“就知道你最夠意思!走了哈.,課間操別忘了哈!”
“拜拜!”
江瑤就這么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齊磊在風中凌亂。
最后,齊磊把氣撒到徐小倩身上,“你怎么不攔著她點?多嚇人啊!”
徐小倩還沒笑夠呢,“我?我攔得住她嗎?”
江瑤可是唯一一個能把二中兩代男神吃的死死的主,一般人誰治得了她?
再說江瑤那邊,回到高三特長班,張嘉志也在。
一見江瑤,馬上發問:“怎么樣?那倒霉孩子答應了嗎?”
江瑤颯爽地揚起下巴,“搞定!”
“呼。”張嘉志長出了一口氣,他其實還挺怕齊磊讓他下不來臺的。
不過也只是一瞬,對著班里的幾個播音特長生又抖了起來,“都抓緊點時間,咱們下午就去川音的考場轉一圈,先熟悉一下氣氛。”
“明天北廣的老師就來學校了,可得給我長點臉啊!”
這話說的大伙兒反而更緊張了,江瑤小心肝更是撲騰撲騰的。
“張老師,北廣的考點怎么就設在咱們這兒了?這不科學啊?”
是的,北廣今年在龍江省的校考考點,就設在尚北二中,考試時間是四月七號。
而明天,北廣的老師和工作人員就要進駐學校了。
這確實不太科學!
要知道,一個省的校考點,肯定是在省城,而且肯定是某所大學,畢竟場地和空間都要大很多。
就像川音,考點在師大。
浙傳在黑大,鄭州商學院在龍江商學院等等。
就從來沒有過跑到一所高中設考點,而且還是小縣城的情況。
對此,張嘉志頗為自得,“這是你老師我面子大!懂不?”
笑著解釋:“今年來龍江監考的負責人,正好是我大學時期的新聞學講師。人家現在已經是政治新聞系的系主任了,在國際學術界都是權威呢!”
“聽說了我在尚北二中,再加上二中是北廣的保送基地,就再三考慮,直接把考點設在二中了。”
“你們偷著樂去吧,趕上好運氣嘍!”
大伙兒聽的一愣一愣的,“大系主任?還是學術專家?好厲害的樣子呢!”
江瑤都情不自禁地給張嘉志豎了個大拇指,“老張,你真牛!”
對此,張小孩同志很是受用,微微一笑做高深狀,“好好考,別辜負了老師的一番苦心。”
隨后,背著手出了教室,心里那叫一個美啊!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考點就設在學校,這對學生心理造成的影響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
其實,不管是校考也好,還是保送審核也罷,臨場發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環境對考生心理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在一個自己熟悉的環境考試,這簡直就是作弊。
其實,張嘉志自己都想不明白,北廣這回怎么給了這么大一個面子?
廖老師...還是重情義啊,沒忘了自己這個學生!
課間操的時候,張小孩本來應該例行公事地去廣播室,可是今天不行。
一來,齊磊接班了,那邊沒有他去的必要。
二來,他得帶著學生去哈市參加下午的川音校考,也沒那個閑工夫。
學校給雇的小巴車,專車送考再統一接回來,也足見二中的重視。
此時,車就在樓下,特長班參加校考的那幾個考生都已經上車了,只等他一到就出發。
可是,張小孩沒急著下去。
他這個人吧,有點自負...小心眼兒...狹隘...不識好歹!狗咬呂洞賓!!特么好心當驢肝肺!還愛臭顯擺。
全校都在跑圈兒,就他和他的學生可以坐上小巴,大搖大擺的出征。
別的不說,派頭怎么也得足足的嘛!
磨嘰了好一會兒,外面都一二一的在集合了,江瑤也都上樓喊他了,這才磨蹭著下樓。
只是臨上車前,張小孩有點忍不了了,齊磊在廣播里撒歡呢!
東北學校的課間操冬夏是有區別的。
夏天和南方一樣,做廣播體操。
到了冬天,就改成跑圈兒了。全校以班級為單位列隊,繞著大操場走一圈,跑一圈兒。
到了開春兒時間,也不影響,大操場進不去,就繞著甬道轉圈兒。
平時特長班接管廣播室的時候,張小孩會借這個機會讓江瑤他們輪流上去朗誦播音稿。
從《滿江紅》到新聞聯播的抄送稿件,反正折磨的全校都挺難受的。
現在輪到齊磊了...這孫子就是有病!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高三九班保持隊形!”
“高一十六班的體委干啥呢?要考放羊大學嗎?”
“主樓門前那輛小巴動作快點,車前那個小分頭,哪個班的同學!?別擋道!”
張嘉志要吐血,還哪個班的?還同學?那特么是我!我是老師!!故意的,是吧?
可他說是同學,你就拿他沒招兒。
把張小孩氣的,那么想沖上去弄死他呢!
可是,這還沒完呢!
廣播里又來了,依舊是齊磊久違的、欠揍的、又無比悅耳的聲音。
“依照特長班的慣例,是不是得念一段廣播詞啊?”
“那我也來一段?給特長班的兄弟姐妹們打個樣兒?”
這回都不光張嘉志了,老吊車都想上去把他揪下來。
什么特么玩意?都過去快半年了,他還記仇呢?
所以說啊,你就不能讓這小兔崽子得勢,否則他非得給你弄出點幺蛾子。
而齊磊那邊,已經徹底嗨了。
他娘的,開除我?
對著麥克風乖張,“那我也來一段哈!”
“來段簡單的、百十來個字的短稿兒。”
樓下張小孩挑眉撇嘴,“百十來個字的短稿?那你顯擺個屁啊?你不會要來繞口令吧?可是挺沒水平的。”
這邊齊磊鋪墊完,就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來。
清了清嗓子:
“阿卜杜沙拉木.阿卜杜熱西提和阿布都熱合曼.阿布都鐵力瓦爾地來到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阿克陶縣加瑪鐵力克鄉塞克孜艾日克村,看望了村民艾合買提.托合提阿不力孜和他的妻子布威佐和熱.買買提依明。”
“我噗!!”
“噗噗噗!!”
“噗噗噗!!
這一段念出來,全校都被他干岔氣了。
這孫子真特么壞!
老吊車實在受不了了,返身就沖上了樓。
沒一會兒工夫,廣播里傳來老吊車的一聲咆哮,然后...廣播就沒動靜了。
張嘉志:
很流暢啊!
不過,你特么的也太...
小心眼兒、狹隘、弱智!!蠢!!心里有病!!不長腦子!
然后...然后臉有點疼。
為了掩蓋尷尬,對著已經上車的幾個人吼,“聽到沒有?能達到這個水平就差不多了!”
江瑤都無語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沒等她吐槽呢,張小孩鉆進小巴車,一溜煙兒的就沒影兒了。
他走了,這邊齊磊沒處過癮去了。
等到課間操結束,各班帶回,齊磊才揉著屁股從四樓下來,和帶回的班級走了個對臉。
大伙兒只聽見他在嘟囔:
“那么大歲數了,勁兒還不小呢!”
惹得眾人哄笑一團,感覺學校里全都是樂子。
川音的校考不難,再加上張小孩的專業指導,二中那幾個去考的發揮都還不錯。
江瑤更是表現突出,反正她如果要去川音的話,文化課只要有個分兒就能走。
這年頭兒,各個高校的擇生尺度還是比較大的。
回到學校,張嘉志讓他們回班上自習,自己則是回到辦公室準備著明天迎接北廣的駐點。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廖凡義也在準備著行裝,明天早班飛機奔赴龍江。
是的,這趟去龍江省的校考工作,由他親自帶隊。
只不過,這趟去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校考。
突然,家里的電話鈴聲響起,廖凡義接起來,是北廣校長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廖凡義不敢怠慢,又匆匆出門,到了校長辦公室。
北廣的大校長先是給廖凡義倒了熱水,這才說起正事。
“怎么樣?行李都收拾好了?”
廖凡義點了點頭。
校長這才遞上一份名單,“這是這趟除了咱們校考人員之外的隨行名單。”
廖凡義一看,不由皺眉,“這.”
名單上有長長的一大串,其中不乏一些如雷灌耳的名字。
比如:
人大國際關系學院的副主任。
京城師范心理學系的副主任。
“校長,沒這個必要吧?”
廖凡義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了一遍名單,確實是這些牛人沒錯。
這些人組織一個國內的高峰論壇都不過分,現在卻要集體奔赴東北,去找
去找那個混小子?
對校長解釋道:“這趟過去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用不著這么興師動眾。”
校長則是苦笑,“這不是我的意思,我的面子可沒這么大,請得動這些大能。”
“這是JY部和新聞CB總署牽的頭兒,也是未來你的數字媒體研究中心的班底。”
廖凡義:“!!!”
脫口而出,“這...這些人都調到我這兒來?”
有點懵!或者說,更懵了。
說實話,這件事兒,他從頭到尾都不太清醒,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一個數字媒體的概念出來。
校長找他談話,問他對數字媒體有什么看法。
廖凡義能有什么看法?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再然后,突然又冒出一個“上面的人”找他談話,點名讓他牽頭來做這件事。
這和廖凡義原本研究的課題根本就不沾邊兒。
數字媒體?
數字媒體,你找做技術的人去啊?找我這個做新聞理論的干什么?
現在又給他塞了這么多人,廖凡義就更迷糊了。
他甚至不知道,所謂數字媒體,要政治學、大眾心理,大眾傳媒的學者干什么?有什么關系嗎?
好吧,直到現在,他依舊不能給“數學媒體”這四個字尋找到一個哪怕是沾邊兒的定義。
這也是他這個大系主任插手招生的事情,要去一趟東北的原因。
因為“上面的人”告訴他,概念還有答案,得去東北。
不難看出,這是上面要下大力氣啊,抽調各方牛人,來組成這個新的學科研究基地。
有這個必要嗎?
廖凡義不知道,也許真的就是到了東北才能有答案。
此時,校長也安慰道:“你也別有什么負擔!上面重視,肯定是上面洞察了一些什么,甚至關系到國家未來發展的配套工程。”
“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做出成績當然是好的,做不出成績,那說明這個研究方向行不通,上面也就死心了。”
嗯,北廣的校長其實也不知道數字媒體是個什么概念,更不知道意義在哪兒。
“好吧!”廖凡義也只能應下來。
不過,他內心還是不理解,數字媒體?這個方向太籠統了。
包含的東西是什么?
到底要研究什么?
設立這個學科的意義又在哪兒?
這一切的答案,都在東北,都在那個自稱老秦的人給他推薦的那個人身上。
一個他認識,但卻又無比陌生的人。
“呵。”想到這兒,廖凡義自嘲的一笑,“齊磊...這個妖孽怎么就陰魂不散了呢?”
廖凡義一行,第二天上午到達了哈市。
4月的北方比起京城來,還是有些寒冷。
一行人沒有在哈市停留,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尚北。
對于把考點設在尚北這個舉動,北廣負責招生的人員其實也很不理解。
而看著車窗外的景致從哈市的繁華,到城郊的雜亂,最后徹底變為一片荒涼,很多人更是無語。
北廣建校以來,還真沒在這么偏僻的地方設過考點兒。
招生辦的年輕老師實在忍不住好奇,“廖主任,校里到底怎么想的啊?為什么是尚北?”
廖凡義看著他笑了笑,最后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也說不清。
總不能告訴大伙兒,他們去尚北是為了見一個還不足十八歲的孩子吧?
更不能告訴他們,他們這么一大群人去找他,就是因為他比我們都了解一個學科?
太荒謬了!
況且,廖凡義其實也不清楚,齊磊到底知道多少,能提供多少幫助。
不再和年輕老師多說,轉身去和人大、京城師范的幾個學者說話。
“龐主任,人大一向消息靈通,您跟我說說,那小子到底知道什么?”
龐清方挑眉笑了笑,隨后只是搖頭。
過了好久,“我確實比你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也絕對有限!”
“哦!?”
此言一出,不但廖凡義,京城師范的張路臣,還有其他幾個人也都精神了起來,盯著龐清方不放,等著他解惑。
只聞龐清方道:“據說,是上面有人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傳媒現象,隨后請教了制造這起傳媒現象的人。”
“結果,那個人就提出了一個很超前的傳媒理論,還建議上面深入的研究,創立學科。”
“這件事兒怎么說呢?要是一般人提出來,上面也不會太重視,不過,好像那個人有點能量,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所以上面就重視了,最開始組織了人大,還有黨校的一批學者,討論了一下,發現確實有研究的必要。”
一攤手,“于是,大伙兒不就聚在一起了?”
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不解,“可是,那和去尚北有什么關系?”
龐清方一撇嘴,“那就不知道了,只能問小廖。”
別看廖凡義是名義上的帶頭人,可是實際上,在坐的各位屬他資歷最淺,年紀最輕。
對于龐清方的疑問,廖凡義也是如實做答。
“上面找我談話的時候,推薦了這個齊磊。據說,他在新聞學方面很有天賦,也有很多超前的想法,這個學科上面就是找他最先驗證的。”
老秦沒有把這個學科就是齊磊提出來的話告訴廖凡義,出于保護齊磊的意愿,淡化了他的作用。
眾人聽罷,皆是了然之態,可又更加的迷糊了。
一個還不滿十八的小孩兒,有這么神嗎?
龐清方苦笑搖頭,你要說物理、數學的少年天才,他是信的,也見過不少。
可是,政治學、新聞學的天才?
這里面有天才嗎?
反正他是抱懷疑態度的。
汽車在黃土路上,晃蕩了三個小時,終于到了尚北。
對于北廣把考點設在二中這件事,章南自然不敢怠慢,親自迎接。
到了尚北,先去賓館安頓休息,地點就設在政府招待所。
而見到章南,廖凡義也好,龐清方也罷,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學校的齊磊,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孩子?”
好吧,太好奇了。
可是,卻把章南問懵了。
“齊,齊磊?你們不是來校考的嗎?問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