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
經過了數日的廝殺。
這里早已經徹底的變成了鮮血和尸體的世界。
整個城市的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道,那種味道不斷的在城市的四面八方蔓延,充斥了所有人的鼻孔。
同樣的,也遍布了整個城市的上空。
甚至,從遠處看起來,這座城市的上空像是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血紅色霧氣。
像是人間煉獄。
不過,這番情形并沒有讓城內的百姓太過于悲涼。
反而是所有人的眼中,臉龐上,都浮現著一種帶著些許猙獰和兇殘的興奮。
因為這些血腥氣,這些尸體,這些血紅色的煙霧,大部分都不是太原城的百姓的,大部分都是沖進來的那些草原騎兵的。
而造成這場巨大的殺戮的,其中就有這些百姓們。
他們廝殺,他們將這些草原騎兵給硬生生的阻攔了下來,并且,將他們打成了肉泥。
草原上的所有騎兵,那些曾經想要進來殺戮的人們,都是徹底的變成了尸體。
甚至連靈魂都沒有辦法安置。
這是太原城的百姓們心里的一種勝利。
他們給自己的同胞,給自己那些死去的親人,給自己死去的那些朋友,報仇了。
這種感覺,帶來了一種極大的自豪感。
也極大的抵消了他們內心之中那些悲傷,那些仇恨,還有那些壓抑。
而當這些極大的抵消,并在強烈的宣泄之后。
他們便得到了一種真正的解脫。
整個太原城的百姓們,都聽到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督主帶領著關隴軍,深入草原內部,給他們報仇去了。
而同時,報仇的結果也相當的可喜可賀。
十萬關隴軍騎兵,直入草原府邸,將整個草原的大部分貴族,大部分的部落首領,還有王庭金帳,呼度單于,都是給鏟平了。
現在的整個草原,幾乎已經是變成了一種慘烈的殺戮之地。
并且,督主親自在太原城三百里之外,立下了血河之界。
界限是草原人的界限。
任何草原人不得跨入這界限之內,但凡是跨入其中的草原人,不只是他將會得到最嚴酷的懲罰,而他隸屬的整個草原部落,也會遭到關隴軍的血洗。
只有一個原則。
就是殺無赦。
一個不留。
老弱婦孺,牛羊犬馬,全部都殺光。
就連營帳都要燒光。
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是東廠督主給草原的那些人定下的規矩,如果有任何人敢破壞規矩,關隴軍將徹底的橫掃草原,滅了草原的血脈。
讓這里,徹底變成荒蕪之地。
而血河之東南,便是一場真正的殺戮場。
那些跑的比較慢的草原人,那些騎兵,那些百姓,那些部落的人們,成為了關隴軍獵殺的對象,殺戮的對象。
因為,督主同樣下令了。
這片區域之內,不要留一個活口。
他要讓這整整遼闊的三百里區域,徹底的變成死地,永遠的不要有草原人再出現。
這也算是給草原的一個教訓。
這個消息傳遞到太原城的時候,引起了整個太原城的百姓們的歡呼雀躍。
幾乎所有人,都是尖叫了起來。
整個太原城的上空,回蕩著眾多百姓們的聲響,回蕩著人們的歡呼。
那種興奮的聲音,那種激動而崢嶸的聲音,就像是一條升騰而起的巨龍,在蒼穹之上呼嘯而過,在天地之間盤旋翻滾。
整個天地都是因此而變的有些震撼起來。
而此時此刻,這些百姓們,聽到了東廠督主,正要從草原歸來的消息。
這個消息更是刺激了這所有人的內心。
他們興奮,他們激動,他們感動。
他們崇拜。
東廠督主從天而降,以一人之力震殺成千上萬草原騎兵,給太原城的人們爭取生機的那些場景,還在腦海之中回蕩。
而如今,東廠督主毀滅草原的消息再一次傳回來。
直接將東廠這個名字,帶著一種傳奇的色彩,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也烙印在了所有人的靈魂里面。
如今,那個神一般的人物回來了。
那么這些百姓們必須要過去迎接他。
這是所有百姓心中的一種自發而產生的念頭。
隨著這個念頭的出現,幾乎所有的百姓,都是開始自發的,主動的,朝著城門口的方向奔跑過去。
人們剛開始的很少,然后當這個消息越傳越多人知道的時候,這個人群就顯得很多了。
整個人群,帶著一種浩浩蕩蕩的如同潮水的姿態,匯聚成了細小的河流,然后無數的河流又是在城門口的方向匯聚成了一條大河。
他們帶著山呼海嘯般的洶涌,沖出了太原城的城墻。
然后,如山海一般,匯聚在了這滄海天地之間。
他們目光如炬,他們面色虔誠。
他們看向了遠處那一片蒼茫和冷冽,他們目光里帶著期待,等待著那個人的歸來。
他們心目之中的神,的歸來。
關隴軍營帳。
同樣是熱烈非常。
王庭金帳被毀滅的消息,傳到了整個關隴軍的時候,趙傳龍也是興奮的無法想象。
說實話。
做為關隴的主將,做為一個大周朝的將軍,做為一個和草原人廝殺了數十年的戰士。
他從心里也是不喜歡用和親的手段和草原融為一體的。
他想要的。
是關隴軍,帶著刀槍利劍,沖入草原,碾壓了王庭金帳,碾壓了整個草原,碾壓了這一片荒蕪,碾壓了草原人的所有信念。
徹底的將草原人打的站不起來。
然后,再慢慢的將他們完全的吞并下來。
這是趙傳龍的最想要的結局。
但是當初礙于熊承德的一些想法和面子,再加上草原和太原城的一些關系,趙傳龍也沒有機會和時間出兵。
這也導致了這么長的時間,整個關隴軍都沒有仗可打。
關隴軍的軍心也出現了一些波動。
同樣也導致了關隴軍內部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必如,陳上柱的事情。
如今,這一場仗,真的是給關隴軍帶來了一場浴火重生。
殺掉了陳上柱。
除掉了所有和陳上柱有關的將領。
讓整個關隴軍都成為了一個鐵通一塊。
其實,原本也沒有這么快的,畢竟陳上柱的一些影響力還是在得。
但是這個時候,關隴軍又是橫掃了整個草原,如此一來,就是將整個關隴軍之內的那些混亂情緒,那些布滿的情緒,全部都抹除了。
因為毀滅草原,大勝草原,這是一個非常之高的榮譽。
足以讓關隴軍徹底的成為真正的一體。
而這一切。
趙傳龍也是知道,是東廠督主,李無憂帶給他的。
如果不是李無憂出現,他還沉浸在要處理陳上柱的事情上,還在浪費時間和精力,要壓制陳上柱的那些舊部。
如果不是李無憂出現,他派出去的中軍,不可能將草原打的如此狼狽,不可能獲得如此的大勝。
畢竟,是李無憂一個人出現在了那些草原逃兵的面前,然后殺掉了整個草原上的幾乎所有首領以及呼度單于。
這是一個巨大的功勞。
無法想象。
如果沒有這最后的一戰,如果讓這些草原人的首領,呼度單于等等,這些精銳都逃回了草原的深處,那這次戰爭也就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了。
因為草原的真正實力海在。
接下來的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時間,草原上的人會不斷的來報復,來騷擾。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適合機動作戰。
而且在草原深處,也是他們的主場。
到時候,關隴軍就會陷入疲于應付的場景。
就會形成彼此之間的拉鋸戰。
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事情。
是李無憂的這次出手,將所有的后患都給徹底的抹平了。
關隴軍,變被動為主動。
草原,也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百年之內都站不起來的軟腳羊。
這場勝利的關鍵。
關隴軍成為傳奇的關鍵。
都是李無憂。
趙傳龍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趙傳龍站在這營帳的最中央,他的身邊,是諸多軍中的將領。
所有的人,他們的目光里都充滿了凝重,還有冷冽。
甚至還有一種崢嶸的火光。
“都準備好了嗎?”
趙傳龍的視線緩緩的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這面龐上的神色,格外的凝重,格外的炙熱。
他低聲問道。
“回稟將軍,我們都已經準備好。”
眾多的將領都是紛紛躬身,臉龐上帶著一種慷慨決然,說道。
“那就好。”
趙傳龍微微的笑了笑,用力的握緊了自己腰間的寶刀,笑著道,
“那就跟我一起,去迎接督主。”
“是!”
眾多的將領們紛紛應聲。
嘩啦。
趙傳龍身先士卒,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這營帳,然后,在這營帳的外面,就是趙傳龍的那一匹汗血寶馬。
他翻身上馬,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朝著遠處的太原城方向,呼嘯而去。
嘩啦啦!
嘩啦啦!
隨著趙傳龍呼嘯而出的瞬間,便是剩下的那些將領,他們也已經將自己的戰馬準備好,然后紛紛上去,疾弛而出。
嗚嗚!嗚嗚!
緊接著,這營地之內也是傳來了一陣號角的聲音,隨著號角嘹亮,這營地好像都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后有著無數的戰馬還有無數的步卒,都是呼嘯而出。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像是真正的巨龍一般,帶著黑色的汪洋,朝著天地的之間席卷開來。
他們的方向,也是那太原城的城門。
他們知道,東廠督主,一定會從太原城城門經過。
所以,他們要過去迎接。
迎接督主回關隴!
迎接督主凱旋歸來!
太原道。
這里已經幾乎脫離了草原的范圍,正式進入了關隴的范圍。
往日的時候,這里并沒有多少人煙。
因為一般草原人不會在這里有過多的停留,而關隴的百姓們,也不會在這里有太多的逗留,這里就相當于草原和關隴的一條隔離帶。
將彼此都給隔離了開來。
不過
這條隔離帶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因為隔離帶被李無憂強行朝著西北方向推進了將近一百里,然后成為了那個血河。
而這里,便成了屠殺場。
那些草原上的百姓們,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部落,還有那些部落首領們,都是一個個的四散奔逃,有些人逃得快一些,就來到了這里。
但是,迎接他們得不是活路。
而是新得關隴騎兵。
這處隔離帶之上,無數的關隴騎兵,正在追逐著那些逃竄的草原人,然后不斷的舉起屠刀,每一次刀鋒落下,便是有著一個百姓,或者部落首領,被砍倒在地。
然后又有著不少的馬蹄呼嘯而過,直接將他們給徹底碾壓成了肉泥。
他們甚至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來。
就徹底的失去了生命。
嘩啦啦!
在這一片殺戮和哀嚎之中,有著一隊人馬,格外的顯眼。
那是李無憂的隊伍。
李無憂從血河立界之處,殺掉了所有草原首領,還有呼度單于以后,就被這些關隴騎兵給包圍著,然后趕回來。
這一路,都是他們護送。
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麻煩。
在李無憂的四周,也是有著成千上萬的騎兵,他們分裂成了四個方針,分別保護在了李無憂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然后,跟在李無憂的左右,朝著太原城方向緩緩的移動。
“感覺不錯啊!”
李無憂,正斜靠在最中間的一輛黑色馬車之上。
這輛馬車,原本是呼度單于的座駕,但是被李無憂給搶了過來,然后臨時當作自己回太原城的座駕了。
它斜靠在馬車里面,眼睛透過了馬車的窗簾,看向了外面的藍天。
那里隱約飄蕩著幾道白云。
看起來有些高遠。
當然,李無憂可不是在欣賞這些美景,他是在感受著正在不斷的匯聚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汽運,那些信仰的力量。
他的神魂已經足夠強大,隱約能夠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是一種白色的,趨近于透明的東西。
他們像是絲線一樣,從四面八方呼嘯著過來,然后落入了李無憂的身體之內。
他們很輕柔。
也很微弱。
落在身上,似乎什么感覺也沒有。
在滇南的時候,他殺鎮南王,拯救了無數百姓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這些東西。
那個時候,也是沒有什么感覺。
但是他卻是知道,這些,就是所謂的汽運,所謂的萬民的信仰。
他們將助自己,登天。
“聚集了不少了。”
“該江湖了!”
“無盡苦地……八月初五之約,快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