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口水，總編一會兒過來。”
人事彎著腰，將倒好熱水的兩個一次性紙杯放在兩人面前，這才轉身離去。
小小的會客室里就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陳然，另一個是女頻分類頻道的頻道主編。
至于可憐的小南瓜。
將陳然帶到公司后，就回工位上干活去了。
陪客都輪不到她，小職員就是這么沒人權。
“忙才正常，不忙的話我才應該感到驚慌。”
陳然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怎么說？”
坐陳然旁邊椅子的女頻主編挑了挑眉毛，好奇的問了一句。
女頻主編大概三十來歲，衣著得體，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職場人的自信。
“如果連業內第一的公司都那么清閑，那我對這個行業恐怕要感到絕望。”
陳然小小的拍了拍公司的馬屁。
女頻主編笑了笑，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對于一家市場份額占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司來說，她們有這樣的自信！
兩人坐著聊了會兒，從成績到小說，從小說到行業，再又聊了點陳然的生活，以及對網站的看法和建議等等。
作為主編她已經是個管理崗了，平時只負責布置一下組里的任務，做做調配，也不跟他們這些作者直接聯系。
聊了一會兒，總編拿著個保溫杯，還有份文件，進來了。
總編是個男的，穿著條紋衫和小西褲，小肚子微微鼓起，儼然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大叔。
主編見總編進來，起身跟他交流幾句，然后出門，臨走前順手將會客廳的小門給拉上了。
陳然也站起來了。
總編過來，向下壓壓手，說了句“坐”，然后在陳然右手邊的沙發上坐下。
“不好意思，剛剛開了個會，過來的晚了點。”
總編將保溫杯和文件放在追哦子上，雙手合十，像老朋友一樣跟陳然扯起了家常：“從你們那兒過來挺遠的吧，怎么樣，累了吧？”
“還好還好，高鐵挺快的。”
“你們那邊作者挺多的，那個誰誰，誰誰，也都是四川的，都一個網站的，你們認識不？”
“……”
兩人聊了幾分鐘家常，聊到最后，終于還是聊起了工作。
工作上的事就那么一點，因為已經有了成績，所以專業方面的事也沒太考究，頂多就問了下題材類型，當下市場，未來方向的預測等等。
重點問到的，還是陳然對于網站本身的定位，看法，以及如何處理同事關系，等等等等。
雖然陳然已經取得了一點成績，但在這個時候，光有成績是不夠看的。
以前也有出了成績的大神，想要和網站硬剛，談一談福利，結果被暴怒的網站反手封殺。
半年內，平臺不但新拉了一批大神起來，甚至還比原來又多出了幾位。
陳然很理解。
當員工和做管理是不一樣的，作為員工，為自己爭取利益沒什么毛病。
但那些東西可以私下說，鬧上臺面，任何一家有點地位的公司，都無法容忍這種事發生。
我廢力把你捧起來，讓你出名，裝逼，拿高薪，你反手就捅我一刀。
這次讓步，以后每個自持有點成績的都來這么搞，網站還做不做了？
最主要的是。
事情一般鬧的越大，到最后一般越成不了事兒，做主的都談好了，被坑的都是湊熱鬧的。
真想做點什么的，都會暗中發育，像PDD，前期悄無聲息，冒頭之日直接給了某寶一刀。
直插心臟。
到最后，某寶還得反過來跟著PDD學運營。
昔日大佬被JD和PDD，分別瓜分了中高端市場，還有低端市場，無奈，只能跑去做金融。
頗讓人有些感慨唏噓。
陳然表現的很拘謹，甚至看上去還隱隱有點“緊張”，這反倒是讓總編更加滿意了。
作為一家大公司的管理者，他不怕手底下的人沒實力，更怕的是這群人恃才傲物。
尤其是那些有點成績的人，這個看不起，那個瞧不上，讓他們來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倒是制造出更多問題。
陳然這樣就很好。
文筆不錯，成績也可以，待人接物雖然算不上熟練，但這東西嘛，可以慢慢練，他的這個態度就讓人很舒服。
年輕人就是要有謙虛的樣子。
“我看過你的書，人物刻畫的不錯，文筆也很細膩。感覺你那劇情直接搬到男頻去也可以，怎么樣，要不要去男頻試試？”
總編越看陳然越滿意，忍不住向陳然發出了邀請。
作為總管兩個站的總編，他很清楚，自己家的親兒子還是男頻。女頻別說跟男頻抗衡，甚至連男頻底下的子頻道都不如。
在知道陳然的成績打破女頻的天花板時，他已經很驚訝了，不過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多想。
畢竟女頻的市場就放在那里，再怎么打破，也不可能比男頻成績更好。
而陳然的成績放到男頻，在一堆大神之中，也只能算得上是“還可以”。
連中等都混不上。
但跟陳然接觸過了后，總編覺得這小伙子不錯，文筆也行，實力也好，態度也非常謙恭。
要是給他換份大神約，再簽個勞務合同，那他就是自己人了。
以他的底子，帶到男頻推一下，說不定又能推出個大神出來。
陳然撓撓頭，“羞澀”的說了句：“這個，我覺得我經驗不足，很多東西寫不出來，還要向各位大神多學習學習。男頻的話……等我下本書的話，或許會嘗試一下。”
總編聽完這話，有那么一點可惜。
可是很快，他又覺得小伙子真是不錯，沒有因為獲得了一點成績就狂傲的不行，每天都能努力更新，出版社那邊也能按時交稿，讓他開課他也開，讓他過來就過來……
這么好的工具人，上哪兒去找？
“加油，小伙子，我相信你！”
總編拍拍他肩膀，然后跟他道：“晚上可以不急著走，一起去吃個飯。你應該是第一次來上海吧？我跟你講，這里有些地方可以去一去……”
他搭著陳然肩膀，一同從會客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