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嘩啦啦!
李無憂所乘坐的馬車,在一眾人的護送之下,終于是緩緩的來到了這太原城的附近。
然后,他也是看到了那浩浩蕩蕩的站在兩側左右,以及城門前的無數百姓。
足足有數萬人之多。
而再加上那幾乎覆蓋了大片天地的關隴軍,更是讓這里顯得越法崢嶸。
那場景,頗有種人山人海的跡象。
讓人看起來無法形容。
天地之間有著一片蔚藍,無盡的蔚藍之中,沒有一絲云,只有一片空曠。
一片無法形容的空曠。
李無憂乘坐的馬車,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下,來到了這城門之前。
希律律!
牽引著馬車的戰馬,停了下來。
希律律。
趙傳龍翻身下馬,然后緩緩的走到了這輛黑色馬車之前,單膝跪地,大聲說道,
“關隴軍主將,趙傳龍,恭迎督主!”
趙傳龍說的這句話,這句恭迎,乃是發自于肺腑。
他雖然爭奪權力,雖然想要擁兵自重。
但是,他最終還是一個真正的關隴人,一個真正的大周朝的將軍。
他的血脈里面流淌著的是漢人的血。
他對草原恨之入骨。
他早就想將草原給壓制下去。
尤其是知道草原將太原城給屠城的事情之后,他更是有了要將草原跟屠殺的心思。
如今,這一切的心思,都是在李無憂的幫助之下,完成了。
一雪前恥。
也給關隴帶來了將近百年的安寧和穩定。
這是一種史無前例的功勞。
這是造化好幾代人的功勞。
這簡直無法形容。
這必將名垂青史。
這個時候,趙傳龍是真正的,真心的尊重李無憂,也完全的臣服了。
他徹底的沒有了任何擁兵自重的想法。
他要做大周朝的忠臣。
當然,實際上,他這個時候,也再沒有機會去擁兵自重了。
李無憂給整個關隴帶來了如此巨大的勝利,必將留在史書之上的。
也必將留在整個關隴所有百姓的心中。
如果這個時候,做為參與者的趙傳龍,沒有做出相應的姿態,而是去要擁兵自重的話,那他的名聲就徹底的毀掉了。
趙傳龍就會遺臭萬年。
就連關隴軍,也是會成為所有人的不齒的對象,被人戳脊梁骨。
到時候,毀掉的不僅是趙家,還有整個關隴軍。
關隴軍內的那些人,都不是傻子。
他們就算是再忠心耿耿,都不可能看著關隴軍,還有自己的家族,都毀滅在這件事情上。
所以,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沒有擁兵自重的機會了。
那么就最終只能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能順勢成為大周朝的忠臣,而且是百年忠臣。
永遠為大周朝鎮守西北關隴。
這樣,才能徹底的讓關隴軍,讓趙家,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
他也只能如此。
“關隴軍,恭迎督主!”
隨著趙傳龍的話音落下,在他的身后,那無數的關隴騎兵們,也是開始有了反應。
他們紛紛的將戰馬往前挪動了兩步,然后幾乎是同一時刻,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并將閃亮的刀鋒指向了天空。
嘩啦啦!
一瞬間,有種無法形容的冷冽之氣,在這天地之間呼嘯而出。
好像是形成了一種真正的刀氣,然后直接斬向了這蒼穹之上,隨著刀鋒的閃爍,那無盡的蔚藍之中,好像出現了什么破裂的聲音。
蒼穹之中出現了一縷風,李無憂察覺到了一絲異狀。
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也是抬起了頭。
然后,隱約之間,他看到了一些東西。
這些刀氣形成的虛幻的力,穿透了那些蔚藍,然后,斬開了天地之間的那一片虛無,似乎,將什么東西給斬裂開來。
順著那一道瞬間表露出來的東西,李無憂看到了一些隱約的光亮。
光亮后面,似乎是一道門。
“天……門!”
看到這一幕,李無憂的眉頭猛地凝重,這呼吸也是變的格外急促了起來。
天門。
這是他一生之中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是他心中歡喜,癡迷的東西。
這是他奉獻了自己一切,斷情絕欲,耗盡一切去追求的東西。
已經慢慢的展露出了一些端倪。
“恭迎督主!”
“恭迎督主!”
隨著那一道光亮逐漸的隱沒而去,這些騎兵們的聲音,也是再度開始傳播了出來,他們就像是浩浩蕩蕩的浪潮,帶著一種近乎恐怖的洶涌之勢,直接崇尚了蒼穹之上。
這簡直無法形容。
嘩啦。
緊接著,聲浪翻滾而起,這無數的戰馬,也是在騎兵們的操控之下,然后前蹄跪在了地上,紛紛仰天長嘯。
那眼睛里面,都是浮現著無法形容的崢嶸。
還有一絲冷冽。
這是萬馬齊喑!
隨著這般浩瀚的場景,李無憂也是再度感受到了一絲變化。
天地之間有著更加多的信仰之力,有著更加多的氣運,開始不受控制的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他們就像是絲線一樣,不斷的在自己的身上匯聚。
李無憂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它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壯大著。
他的五官更加的敏銳,他的感覺也更加的靈敏,他的視線也似乎能夠看到更遠的地方。
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的那種玄妙。
他的神魂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增長。
“多謝,諸位。”
這些變化慢慢的減弱。
李無憂也是逐漸平靜了下來,他掀開了那馬車的車簾,然后看著窗外,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
但是,他的聲音之中帶著的那種力量,卻是好像無法掩蓋。
那種聲音在力量的催動之下,然后慢慢的朝著遠處呼嘯,慢慢的擴散到了幾乎所有的地方。
也落在了所有關隴軍的身上。
那是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所有關隴軍,都感覺,自己像是被烙印了印記一樣,對李無憂,生出了更加濃烈的臣服之感。
好像他們就是李無憂的奴仆一般。
他們的頭低下的更加厲害了。
他們跨下的戰馬,似乎也是被這種氣勢給震懾了,然后一個個的低下了頭,眼睛里浮現出了濃濃的臣服。
這一刻。
他李無憂就是這千軍萬馬的主人。
就是這所有人的神靈。
就是這一片天地的主人。
嘩啦啦!
李無憂對這種場景帶來的感覺很是享受,他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脖頸,然后便是對著前面的那頭拉扯著黑色馬車的戰馬,下了命令。
馬車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
跪在前面的關隴軍,還有那些騎兵們,紛紛的起身,然后向兩側后退出去。
中間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直接連接向了太原城城門的位置。
李無憂就在這無數人形成的通道之中,慢慢的走了過去,走向那道剛剛經歷了戰火,以及屠城,還帶著濃郁的血腥味道的城市。
嘩啦啦!
嘩啦啦!
在關隴軍后面的,便是那無數的太原城的百姓,這些百姓們已經等候了很久,一個個的臉龐上都是帶著一種凝重,還有臣服。
他們就在等待著李無憂的出現。
然后,隨著這道黑色的馬車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些人便是紛紛的陸續的跪在了地上,朝著這輛黑色馬車磕起頭來。
他們沒有關隴軍的那么整齊劃一,但是,他們卻有著更多的虔誠,還有認真。
還有真誠。
他們一邊跪拜著,一邊在默默的念叨著。
感謝督主。
謝謝督主。
感謝督主趕走了草原人。
謝謝督主救了整個太原城的人們。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看到了李無憂從天而降,然后將那肆意殺戮百姓的草原騎兵們給阻止下來,然后殺戮的場景。
此時此刻,李無憂就是他們心目之中的神。
所有的人都是目光灼灼的停留在這里,然后盯著這輛馬車,然后貢獻著自己的信仰。
嘩啦啦!
天地之間再一次刮起了一些輕微的風,那風輕柔,柔和,似乎是女人的柔軟的手在天地之間輕輕的撫摸而過。
但是,它卻帶著一種極為強大的,堅韌的力量。
生生不息的力量。
這是萬民的信仰,萬民的力量。
這種力量帶來的,是一種真正生機,真正的磅礴浩蕩。
李無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這臉龐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
隨著這些信仰力量的滲透,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再度進行著一種凈化。
他的實力雖然沒有真正的提升多少,但是,他的那種感覺,卻異常的清晰。
這種提升,是從根本上提升的。
是從靈魂深處,是從汽運方面提升的。
給李無憂帶來的,是一種看不到,摸不著,但是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改變和升華。
沐浴在萬民的信仰之中。
李無憂最終來到了這座太原城的城門之前。
城市經歷了戰火,經歷了屠城,也經歷了血腥,更經歷了浴火重生。
此時此刻的太原城。
真的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它站在這里,就好像是真正的,浴火重生的猛獸。
居高臨下審視著這個黑色馬車。
這個所有人都信仰而崇拜的人。
“恭迎督主入城!”
短暫的安靜和停留之后,這天地之間傳來了一道尖銳而嘹亮的喊叫聲。
嘎吱!
嘎吱!
整個城門就這樣慢慢的打開了,然后,李無憂的馬車嘩啦啦的朝著前方行駛,走進了這座真正的城市之內。
這一刻,城外的人們,城內的人們,都是在同意瞬間,發出了山呼海嘯的聲浪。
“督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時間流逝。
轉眼之間,已經是過去了大概半月的時間。
草原上的屠殺,也已經基本上都結束了,大部分的關隴騎兵,已經是慢慢的回到了這里。
而草原上也只剩下了基本上少數的人,正在搜尋漏網之魚。
總之,草原的血河界限東南,已經完全的變成了一片死地,任何草原上的人,都不敢再靠近半步,整個天地都變成了荒蕪。
至于無數的鮮血,以及白骨留存。
而在更遠處的血河之西北,那些草原部落的最深處,他們的原始之地,那些草原的原始民們,則是已經完全的陷入了混亂。
因為他們聽說了王庭金帳被毀掉的信息。
整個草原部落,那些原始民,都有些無法形容的恐懼。
他們幾乎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他們已經幾乎要適應了和太原城,和關隴進行各種商貿物資交流的生活,他們的游牧的習慣,已經是幾乎要放棄了。
至少已經比之前減弱了很多。
如今,兩者之間的聯系突然之間被切斷,他們也似乎陷入了困頓。
這種困頓是一瞬間出現的。
而想要重新化解這種困頓,則是好像要需要數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里的草原原始民,大部分還都是年邁的老年人,已經沒有多好年輕人了。
這些年輕人,已經是大部分都離開了這里,跟隨著王庭金帳,前往了外面。
爭取更好的生活。
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一瞬間。
隨著關隴軍對草原的一場巨大的屠殺,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整個草原都一瞬間,回到了數十年之前。
那種最為困苦的時候。
“阿父。”
在這草原的深處,一片荒蕪的戈壁以及沙漠之中,一個年輕的少年,在一名中年漢子的陪同下,正策馬而行。
在這名少年的后方,是浩浩蕩蕩的,足足有上萬人的隊伍。
這個隊伍里面,全部都是老人。
他們被用繩索捆起來,然后被人驅趕著朝著荒原深處行駛而去。
“真的要將這些人全部都扔進戈壁,讓他們自生自滅嗎?他們根本就活不下來的吧?這些人都要死掉,難道就能拯救我們?”
少年眼睛里浮現著悲涼,還有不忍,低聲問道。
這些人,可都是族內的長老和前輩,也都是草原上的長者。
為什么要拋棄他們?
“他們已經沒有了繼續存在的必要。”
“你以為,是我要把他們扔掉的嗎?是他們自己!”
“他們主動要離開的。”
“如果他們留下來,就要和我們分糧食,我們的糧食本來就不多了,多分出去一份,就要多斯一個孩子……”
“孩子,是我們草原的希望,是我們重新崛起的希望!”
“我們不能拋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