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你是說.”
女士們期待的看著貝拉·貝琳德爾,而此時沙發周圍只有夏德一個男人,于是女伯爵向著四周看了看,夏德便也很紳士的站起身,背對著魔女并用身體擋住了她。
她合上了扇子。
雖然夏德沒有要求,但“她”的聲音還是第一時間溫柔的響起,那聲音帶著笑意:
她彎下了腰,用扇骨挑起了自己的裙子下擺,露出了紅色的高跟鞋和.
夏德已經聽到了身后傳來的驚呼聲,沙龍中其他地方的人們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但因為位置原因自然看不到被沙發和茶幾遮擋住的鞋子。而女伯爵,也在此時放下了暴露到腳踝位置的裙邊。
她扯了一下夏德的袖子,示意他可以坐下了。而她則再一次打開那扇子遮住自己的笑臉,至于其他女士們,她們相互扯著身邊人的袖子低聲交談著,還有些不知興奮的在說些什么。
黑色的。
“我沒問。”
但你很想知道不是嗎?
“她”永遠是那么的懂得外鄉人的心思。
“這織物看上去真是不錯,很貼身。”
又是一位夏德不認識的女士輕聲說道,打量著女伯爵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穿上以后的感受,是否和看上去一樣的舒適。還有,面料雖然看上去很高檔,但有時候僅憑觀察可不能判斷出面料的手感。”
“你說呢?”
于是金發女伯爵笑著碰了一下夏德的胳膊,夏德下意識的回答道:
“手感相當不錯,既有撫摸絲綢和姑娘們長發時的順滑感,也有織物細密紋路帶來的些許生澀.”
他猛地閉上了嘴巴,眉心有著胎記的魔女瞥著他又笑了起來,貴婦人們也都彎著眼眉交頭接耳的笑了起來,夏德感覺她們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全的事情。
很快,瑪蒂爾達小姐便帶著兩位女仆走了過來,手中捧著八只細長條的紙盒。紙盒被分別交給了這些貴婦人們傳閱,親手觸摸,那細膩順滑的面料、輕薄的手感和彈性十足的拉扯感,一下便俘獲了所有人的興趣。雖然大家都沒有詢問,但幾乎每個人都在盤算到底要花多少錢,才能追的上威綸戴爾的風尚。
“你剛才形容的那么.生動,以前肯定見過不止一次對吧?”
魔女的聲音傳入夏德的耳朵,他瞧了一眼身邊的魔女,見其他女士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便輕輕點頭:
“我在西爾維婭小姐那里見過。”
不只是見過而已,阿芙羅拉小姐、貝納妮絲小姐、嘉琳娜小姐、梅根與奧黛麗,甚至西爾維婭小姐自身,都用那些不同顏色的織物,向夏德展示了魔女的美麗是全方面的。但其實在夏德看來,以魔女們的身體條件,穿不穿那些織物區別并不大,畢竟細膩的幾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膚、白嫩的手感以及那無比修長的
咳咳。
“她”及時將夏德的思緒拉了回來,但總之,與其說夏德“見過”不如說是“用過”。
“艾瑪是怎么向你展示的?”
貝琳德爾小姐又輕聲問道,她并沒有使用嘉琳娜小姐曾經用過的“意念傳音”,僅僅只是用扇子遮住嘴巴輕聲說話。
夏德猶豫了一下,將再次涌現出的綺念壓下去:
“嗯這屬于隱私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
“當然可以。”
雖然這樣說,但金發女伯爵心中卻早已明白他們兩個絕對有事。裙子下的雙腿摩挲了一下,滑膩膩的織物給她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心中想著身邊男人可能和空間大魔女的關系,又在心中認為別的魔女即使心中有錯誤的想法,但應該不會有自己這么大膽:
“他現在在我身邊,我就有主動權。”
她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幫西爾維婭小姐推銷一下商品,為接下來這商品在月灣的銷售鋪路,只是參加這次沙龍的順帶之舉。西爾維婭小姐已經和貝琳德爾小姐商量好了具體的合作細節,等到第一批貨物通過火車運送到月灣以后,貝琳德爾家族經營的商店中就會兜售這些來自威綸戴爾市的“特產”。
用那位從威綸戴爾市回來的瑞秋夫人的話來說,這生意比挖金礦還要令人眼紅。
參加這場沙龍最重要的事情,自然還是狼人的事情。見時間差不多了,貝琳德爾小姐便邀請沙龍的主人安卡拉侯爵夫人到別處談一談,那位三十多歲但保養的很不錯的黃頭發貴婦人,便帶著女伯爵和夏德一起去了不遠處的書房。
她原本還疑惑為何要帶著“表弟”,而等到仆人們送來了茶水并從門外將房門關上,夏德一開口她的表情便怔住了:
“我是環術士。”
這是提前商量好的策略,在目前七大家族都在接觸環術士的情況下,夏德這樣自稱也沒什么,反正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我受雇于貝琳德爾伯爵調查一些事情,然后意外在城外隱秘處發現了狼人。”
侯爵夫人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后退一步,用手撐住書桌才沒倒下。貝琳德爾小姐雙手抱在胸前靠著門旁的墻壁遠離談話的兩人,臉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她還在思索這個男人和其他魔女的關系。
“我讓伯爵稍微調查了一下那位恢復成人形后,自稱瑪麗卡·弗洛斯特的女士的身份,然后意外發現了些很有趣的事情。弗洛斯特家族原本是兩百多年前的本地富商,后來因為得罪了當時的霍桑家族,受到迫害而離開本地并就此敗落。瑪麗卡·弗洛斯特女士是當年留下的弗洛斯特的后裔,我調查到自從兩百年前的那件事到如今,她的先祖和親戚們至少有1/3都是自殺。”
夏德稍稍停頓了一下:
“狼人屬于可遺傳的血統,但也有一半的概率遺傳了血統卻不會出現詛咒現象,環術士學界將其稱作‘狼人的隱性遺傳’,但這種隱性血脈的攜帶者,后代再次出現狼人血統的概率,只是比顯性遺傳者低一半而已。當然,值得慶幸的是狼人血統的攜帶者大多數是終身不育的。”
侯爵夫人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像是白紙:
“先生,你想說什么?你是環術士?你不怕我舉報你,舉報你的雇主嗎?”
夏德笑了一下:
“我只是意外得知,夫人,你那自殺的外祖母的姓氏,似乎也是弗洛斯特對吧?”
他眨了眨眼,而安卡拉侯爵夫人則終于沒有撐住身體,絕望的呻吟一聲后便倒在了地毯上。
“即使你舉報了我又能怎樣?我是外地人,直接離開月灣就好,新大陸是個不錯的落腳點。至于貝琳德爾伯爵,大概會被教會狠狠罰上一筆,但也只是這樣了,畢竟我們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但你可不一樣,不是嗎?”
這些臺詞都是他身后的魔女給的,夏德感覺這樣說似乎有些過分,讓自己像是壞人,但既然已經接下了任務,他也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但你可不一樣,不說教會如果得知了你的狼人隱性血統攜帶者的身份可能采取的策略。猜猜看,你的丈夫,安卡拉侯爵會怎么樣?我不想說‘哦,夫人,你也不想讓你的丈夫知道這件事情吧’之類奇怪的臺詞”
他停頓了一下,好奇身后的魔女到底是從哪里想到這種臺詞的:
“但比起我們,你不是更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嗎?”
“哦,神啊”
地毯上的女人再次呻吟了一聲,捂著臉抽泣了起來:
“我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我也是成年以后才從表兄那里知道的這件事。我是侯爵的第二任妻子,他已經有了兒子和女兒,我也向他承諾為了家庭和睦,不會生下下一代,你們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呢?”
“你太過分了。”
門口的女伯爵這時候終于開口,這句話當然是呵斥夏德的:
“怎么能夠這樣威脅一位侯爵夫人?”
“惡狠狠”的瞪了一下夏德,然后走上前將抽泣的女人扶了起來:
“我們到沙發上聊,琳娜,瞧你的妝都要花了,我們到沙發上聊,我不會威脅你的。”
夏德扮演惡人,貝琳德爾小姐扮好人,這也是一種簡單的談話技巧。不要看安卡拉侯爵夫人現在表現的如此脆弱,貝琳德爾小姐在剛才來時的馬車上說,這是個相當精明能干的女人,如果不一開始就壓住她并占據談話主動權,接下來別想問出其他事情。
這個策略相當好用,在接下來侯爵夫人的抽泣中,夏德和魔女便也知道了她與女狼人瑪麗卡·弗洛斯特的關系。
兩人擁有同一個曾祖父,但在成年之前并未見過。安卡拉侯爵夫人后來從表兄那里知道了家族往事以后,才在月灣市與瑪麗卡·弗洛斯特女士見過一面,后來經常有聯系。
“大概五年之前,瑪麗卡的父親自殺死去,她的丈夫在三年前也因病過世。她受不了打擊,再加上還要忍受月圓之夜的痛苦,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愿意和別人交流,和我的通信也變少了。等到我察覺到不對勁,去她家中看望她的時候,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