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覺得太低了。
這書走出版就能回一部分了，再憑著上本書積累的粉絲，稍稍推一下，一百萬字輕輕松松就能回本。
如果再加上影視方面的收入，那網站這一波簡直是血賺。
“實在不行，你就再談談條件，我覺得總編那么看重你，應該能再往上提一提。”
南瓜忍不住說道。
兩人的經歷太相似了。
都是在大學時寫書，都是寫著寫著就被網站給看上。
不同的是，總編先參加了網站的職業作家計劃，也就是后來的白金大神計劃。又過了段時間，才收到了網站的邀請，然后進入網站參加工作，接著一路干到總編職位。
而陳然則是直接先簽了個實習生合約，接著再換一份大神約。
既然經歷這么相似，又都是作者出身，那在南瓜看來，總編應該很好說話才對。
那這份合約應該不是他擬定的，或者說，是他在不太清楚陳然的情況下擬定的。
講清楚的情況下，應該能修改一下，將待遇再往上提提。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跟陳然說的。
“你怎么比我還激動？”
陳然看南瓜在手機那頭“吧啦吧啦”講個不停，忍不住笑著說了一句。
“你還笑！”
南瓜被激怒了，自己在那里跟他出主意，想辦法。
這家伙不上心也就算了，居然還反過頭來嘲笑她！
“好了好了，不笑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這本還是跟原來一樣，簽分成好了。”
陳然止住了笑，再繼續笑下去，南瓜可要發飆了。
“不是……我跟你講了這么多，你居然就改簽一個分成？”
南瓜先是詫異，繼而開始暴怒。
“簽分成干嘛，成績又不穩定，萬一撲了怎么辦？你去聊，就說要提高待遇，不說千字八百，給個千字四百三百也行啊……”
南瓜又開始“吧啦吧啦”聊起了。
這年頭的作者哪個火了不是想簽買斷？
簽分成多累啊，誰能保證自己狀態能一直穩定，成績能一直火下去。
再說，就算火了又能拿多少，哪兒有簽買斷來的穩定，還不用費心。
要是真走狗屎運，不小心又火了一把，大不了這本少賺點，下本再把價格往上提提，不就補回來了？
陳然掏著耳朵，等南瓜聊累了，這才說：“就這樣吧，簽分成，先寫出來再說，寫不出來就是空話。”
在南瓜一臉懵逼的情況下，陳然掛掉電話，又給落葉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后，他先說，經過深思熟慮，覺得自己在類似題材上面還欠了點火候，不敢要網站的保底，就簽個分成當練手。
落葉先是一愣，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小伙子有想法是好事，但年輕人現在還是要追求一下穩定。
要是他真想練手，那簽買斷明顯是更好的選擇。可以沉淀一下，只需要專心碼字，不需要去考慮成績，非常適合他現在的情況。
然而陳然態度比較堅決，堅持說買斷的話會給他帶來壓力，落葉在那勸了半天，最后只能無奈放棄。
最后他又勉勵了陳然幾句，讓他加油努力，這才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后，陳然點了支煙。望著遠方的小道看了半天，最后深深的嘆了口氣。
心累。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是太復雜了。
明明可以直來直去的東西，偏要欺負他“年輕”，“不懂事”，兜兜轉轉，打著為他好的名義給他提出一些“個人建議”。
陳然不喜歡糾纏在這些彎彎道道里。
哪怕他明明可以爭取更多利益。
既然你覺得我“年輕”，那我就“年輕”跟你看好了。
“年輕人”的世界里只有夢想，不會看那么多利益。
……
晚上，陳然照例出去跑步。
他到的時候，旗臺下沒有看到那道身影，發消息問了一下，那邊過了會才回復，說今天不舒服，就不下來了。
陳然看著手機，嘆了口氣。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煩惱，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煩惱。
都不容易。
陳然準備跑步，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遠處跑來。
那身影一邊跑，一邊在叨念著什么。
陳然看她雙眼無神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干嘛啊！”
楊露被嚇了一跳，一巴掌朝陳然拍去。
陳然往后一縮，躲過了楊露的攻擊：“你在那里念叨啥呢？”
“還能念啥，念公式唄。”
楊露翻了個白眼，繼而開始唉聲嘆氣：“太久沒碰數學了，學起來腦瓜子疼。你說你聊啥不好，偏偏要聊數學，簡直腦子有病。”
“有病你就不看了唄，不要這么折騰自己。”
陳然“好心”提醒道。
“不行！你都說了，兩個人在一起要有共同話題。要是以后我兩在一起，你說什么我不懂，我說什么你不理解，那豈不是很沒有意思？”
楊露倒是開始“反駁”起陳然來。
“……您想的可真遠。”
陳然盯著她看了半天，確定她是認真的，不是為了忽悠自己，不禁有些無語。
其實他真想勸楊露，要不就放棄吧，他看高數看著也挺累的。
學倒是也能學進去，關鍵是這玩意兒學來對他沒什么用。他手上那么多事，哪兒能抽出那么多精力。
但看楊露這么堅持，陳然也不好意思說出實情的“真相”。
人與人的信任其實很脆弱的，一旦你讓她感覺你這個人“沒那么可信”，那她以后就很難再相信你了。
所以陳然也只能咬牙堅持，等楊露自己主動放棄。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然后楊露對陳然說讓他別打擾她，自己要背公式，爭取最快時間趕上陳然進度。
他們開始繞著操場跑圈。
一路上楊露真的在那里背公式，沒有像以往一樣對陳然纏個不停。
看楊露這么努力上進的模樣，有那么一瞬間，陳然居然有點失落。
他們圍著操場，就跑了三圈。
跟照顧朱敏的理由一樣，剛開始鍛煉的楊露，不適合跑太長距離。
跑完之后，兩人在旗臺下休息了一會兒。
休息的時候，楊露突然扭頭問陳然：“喂，你為什么會看高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