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郝威的辱罵,孫橫卻并不回應,因為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事情了。
“行刑!”
看到郝威沒有一絲屈服之意,還滿口威脅之詞,林濟直接下令道。
郝威、鄧金牛、孫橫等人都是習武之人,在他們看來,區區二十軍棍打在身上,根本不算什么,但這次不同的是,這是當著全軍將士的面做的。
打的不是軍棍,打的是輕慢號令的氛圍,打的是沒有畏上之心的念頭。
孫橫下手很重,鄧金牛下手也不差,兩人都是朝著人最疼的部位打的,但他們又都能控制力道在打殘的邊緣游走。
一直在等待機會的孫橫,在看到林濟表露出來的決心后,馬上就跳了出來。
打郝威一頓軍棍雖然會得罪很多人,但不這樣做的話,就會一直被無視,因為孫橫自己出身也很低微,空有一身本領卻缺乏機會,不然也不會被長洛軍舉薦到親衛軍來了。
“還有能比這更容易升官的辦法嗎?哈哈!”
打完軍棍后,孫橫十分聰明的站到了鄧金牛的一旁,并沒有離去的意思。
站隊的姿態表露無遺,經過今天的事情后,林濟想不重用他都不行了。
“還不服氣是嗎?!”
林濟走近郝威,俯視著他,卻發現對方仍舊沒有服軟的意思。
雖然被一頓軍棍打的額頭出汗,臉色也如同霜打的茄子,可是眼神當中還是透露著看不起林濟的意思。
看到郝威不回話,林濟又轉身面向了臺下的所有人。
“請你們所有人看著這桿帥旗!”
林濟指著高臺旁矗立的旗幟,對所有人大聲道,二千余人齊齊看向帥旗,不明白林濟是什么意思,但攝于棒打郝威的事實,每個人都照做了。
“你們就是一群丟人現眼的家伙!”
聽到林濟突然出口辱罵之聲,很多人心頭都有了一絲怒火,可現場的氛圍讓他們也不好發作。
“我本以為你們加入親衛軍,是為了殺敵報國,用自己的生命去護衛陳大人!”
林濟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用有些帶著怒氣的話語說道:“可是,我發現我看錯你們了!”
“你們中的很多人,就是一群靠著裙帶關系,擠進親衛軍中,做著升官發財美夢的人!”
“以為加入親衛軍,就可以被各部軍隊所拱衛?就可以遠離戰事?”
“你們很多人都想錯了!”
“親衛軍是代表陳大人的標桿,如果你們是這幅德行,其他各部軍隊會如何看待陳大人?”
“親衛軍同樣需要沖鋒陷陣!而且往往會在戰爭的最關鍵時刻,接到最艱難的任務!這是陳大人親口對我說的!”
“懈怠之人,沒有資格待在親衛軍中!”
“還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你們中的很多人,對我掌管親衛軍很是不滿,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
“我有沒有資格掌管親衛軍,那是陳大人的事情,你們沒有資格有異議!”
“前段時間我高看了你們的自律,對軍隊的約束太過松散,這是我的過錯,現在,我會嚴格的約束你們!慈不掌兵,你們那些背后的裙帶關系,誰也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求情!”
聽到林濟這般肆意的言語,郝威忍不住出聲道:“你忘了是誰一直在照顧你嗎?沒有我們郝家,你會有今天?”
“再打二十軍棍,立即執行!”林濟想到郝孺的身影,仍舊沉聲道。
“你還敢打我,,,啊,,啊,,”
看著鄧金牛和孫橫那手持棍棒的樣子,郝威是真的感到害怕了,這兩人下手太狠,一棍可以頂上幾棍的痛苦,已經快被打的皮開肉綻了。
“啊,,我錯了,,別打了,,林統領,,林大人,,求你,,”
郝威喊叫著,已經帶上了哭腔,雖然這是很丟臉的事情,但是只有被軍棍打過的人,才知道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林濟沒有喊停,等到軍棍結束后,才繼續對著眾人道:“親衛軍,除了陳大人的命令,所有人都得聽我的!都得準守我的規矩!”
十分直白的語言,沒有一絲的掩飾之意,比起打馬虎眼來說,有時候直接的話語更為有效。
“這是陳大人賦予我的權力!只要我坐在這個位置的一天,我就有權力決定你們的一切,包括你們的性命!”
話鋒一轉,林濟又換了一副口氣,說道:“你們很多人都立下了赫赫戰功,從黃源山之戰,再到安鞅山的抵死拼殺,所有我相信你們是敢戰之軍!”
“只是,一些人變的安逸起來了,以為擴軍了,就能在親衛軍過上好日子了,我要告訴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
“日后,如若被我發現有誰輕慢軍紀,我絕不會姑息,就算你們有再大的背景,有再大的人物為你們求情,我也會革了你們的軍籍!!”
“我說到做到!”林濟嘶吼道,用眼神掃視臺下的眾人,很多軍官迎上林濟的眼神,都不由的低下了頭顱,不敢與林濟對視。
原本林濟的行事風格,讓他們以為林濟是一個畏縮的,不敢得罪人的存在,可是今天一番舉動,棒打郝威,連第一軍統領的面子也不管用了,如此舉動讓眾人看在眼里,知道林濟是真的敢動他們的軍籍的。
如果被革除了軍籍,那真的是生不如死的事情,不僅沒有哪只軍隊愿意再收留,還會淪為街坊鄰居的笑柄,升官發財那更是不用想的事情了。
“現在,我命令全軍將士,立即收拾營寨,準備急行軍!各大小軍官,做好分內之事,嚴守軍紀,一個人也不許掉隊!”
“諾!”站在臺前的一眾大小軍官,連忙低首行禮遵命道。
全軍的將士都動了起來,比起之前的輕松姿態,完全不同了。
原本這些人就是精銳,此刻行動起來,立刻就發揮出了他們該有的水準。
林濟站在高臺上,俯視著眾人。
“想要做好這些事情,就必須剝離自己的情感,,”
做出改變的林濟,看了看自己微微發顫的右手,對自己的舉動都感到了陌生,完全不像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情。
回憶著那些戰場上的殺戮,與各種各樣的將領交流時的場景,心道自己終于明白了他們的一絲感觸。
“統領大人,此人之后該如何處置?”鄧金牛上前,來到林濟的身側,低首詢問道。
林濟將右手放回身后,看著趴在地上的郝威,冷聲道:“把他搬到運輸輜重的馬車上去,莫要延誤了行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