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看高數？
陳然愣了，想了想，然后笑道：“為了升本啊。”
“為什么要升本啊？”
楊露還是無法理解。
“我聽人說了，升本沒什么用，人家只認高考本科，升本就是忽悠人的。”
楊露很認真的跟陳然解釋。
“用也是有用的，只是沒‘那么’有用。”
陳然笑了笑。
“真的沒什么用，不管是專升本還是成人本科，跟高考出來的本科都有本質上的差距，真的沒意義。”
楊露忍不住說道。
聽她這語氣，她應該也詳細打聽過提升學歷的方式。
畢竟來這學校的也不全是學渣，像老任，作為藝體生明明能上本科，卻填錯專業陰差陽錯來到這里。
不過大多數人在知道，不管是專升本，還是成人本科，跟真正高考出來的本科都有本質上的差距后。
很多人都放棄了。
原本經常能在教室里看到自學苦讀的學生，現在也就剩下那么三兩個。
“有意義沒意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不能輕易的放棄自己。”
陳然薅了下頭發。
原本因為跑步而浸出來的汗珠，經過在這里這么一坐，已經消去不少。
“那你告訴我，到底有什么意義！”
楊露見陳然“死不悔改”，忍不住賭氣道。
“怎么形容呢……”
陳然想了想，形容道：“比如同樣進一家公司，你們能力和經驗都相差不大，那你比別人多一個本科，哪怕只是成人本科或者專升本，那你就比別人多一個優勢。”
“那如果對方是全日制本科呢，我這專升本來有什么用？”
楊露開始抬杠。
也不能算抬杠。
畢竟大多數人面臨的，都是類似她說的這種“降維式”打擊。
“等你工作幾年，你就知道了。”
陳然只是笑了笑，沒正面回答。
其實陳然以前也跟楊露一樣的想法，覺得這玩意兒費時費力，也沒什么用。有去折騰的時間，不如早一點踏入社會，多學點技能掙錢。
有一次他跟一妹子吃飯。
那妹子在他北漂的時候就認識了，有五六年時間，妹子中間輾轉過幾家公司，后來去阿里做了運營。
那時阿里剛好搬到了望京，陳然也在附近的大廠上班。兩人約了個下班時間，去附近的網紅店吃了個飯。
席間妹子聊起了自己入職阿里的經歷，說當時HR在問她，為什么工作了這么多年，就沒想過弄一個本科學歷。
妹子當時以為自己沒戲了，就隨便糊說了句自己正在學，但還沒下來，沒想到最后居然還是進去了。
陳然當時有一點驚訝。
因為他也有其他朋友在阿里，也弄過他的簡歷想要把他安排進去，不過基本上在HR那關就被刷下了。
后來陳然分析，工作經歷，人脈什么的，應該都沒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應該還是學歷。
不過這個陳然沒有改變，于是就放棄了去阿里的念頭。
但他沒想到，原來成人本科這種學歷，居然也能進去。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進的不是阿里的主要部門，就跟陳然一樣，雖然也算進去了，但不是主力。
但不管怎樣，能進大廠就意味著工資和資歷都上升了一大截，日后憑著積累下來的人脈關系，不管是跳槽還是創業，都比普通人更有優勢。
所以陳然從來不會跟人說學歷沒有用。
這年頭，哪怕你真想躺平，那也得有躺平的能力。
不然真呆在家里，吃父母的喝父母的，那不叫躺平，那就TM叫啃老。
這些楊露都不懂，她只覺得陳然想太多了，干嘛要去想那么遠的事情。
“那這么說，我后面不是要跟著你一起專升本？”
楊露捂住腦袋，發出一聲哀嚎。
她最討厭的就是學習了，尤其是放松半年之后，再讓她學習，那種感覺簡直讓她痛不欲生。
“你也可以不學啊，又沒有人逼你。”
陳然雙手撐在地磚上，仰起頭吹著夜風。
二月份的風還是有點涼的，剛運動完吹一吹，感覺很舒服。但吹久了不行，容易落下病根。
“不行！”
楊露一下子抬起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萬一你要是去其他學校，沒有我在一旁看著，被其他小婊子勾去了怎么辦？”
陳然本想說不會，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
但想了想，突然有點猶豫。
本來他沒想專升本，畢竟那對他來說沒什么用，可是跟楊露這么一說，他突然覺得搞一個本科學歷也不是不行。
也算是彌補了一下上輩子的遺憾。
要是換去其他學校，面對更多更優質的女生，他真的不心動？
也不一定。
這種事誰能說的清？
想了想，陳然對楊露鼓勵道：“那你加油，萬一我被其他小婊子勾了過去，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那不行，你要是被其他人勾了去，那我就打死你！”
楊露抬了抬小拳頭，朝陳然呲起了小虎牙。
陳然笑了笑，沒有回應。
兩人坐了一會兒后，起身準備回去了。
臨別的時候，楊露趁陳然不注意，突然踮起腳，在他臉上“啪嘰”一下，親了一口。
陳然愣了一下，伸手摸了下被親的地方，再看楊露，已經一路小跑到了宿舍門口。
她回頭看到陳然發愣的樣子，狡黠一下，朝著陳然“略略略”的吐了吐小舌頭，一溜煙兒的跑了回去。
“呵……”
陳然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發出聲輕笑，搖了搖頭。
回去的路上，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燈火通明的宿舍。
看到有男生在陽臺上拿著望遠鏡，對面正好有個女生正在外面晾衣服。
陳然站在樓下看了十幾分鐘，女生終于將衣服晾完，然后將盆子一收。
但她收好盆子后，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直接對著男生宿舍的方向叫罵。
“看看看，成天就知道看，你倒是過來啊！”
“有賊心沒賊膽，活該做一輩子的單身狗！”
“給你機會都抓不住！”
“……”
女生罵完之后，直接進屋，“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原本喧鬧的宿舍，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宿舍樓里響起哄堂大笑，一道道開窗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不停有人起哄，還有人發出怪叫。
陳然看著看著，發出聲感慨：“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