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普渡慈航謀害兵部尚書傅天仇被林白軒阻止,七殺星左子雄便與眾人辭行,背著長刀行走四方,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這一日,他來到大興縣城,路邊卻竄出兩個小乞丐,抱著他的腿就哭,喊著叔叔救命。
見到這兩個孩子這般模樣,左子雄扶起他們好言安慰。卻有一群大漢提著武器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
為首一人生得高大雄壯,卻是一身戾氣,奔到近前,伸手一指左子雄,怒道:“好大的膽子,打傷了咱們的人,還敢逃跑?乖乖把咱們的兩個小兔崽子交出來!咱們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被那人一吼,驚得那兩個孩子戰戰兢兢,撲通一聲齊齊跪下,不斷向左子雄磕頭。
那壯漢眼睛一瞪,刷的一鞭子就抽了過來,鞭梢卻被左子雄一把抓住。
他眼中殺機閃動,左手緊緊抓住鞭梢,右手摘下長刀,森然道:“大爺就站在這里,看你們誰敢動這兩個孩子一根汗毛!”
這群漢子剛剛在街道上出現,偌大的集市突然一下變得空空蕩蕩。
一家家店鋪的門被用力關上,無論是正在挑選貨物的百姓,還是賣力推銷的店主都躲在屋子里,驚恐的從門窗的縫隙里向外張望。
集市上,只剩下數十個手持兵器的精壯大漢和左子雄,除此之外,只有兩個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見到此情此景,左子雄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索性放開了手腳,殺得血流成河,數十具堆積的尸體令人望之生畏,幾具尚未合眼的尸體眼神空洞,似乎在控訴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
身后一家店鋪的小門輕輕打開,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身邊。
“店家,有什么事么?”
左子雄瞥了一眼那個臉色急得通紅,不斷搓著手的老人,心里有些暗暗詫異。
“這位爺,你闖了大禍啦,聽老漢一句話,趁他們還沒來,你們趕緊走吧!”
“哦?”左子雄微笑道,“老人家,莫非你還知道些什么?”
那店主老人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老漢在這里住了三四十年,又怎么會不知道這群人的來頭呢?”
他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大概三四年前,有一伙人來到這里,表面上是給一家大商行當護院,實際上卻是在城里收取保護費。從那時候開始,這城里的小乞丐就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不光是這兩個孩子,還有斷手斷腳的、身上流膿的、耳聾口啞的……大興城稍微繁華一點的街道,都有這些乞兒的身影。”
“說來也怪,老漢在這城里住了這么多年,按道理來說,哪家有什么樣的孩子,老漢就算叫不出名字,也總該混個臉熟。但是這幾十個孩子,老漢卻一個都不認識。”
“之前不是沒人想管,也曾經有人管過。大概半年前,有兩位官老爺來到大興城,看出了這些小乞兒有些奇怪,順手帶走了一個,誰知當晚便被人偷襲殺死在客棧里,那孩子也被砍斷了一條手臂,沒過幾日就死了。”
左子雄似乎明白了什么,沉聲問道:“那地方官呢?他就不來過問么?”
“地方官?”老人搖了搖頭,苦笑道,“咱們的那位縣官大人,只要是銀子給到位,他自然裝聾作啞,絲毫不理……”
聽到這里,左子雄心中已經冷笑連連。
“又是官商勾結這一套么?”
他思索片刻,問道:“老人家,你可知道這群惡人住在什么地方么?”
問清了道路,左子雄將兩個孩子交給老人藏起,便徑直向城南走去。
在城南郊外,有一大片綠植掩蓋的莊院,紅墻黃瓦,金碧輝煌。四周卻不見半個行人的蹤影。
大門緊閉,兩個抱著刀的守衛正神態輕松的靠在門柱上閑聊,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太平莊”。
左子雄只遠遠的看了一眼,略一沉吟,便繞到莊院的側面。見不遠處的莊院拐角處,有一棵古拙大樹,正斜斜靠著青石院墻,剛好將墻頭籠罩在一片青翠中。
借著連排房屋的掩護,左子雄躍進院子,飛快的搜尋,一間間房屋看了過去,卻一無所獲。
“難道不在這里?”
根據他的經驗,兩個孩子的遭遇,應該是一些人販子有組織的拐賣來一批兒童,依靠乞討替人販子賺取銀錢。
左子雄一時猶豫不決,抬頭看看天色,不禁心中一動。
“現在快到晚飯的時間,廚房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在這樣的一個莊子里,廚房反而是最為好找的地方,看著房頂上裊裊升起的炊煙,江湖經驗老道的左子雄很快確定了方位。
跟在提著裝滿食物的木桶的仆役身后,一路來到一間大屋,只見那仆役在墻上一按,一塊圓形的石板緩緩下降,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來。
地洞很陡很長,冒出一股寒氣,左子雄借著墻壁上火把的光亮,順著狹長的通道一路前行,彎彎曲曲走得片刻,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方圓數百丈大小的大廳分成十幾個小房間,無數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大大小小的房間里,擺放著許多大甕。
“這都是什么?”
濃郁的藥味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趁著靠近一個房間的時候,左子雄飛快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卻讓他的全身血液幾乎凝固。
那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大甕中,盛滿了濃郁的黑色藥汁,而藥汁中,赫然浸泡著一個大約兩三歲白嫩嫩的幼兒,雙眼緊閉,似乎僵死了一般。
這個房間里一共有六個大甕,裝著有六個幼兒。
“這到底是在干什么?”左子雄內心中又驚又怒,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極度不安,悄悄跟著仆役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幼兒的個頭就越小一些,走了四五個房間之后,已經是初生的嬰兒。
最后一個房間里,一共有十四個大甕。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站在房間里,看著那些昏迷的嬰兒,大笑道:“有了這一批嬰兒,我的功法終于可以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