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考驗對郝孺、孫吉來說,可能并不是什么難事。
林濟卻覺的如此重擔壓在身上,讓他實在是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的話,林濟寧愿選擇在陳小楚的身邊,做一名簡單的親衛,日夜服侍,值守操勞,也好過現在被一群軍官所“恭維”。
打交道的人比以前上升了幾十倍,不管是同僚,還是下屬,每個人的名字加起來,已經多到林濟感到迷糊的程度,很多都已經記不住了。
不同的人抱著不同目的接近他,每個人說的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所要花費的精力,要比曾經多上很多倍。
另一方面,統率精銳部隊,與鄉兵的差別,也是如此的強烈。
曾經在安鞅山之戰時,林濟覺的自己就算是統率千余鄉兵,也還是游刃有余的,因為他自己就出身山野,他懂鄉勇們心里想的是什么,加上曾經被鄧屯長所照顧,他更加了解鄉勇們需要什么。
接手了親衛軍后,林濟心里有些“畏縮”了。
這些來自各城的精銳部隊,很多人武藝高強,軍官之中不乏出身淅京城的高門大族,他們在談論的事情,他們所需要的東西,林濟不了解也不清楚,甚至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慢慢的,那些后進的年輕軍官中,對林濟的出身山野的輕視議論,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即使有陳小楚的乾坤獨斷,郝孺有意無意間的幫襯,但那種“保護”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起作用的。
想用統率鄉勇的手段去整合這群人,得到的結果就是“拉胯”。
林濟心里很不甘心,但現實是他發現,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好的。
必須改變自己,換一種方向去努力,這樣才會收到正面效果。
在郝孺的幫助下,林濟成功的與高順、龐德、臧霸提升了好感。
這讓林濟在得不到趙云的指導后,有了新的請教對象。
“隊長,你放心去吧。”
九原城,南門之處,林濟不自禁的用上了舊稱呼,送別郝孺。
看著郝孺駕馬離去后,林濟心道自己的改變得立刻進行。
雖然郝孺沒有與自己明說,但自從陳大人離開后,郝孺就沒有與孫吉在同一個軍帳待過,兩軍的士兵相互之間還產生過小摩擦。
林濟不敢過問這些事情,因為親衛軍自己的事情都沒有做好,更不用說去干預其他軍隊的事情了。
大量的馬車匯聚到了第一軍的營寨,林濟不知道這些馬車是從哪里來的,只知道郝孺是決心與孫吉展開行軍競賽了。
“我也得趕快出發,,”
駕馬回到親衛軍的營寨,林濟卻發現,士兵們仍舊沒有整軍完備。
見到林濟駕馬入營后,很多士兵也只是象征性行禮,至于軍官方面,就更加肆意和張揚了。
“統領大人!”
一名高壯的小校,見到林濟后,立即上前行禮。
“鄧金牛,命人擊鼓,我要看到所有人集合!現在!馬上!”看著散漫的營地氛圍,林濟臉色陰沉,語氣冰冷的說道。
“諾!”
鄧金牛聞言,立即奔赴校場。
他是曾經墨石村的鄉兵,與林濟一同在黃源山作戰過的死士,通過軍功得到進入親衛隊的名額,一直與林濟親近。
在親衛軍設立后,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林濟身邊的衛隊長,忠誠的執行林濟的命令。
戰鼓聲陣陣,響徹了整座大營。
很多士兵都感到奇怪,怎么在臨行軍之前,還要進行一次集合。
匆匆放下手中收拾的營帳,在各自軍官的組織下,不急不慢的前往了校場。
林濟登上了高臺,看著匯聚在自己面前的軍隊,忽然想起了當初陳小楚在黃源山之戰前,那鼓舞士氣的身影。
“當初陳大人也是這樣,來到高臺之上的吧。”
林濟心中一陣感慨,此刻陳大人奔赴危局,自己怎么能拖后腿呢,一定要改變現狀,而且是馬上,立刻!
代表陳小楚的帥旗,在掌旗官的護衛下,樹立在高臺旁。
這是無比的器重,是其他軍隊都沒有的榮耀。
可是眼前這慢悠悠的軍隊,卻無法擔負起這樣的榮耀。
林濟站立在高臺上,用冷峻的眼神掃視著不斷匯集的軍隊,想要改變這只軍隊,就必須先改變自己。
驅逐心中的“畏縮”,大膽行事,像陳大人那樣,勇往直前,行事果決。
身為親衛軍高級軍官的郝威,帶著麾下的士兵,慢悠悠的走向校場,一些軍官見到郝威出現后,立即帶著士兵擠到了一旁,把最好的位置,最能顯示身份的位置給郝威留了出來。
正當郝威一臉不耐煩的來到高臺前站定時,卻發現高臺之上的林濟,正冷漠的盯著他。
“這野小子,看我做什么?”
郝威心中一突,林濟的目光冷的有些陌生,看上去像是換了一個人般,不過郝威心想自己也沒有犯過什么大錯,憑借自己在軍中的威望,難道還有誰敢對自己動手不成。
“拿下!”
郝威的腦海中剛剛劃過無所謂的念頭,便聽見高臺之上一聲大喝。
鄧金牛一臉嗤笑的表情,帶著衛隊士兵沖下了高臺,然后將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郝威直接制住,然后帶上了高臺。
“你們這是做什么?!,,,啊!”
郝威奮力掙扎,但鄧金牛一身子蠻力,越掙扎反而被鄧金牛掐的越緊,不由的痛呼出聲。
“點卯不至,軍法論處!”
林濟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看著喊叫的郝威,厲聲道:“二十軍棍,立即行刑!”
“什么?!”
郝威被衛隊士兵壓趴在臺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
“遲到片刻就要行軍法?!”郝威的臉上顯示出怒容,大喊道:“林濟,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郝家的人!你懂么?!”
見到林濟無動于衷,郝威直接威脅手持棍棒的士兵,怒道:“你們敢下手試試!不想活了嗎?”
被郝威一瞪,手持棍棒的衛兵,頓時有些猶豫了。
郝威可是第一軍統領,郝孺的親族。
只要在淅京城里有牽扯,有族人在城里生活的士兵,都知道郝家是惹不得的。
衛兵不敢下手,臺下的士兵頓時議論紛紛,正當郝威得意之時,林濟卻不急不慢的上前說道:“沒有人敢行軍法了嗎?”
“我來!”鄧金牛從衛兵手中奪過棍棒,來到郝威的身后。
“還有我!”又有一道身影從臺下跳了上來,接過另一名衛兵的棍棒。
看到跳上高臺的那道身影,郝威頓時怒罵出聲道:“孫橫!!你這寄人籬下的長洛人,也敢對我動手?!不想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