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麻袋罩著籮筐,智朗的手往里探了探,很輕易的就把那些鳥一只只捉了出來。
就三只野鴿子,剩下的就是一堆斑鳩跟麻雀了。
“怎么又捉這些鳥啊?城南院子里都那么多了,養了又不吃。”季佳在旁邊提著一個木籠子,嘟囔道。
“不是說了嘛!傳信啊。“說著,智朗捉著幾只野鴿子放到了木籠子里。
他一直在馴化野鴿,在城南有個基地,成果還不錯,但放出去的鴿子要么丟,要么被猛禽捉走,所以時不時的需要補充。
在這個信息傳遞不便的年代,飛鴿傳書,很重要。
智朗拍了拍有些發麻的膝蓋,站起來說道:“聽說過鴻雁傳書嗎……算了,你不知道。這么跟你說吧,我出遠門就帶著它,想跟你傳消息,就把信系在鴿子腿上,它就帶著信飛回窩里了,你不就收到信了嘛。”
“真的假的?放出去它不跑?”
“多養幾代自然就好了。”
把鴿子放木籠子里,剩下的都是斑鳩跟麻雀,智朗卻是挨個放走了。
手捉著一只斑鳩,他不忘叮嚀了幾句:“回去跟你朋友說說,別來了。要多騙幾只鴿子來,知道吧?我幫你們除掉競爭對手,咱們雙贏啊!“
按著鳥腦袋點了點,智朗笑了幾聲,這才松手,那斑鳩立刻撲騰著飛走了。
……
這天傍晚,茫茫雪原上,一道影子背倚著夕陽,從東南方向闖入了視野中。等離的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騎牛的人。
人身上裹著毛皮衣物,連那牛也一樣,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大團長毛怪在移動。
這也不奇怪,敢在這種氣候出門的人,這樣的打扮才是標配。
那牛背上的人揉了揉眼眶,昂頭往前望去,已經能隱約看到薪城了,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腳踢了踢牛肚子,牛蹄子立刻踢踏著尺多厚的積雪,加快了些速度。
走了不久,就到了城外的牧場上,周圍只零散的分布著幾個被雪覆蓋的草料垛。
正當他要穿過那些草料垛,去城門那邊時,突然,其中一個草垛里傳來異響,接著,一個甲士提著劍沖了出來。
“來者何人?”
“我受人所托,來找智朗!”那牛背上的人嚇了一跳,面色不悅的道。
“你是誰?”
“說了你也不知。還不快去稟報,耽擱了大事你受得起嗎?”
那甲士狠狠啐了口吐沫,卻吹了個唿哨。很快的,不遠處的草垛又鉆出一個人來。
這個看起來卻是軍官了。
“你找我家家主,所為何事?你不說,我如何稟報?”那軍官一邊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走過來,說道。
那人卻仍然搖了搖頭,說道:“此事重大,我怎能跟你說?!”
軍官有些不滿,但還是朝一旁的甲士揚了揚手,“你去稟報,就說有人要找家主。”
“是大事!生死大事!”牛背上那人提醒道。
軍官撇了他一眼,只好說道:“就按他說的復述一遍吧!”
“唯!”
過了不久,城門方向有人匆匆走了過來,卻是衛黎。
朝那人拱手道:“在下智朗家臣,可與我說嗎?”
“智朗呢?他為何不來?哼,危局之中還如此輕慢,我帶的可是救他之策!”那人不滿的道。
“就算如此,你也要透露一些內容吧,不然我怎知你是不是戲弄?”衛黎壓著火氣,沉聲說道。
“好吧!”那人拉著臉,卻湊到衛黎耳邊,說道:“智瑤此人殘酷不義,智朗還不早做打算嗎?”
說這話時,他卻換了口音,說罷,就意味深長的看著衛黎。
衛黎面色微變,看著面前的人,半晌才拱手說道:“怎么稱呼?”
“陸澤!”
衛黎點點頭,說道:“你且稍等,我去向家主稟報。”
說罷,他就連忙轉身往城里去了。
“你讓智朗快些!城外可太冷了。”陸澤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衛黎沒用應聲,只是加快了腳步。
到了城中,衛黎就匆匆到了智朗的居所,而此刻,智朗正在后院忙著喂鴿子呢。
“家主!衛黎先生來了,就在前廳,怕是有要緊事。“騮匆匆過去說了一聲。
“他這會能有什么急事?“把手里沒喂完的黍一股腦全倒在了食槽里,智朗跺了跺腳,匆匆往前院去了。
“家主!齊國來人了!“
智朗才剛到屋里,正在那原地打轉的衛黎就急忙說道。
“齊國?“智朗愣了一下,”你確定?誰派來的?”
“那人不說,但他口音的確是齊地的!他還說,讓你早做打算。”
剛才陸澤附耳說的那句,正帶著濃重的齊國口音,很明顯是故意的。
“齊國來的……這是要鼓動我跟智瑤決裂?想的倒美。”智朗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這八成是得知了前些日子的戰斗,知道了智朗與智瑤的矛盾,加上薪地位置極重要,這才想來渾水摸魚的。
齊國與晉國的勢力區域高度重合,向來不怎么對付,尤其從智瑤成為執政后,晉國實力大漲,還曾多次擊敗齊國,更嚴重擠壓了齊國的勢力。如今晉國內戰,正是極好的機會,齊國找到機會自然想搞點事情。
智朗只是有些好笑,之前智果才提到有沒有跟外人聯絡,結果這就送上門來了。不過,到底是不是齊國人,卻也不一定!趙魏韓,楚鄭,都有可能,甚至還有可能是智瑤派人來試探的呢?
“帶他去學堂吧,我這就過去。”智朗說道。
城里能談事情的地方不多,學堂就不錯,地方大,還安靜。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