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很淡定。
他突然覺得,再發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所以在吃完飯,去教室自習的路上,被許月攔下來,問他怎么沒帶工牌的時候,陳然只是笑笑,打了個招呼,就跑回宿舍找工牌。
陳然還有個學習部成員的身份。
而許月是學習部的部長。
等陳然找到工牌,回到教學樓下時,就看教學樓外面已經站了十幾道身影。
看到人都到齊了,許月敲了敲本子:“今天的任務是這樣,陳然,你和肖利萍去查XX,XX,XX班;任俊銘,你和……”
她按照計劃,給大家分配任務。
接到任務后,大家應了一聲,然后四散離開。
陳然在等,等自己的搭檔,一個戴著眼鏡,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從角落里出來,跟在陳然身后。
陳然看了眼女生,隱約間有了點印象,但感覺又不是那么熟悉。
應該就是那個肖什么萍的了。
兩人一同進了教學樓。
時隔近十年時間,陳然早忘了那一套工作流程。
本以為旁邊的妹子會主動站出來,承擔起責任,自己在旁邊劃劃水,偷摸著學一下。
沒想到她全程盯著地面,頭都沒有抬一下。
算了,自己來吧。
陳然嘆了口氣,開始觀察起了其他組的成員。看了會兒后,他大致明白了工作流程。
他來到自己分配到的班級門前,伸手敲門。
咚咚咚。
“進來。”
里面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
陳然推門而入,進去后看到講臺上站著一個女生。
“你好,學習部。”
陳然拿起脖子上的牌子,朝講臺上的女生晃了晃。
“等等,馬上就好。”
女生應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本子,繼續點名。
“張三。”
“到。”
“李四。”
“到。”
“王五……王五?”
“……到!”
陳然站在門口,看了眼下面一群哈欠連天的學生。
明明都是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兩個無精打采的,不是在玩兒手機,就是在跟旁邊的人小聲聊天。
就算被點到名字,也只是懶洋洋的伸個手,應個一兩聲。
不過這個班的女生倒是挺多的。
陳然掃了眼,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女生。
臺上的女干部念完名字后,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實到”那一塊,寫下了“57”。
左邊是“應到:57”,右邊是“實到:57”。
“都到齊了。”
女生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對陳然說道。
陳然點點頭。
隨手在本子上劃了一下,他倒退著出門,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他們一共查了三個班。
有的班都到齊了,但也有的班沒到,沒到齊的班級,班干部會把名單整理好,交到陳然手中。
回去路上,一旁一直悶不吭聲的女生突然開口:“文秘班的沒到齊。”
文秘班,就是陳然他們第一個查的那個班級。
“哦,是嗎?”
陳然一邊在本子上做著記錄,一邊隨口應道。
記憶這種玩意兒就像是牛奶,你擠一下,它就浸出來一點。
他已經大致想起自己的工作內容了。
“我數了一下,他們人數對不上。”
女生繼續說道。
“這樣啊。”
陳然抬起頭,一臉微笑的對女生問道:“那你能找他們班干部把名單要來嗎。”
女生沉默。
沒再說話。
出了教學樓,很多人都已經查完班回來了,他們將記錄下來的到勤情況都撕下來,交給許月。
許月做完匯總后,拍拍手道:“大家都辛苦了,該回去的都回去,該去上課的都去上課吧。”
所有人都四散離開。
時間還早,一些早上沒課的人還能回寢室睡個回籠覺。
陳然也準備離開,他一會兒還有課,結果剛走沒兩步,就被許月給叫住:“你給我等等。”
陳然回頭,就見許月把本子合起來,一臉正色的對他道:“我有個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看許月這么鄭重的樣子,陳然也提了提精神——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配合一下領導總沒錯。
“馬上就要過圣誕了,學校準備了一場晚會。我們部門要出一個節目,我想了想,準備推薦你去,你覺得怎樣?”
許月說道。
出節目?
陳然一愣,這玩意兒,有點難度啊。
“出節目啊……可以啊。”
陳然笑了笑。
“真的?”
許月一喜。
節目這個事情,一直都讓她挺頭疼的。
每次上面讓出節目,部里都會爭論很長一段時間,最后實在不行,強推幾個上去,效果又很拉胯,搞的大家都很沒面子。
“月姐上,我就上。”
陳然笑嘻嘻的說道。
許月臉色一垮:“滾滾滾,跟你說正事兒呢,怎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有什么好處?”
陳然問。
“你還想要什么好處……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學姐?”
許月一臉壞笑。
當初招陳然進部的時候,就是沖他長的好看去的,結果這都快半年了,陳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一點都不積極。
“那還是算了……你真要拉人的話,可以找任俊銘試試。”
陳然不再開玩笑,認真跟領導解決問題。
“小任?他去能表演什么啊?”
許月皺起了眉頭。
任俊銘也是今年的新生,跟陳然一起進的學習部。人長得黑黑壯壯的,性格很好,非常熱情。
不過許月記得,他雖然是藝體生,但之前學的是畫畫。而且就他平時的表現來看,也沒聽說過有什么其他才藝。
“表演個小品唄。”
陳然說道:“反正到時候唱歌跳舞的肯定不會少,再搞這些說不定還會被上面駁回。以老任的性格,演小品剛好合適。”
他模模糊糊記得,上輩子他們一開始想出唱歌類節目,被上面給斃了,理由就是出的人太多,必須得換一個。
后來他們選擇了小品。
具體演什么他都已經忘了,不過當時上臺表演的兩個人,一個是任俊銘,另一個是陳然。
“這樣啊……”
許月想著任俊銘的性格,以及他的外形,演小品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辦!
“那他愿意嗎?”
許月又提出自己的擔心。
畢竟表演這玩意兒,最難辦的不是演什么,而是別人愿不愿意。
誰也沒指望他們能排個個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作品出來,能上臺之后不怯場,演完一個節目不拉胯,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老任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肯定愿意。要是他不愿意,你可以讓羅娜一起上。”
“你是說他們兩個……”
許月眼睛一亮,滿臉都是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