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
“想事兒呢。”
“廢話，當然知道你在想事兒。”
“那你還問？”
“你在陽臺上站一個多小時了！”
“……”
鵬鵬拿著個盆子，到陽臺上晾衣服。
他到的時候，就看到陳然靠在陽臺欄桿上，手上叼著支煙。
等他走的時候，看到陳然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只是手上的煙換了一支。
他看陳然望著遠方出神，湊過去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安靜的林蔭小道，什么也看不到。
“你說，喜歡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陳然突然問道。
鵬鵬心里一頂。
完犢子。
老二還是沒能抵御敵軍的美色誘惑！
鵬鵬心中悲戚，臉上卻是裝作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什么什么感覺，你自己難道沒有喜歡過人嗎？”
“我？”
陳然皺著眉頭，努力想要去回憶。
“我……大概有過吧，但我好像忘記那種感覺了。”
陳然語氣有些惆悵。
他明明記得自己好像有許多回憶，應該有許多回憶，但就是死活記不起來。
感覺像是心里破了個洞，空蕩蕩的，還在不停漏風。
鵬鵬覺得有些奇怪。
老二這是問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過看陳然表情挺認真，鵬鵬撓撓臉，回了句：“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會心動的感覺吧？”
“心動？”
陳然比了個手勢，他將手掌放在心臟位置，一上一下：“就是這種，心臟會‘砰砰砰’的跳起來的嗎？”
“大概吧？”
鵬鵬也不是很確定，大男人，誰成天到晚去想這些事情？
“你干嘛問這種問題？”
鵬鵬決定反將一軍。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我好像失去了喜歡人的能力。”
陳然沒辦法去形容那種感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只能說，他心動不起來。
他沒有辦法找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看著陳然有些茫然的樣子，鵬鵬撓撓頭。
第一次感覺被女人追，原來是這么有壓力的事情。
“感情這種事，哪兒有那么復雜，喜歡就直接在一起啊，只要不渣就行。”
鵬鵬忍不住說了一句。
談戀愛哪兒有那么復雜，看一下老三老四，不每天都在寢室里面傻開心？
“不結婚也行？”
陳然反問一句，直接把鵬鵬給哽住。
“那肯定不行。”
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鵬鵬是個比較傳統的人，他一直覺得，談戀愛就是奔著要結婚去的。
要結婚，那自然要有物質基礎，要有經濟基礎，最起碼要有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套能居住的房子吧？
這些鵬鵬都沒有。
所以他不想談戀愛，感覺談了也會分，知道要分還要去談，那不就是奔著免費炮去的嗎？
打炮就打炮，還打著談戀愛的名義。
想想就讓人惡心。
“對啊，不行啊……”
陳然又吐了口煙圈。
其實他跟鵬鵬一樣，也沒想過在大學里談戀愛。
跟鵬鵬不一樣的是，他是經歷的太多了，對這些不感興趣，也提不起興趣來。
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美好的事值得去珍惜。
為什么要談戀愛呢？
那么麻煩的事情。
“不喜歡的話，拒絕就好了啊。”
鵬鵬看不慣陳然這樣子，那么矯情干嘛，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直接拒絕。
學日系男主玩亞撒西？
“我TM拒絕了啊，要不要我直接拿刀架人脖子上，說你不準喜歡我，不然我一刀在你脖子上刺下去？”
陳然笑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
啊？
拒絕了啊？
那沒事了。
鵬鵬有點詞窮，他本來以為陳然兩個都要，兩個都在猶豫，結果人家……
這就是帥哥的煩惱嗎？
真是讓人有點嫉妒呢。
“拒絕過了啊，那就沒辦法了……哈哈。已經挺晚了，外面有點冷，趕緊去休息吧。”
鵬鵬打了個哈哈，扔下這句話，拿著盆子趕緊進屋。
不進屋不行。
他怕忍不住把陳然從三樓直接丟下去。
陳然看著鵬鵬匆匆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伙子不行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呢，這么快就受不了刺激？
垃圾。
轉念一想，陳然又有些嘆氣，要是楊露也這么容易應付就好了，自己不需要像現在一樣這么煩惱了。
她怎么就不能像王薇朱敏她們一樣，靦腆一點呢？
暗戀不好嗎？
只要不戳開，大家至少還能做朋友。
要是當初自己再低調一點就好了……
不對。
再低調又能低調到哪兒去？
說到底，還是圈子太小了，大家接觸的人太少了。
等到進入社會，妹子們才會意識到自己才是那個稀缺品，到時候別說讓她們追男生，男生追她們都不一定會搭理。
陳然看的挺透徹，就是因為太透徹了，才會覺得有點無聊。
未來還那么長，誰也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他的感情就是消耗品，沒辦法投入到無法確定中的事里去。
又抽了兩口煙，陳然打開手機。
老的QQ上有一大堆未讀信息，楊露的消息排在靠前面，三十多條消息，最近一條是一分鐘前發來的。
楊露：“你剛剛是什么意思，怎么才能算是追到你？”
楊露：“陪你吃飯？”
楊露：“陪你逛街？”
楊露：“陪你看電影？”
楊露：“要不打扮的再漂亮點，私底下讓你……”
楊露：“你看這樣怎么樣？”
楊露：“照片.jpg”
楊露：“照片.jpg”
楊露：“照片.jpg”
楊露：“……”
哼！
陳然冷笑。
咱是那么低俗的人嗎？
這張不行，衣服太花，都分散了注意力；這張也不行，浴巾拉的太低，要稍稍提高一點，露出鎖骨就行；這張……黑絲？
嘶……
你拿這個來考驗老干部？
陳然夾著煙，開始打字。
陳然：“……”
陳然：“能不能聊點共同話題？”
楊露：“！！！”
楊露：“你終于回消息了！”
楊露：“你們男生不都喜歡這些嗎，我看她們男友都找她們要這些……那你說說，什么才叫共同話題？”
陳然：“比如高數？”
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