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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歡心中忽動。
沒想到前世中才子愛佳人的故事,卻在這莫倌人身上被演了個通透。
只可惜結局卻有些不如人意。
莫倌人的神情淡漠,仿佛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對其他的一切都不甚關心。
“所以,你說這樣的我,有何顏面再去京都見她?”
就在下一瞬,莫倌人的嘴角流出一絲嫣紅的血跡,整個人如同失去了力量一般,垂首不動。
柳若歡從他面前驚起,面上表情變幻莫測,他根本沒想到,這莫倌人同他說這番話,居然是用將死之人的身份來訴說情悔之事。
而剛才在一路上交談了那么久,想來早就喝下了能使自己斃命的毒藥。
他急忙打開車窗對外喊道:“出事了!莫倌人出事了!”
這一聲驚叫使得整列車隊停在了路中央,李婆和先前領隊的女子帶著郎中,急忙顛跑過來查看情況。
隨車隊前行的郎中在查看之后,確定莫倌人在行車之前便已經服毒,事到如今已經已經閉息,無藥可救。
莫倌人的離去,讓倆人的面容頓時皺成了一團麻花。
“這事決不能讓門內人知道,這莫倌人深受門內幾位阿媽的疼愛和喜歡,倘若被她們知曉我們沒有照看到位……”
李婆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似是想起了什么極為可怕的事情,非常驚恐。
領隊女子被李婆的話語一激,整個人竟然在原地瑟瑟發抖,附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錯!決不能讓她們知道……但現在車隊已經出城了,這消息瞞也瞞不住,我們……”
一旁的柳若歡本有些不解,但是聯想到之前林雅欣的話語才有些眉目。
林雅欣曾說倌人和長老會的關系親密,如同母子,當紅倌人更是深受長老會的寵愛,如今看來,這事果然不假。
李婆眉色轉變期間,忽然看到了同車的柳若歡,計上心頭。
“你看他的身材和莫倌人的相差不多,我們把莫倌人埋在荒郊,讓這人來頂替莫倌人,不就行了?”
聽到李婆的主意,領隊女子瞄向柳若歡的眼神,也變了一變。
之前二人會面是在謫仙樓前,頂著月色還蒙著面紗,如今看到柳若歡的真容,才發現這男人長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齒,一張臉蛋更是五官勻稱,稱得上是男中絕色。
有這樣的男人來頂替莫倌人,倒真的可行。
“我……”
還沒等柳若歡出言發表自己的看法,那領隊女子便打斷了他的話,沖李婆點頭應道:“這男人沒問題,反正這些男倌也就十二歲前與門中各位阿媽相熟,應該露不出馬腳。”
這事被兩人拍定,身為當事者的柳若歡更是一句話都插不上。
就這樣,柳若歡糊里糊涂變成了金陵謫仙樓的紅倌,莫倌人。
這兩日柳若歡在車隊中被當神仙一般供著,李婆生怕他在面見魔門各位長老的時候露了馬腳,在車內連夜給他講解需要注意的事項。
前前后后,柳若歡也算對長老會和謫仙樓的關系,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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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概的印象。
長老會長久棲居在魔門老巢,京都洛陽附近的天池山中。
天池山的外山,不僅是專門給長老會居住的地方,也是謫仙樓倌人們童年的住所。
十二歲后,他們就會被送往各地的樓中營業,一生鮮少回到此處。
而柳若歡隨同車隊一路前行,終于在第二日的晌午之后,到達了天池山腳下。
車隊還未進山就有一只玲瓏小鳥從茂密的翠林間飛出,飛在了柳若歡的車上,柳若歡在二人的面前打開鳥腳的紙條,才發現上面字體娟秀。
標明了只要莫倌人一人回山即可,其他人就此歇息到第二日再出發前往洛陽。
隨后柳若歡一人沿著小路蜿蜒上山,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看見白墻黑瓦的高墻建筑,墻上被綠色的植被覆蓋,獨留一扇朱漆重門豎立眼前。
他站在門口,還未扣門通報,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這重門被幾位小童推開,看起來約莫有七八歲。
讓他吃驚的是,門前還站著一位女子,穿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雖然裝飾簡潔,整個人卻顯出了一股秀美。
她在見到柳若歡的時候,緊皺的眉目舒展,輕生一笑,“小莫,你可算回來了,快讓三娘看看,如今都長成什么樣了?”
柳若歡聽到她主動提及自己的身份,立馬順著李婆昨晚教他的話。
這長老會的三阿媽,姓楚,真名誰都不知,門內都稱呼她為楚三娘。
在倌人教導中,教人習琴,琴技是幾位阿媽中最好的,也是最疼愛莫倌人的阿媽。
柳若歡低眉順聲道:“三阿媽……”
“三什么阿媽,我們何時變得這么生分了?”
對方聽到柳若歡的叫聲,露出些許不滿,她細致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之上,略顯柔美。
女子快步走到柳若歡身邊,伸出俏鼻閉眼輕嗅了一下柳若歡身上的氣息。
接著她睜開雙眼,伸手轉起柳若歡垂到臉龐的一絲細發,吐氣如蘭道:“身上有其他怪女人的氣味,這些年想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柳若歡被她這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接話,卻沒想到女子忽然展顏一笑。
“果然還是你,和當年出去的模樣一點沒變,能靠這個性格在金陵城中混成名倌,倒也是一樁奇事了。走吧,你大娘和二娘還在屋中等著呢。”
柳若歡跟在女子的后面,正兒八經進入了魔門的外山。
這外山的建筑和柳若歡先前所想的差別很大,整體的架構和樓宇都與先前他在金陵城中看到的謫仙樓相差不多。
各式各樣的圖案雕繪布滿樓前正壁,其中一處規模雄偉的建筑甚是顯眼。
進了樓,內里向深處延伸,柳若歡和女子向前又走了一段,才見到了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兩側掛著不少燭燈。
在正廳的盡頭,沒有座椅,只有三五名女子穿著與女子相差不多的衣裳在廳中議事。
她們見到柳若歡和女子的到來,一時之間都停了嘴。
“金陵紅倌,莫倌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