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人的面貌,左子雄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雖然有上萬年沒有見到,但是已經恢復了張奎記憶的他,立刻就認出了那個身材壯碩的大漢。
——貪狼星鄂順!
刀光一閃,左子雄手中的長刀飛起,直取鄂順的后腦。
那鄂順也并非凡人,陡然遇襲,極度的危機之下,他條件發射的身子往前一沖,刀鋒從腦后閃過,一大把長發被齊齊割斷,就連腦后一截頭皮也被割裂開來,頓時鮮血四濺。
“哪里來的賊人?”鄂順大叫一聲,引得地室中眾多仆役、打手紛紛趕來。
左子雄眼神兇狠至極,緊緊咬著牙,左手一抖,數十點寒芒飛出,只聽慘叫連連,幾名趕來的仆役紛紛中鏢身亡。
他右手長刀連環進擊,逼得鄂順連連后退。
房中空間狹小,只是幾招,鄂順就已經被逼至墻角,左子雄喝道:“今日便要取你狗命!”
眼見刀鋒臨體,百般無奈之下,鄂順奮起神威,一舉掀翻了屋頂,沖到地面上,叫道:“好賊子,有本事到外面來打!”
左子雄哪里肯放?跟著躍上地面,卻不料對手哈哈大笑,聲若鴉啼。
只見三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迎面飛來。鄂順躬身施了一禮,笑道:“太平莊如今不甚太平,請三位將這賊人擒下!”
那三人嘿嘿一笑,為首那名老者冷笑道,“諒這小子有多大能為?竟敢在這里放肆!”
“祁大哥,不必多說!”站在左側的一名老者咧嘴嘿嘿笑道,“老夫如今修煉有成,如今正好借這小賊試一試手段。”
他低喝一聲,右掌一豎一推,沛然之極的木行掌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左子雄進襲而來。
掌力尚未近身,左子雄微微曬然,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
面對那洶涌澎湃的法力,左子雄竟然不閃不避,微微側了側頭,雙足踏地,巨大的力量使得地面凹陷下去,碎石頓時被踏得粉碎。
借著反震的力量,左子雄的身影化作一道閃電,直直的沖進了法力風暴籠罩的范圍,斷喝一聲,左手一掌,重重的轟擊在那老者的掌心。
這一拳,仿佛猛然爆開的巨大霹靂,直接震散了老者的護身元氣,那沉重雄渾的力量,竟然將老者的身子擊得倒飛回去,半邊身子骨骼完全粉碎。鮮血狂噴,落在地上,顯出觸目驚心的大片血紅。
說到內力修為,眼前的這個老者絲毫不弱于還沒恢復前世修為的左子雄。
但是論到生死搏殺的經驗,一百個老頭加起來也比不上七殺星。
木行其性直,其情和,其色青,在天為玄,在人為道,在地為化。其對應真氣升發、條達、舒暢,最善纏斗久戰,所施展功法大多也中正平和。
這老頭兒雖然法力不弱,竟然施展這種平和打法,簡直就是揚短避長,自尋死路。
左子雄淡淡的瞥了血肉模糊的尸身一眼,不屑的搖頭道,“簡直不堪一擊!”
“找死!”
同伴一招便被對手擊殺,又被左子雄淡漠的態度激怒,二人頓時憤怒了起來。
右側的老人重重的踏前一步,雙臂一振,頓時烈焰騰騰,如同兩條火龍般,在手臂上不斷游走,隱約有淡淡的火焰升騰。
法力震動,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點燃。那熾熱的氣息,如同長江大河一般,向左子雄全身籠罩而來。
左子雄冷哼一聲,頭一低,背后一柄雁翎刀飛起,徑直撞進那老頭的攻勢中。只聽一聲慘呼,那一柄雁翎刀正中前胸,從背后直直透出,將他的胸口生生破出一個大洞來,血雨漫天飛濺,那老頭身子重重栽倒。
心臟刺穿,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轉瞬之間,兩個師弟先后身死,那姓祁的老者臉色大變,失態的大吼起來。
“不關你事!”左子雄轉頭怒視著鄂順,“鄂順,躲在這些豬狗背后,像什么樣子?還是老老實實出來領死罷!”
碩果僅存的老者冷哼道:“先過了我這一關……”
他剛要上前,忽然背心刺痛,急忙轉身看去,卻見鄂順的手掌已經刺穿了他的后心。
“莊主,你……你干什么?”
“沒用的廢物!”鄂順獰笑道,“白白養了你們幾年,連這么個小賊都拿不下!還不如將你的法力送給我,我來親自對付這賊人!”
那老者怒極,卻只覺體內法力飛快的流逝,盡數被鄂順奪走。
“我們是姜太公派……”那老者掙扎著說出半句話來,頭顱卻垂了下去,已告氣絕身亡。
鄂順抽出滴血的手掌,掌中握著一顆熱騰騰的心臟,放聲大笑。
左子雄的眼神卻已經變了。
他清楚的看到,地上的三具尸身,漸漸變成了一鶴、一雀、一鹿。
“很驚訝嗎?張道兄!”鄂順嘿嘿怪笑著。
“這仙鶴和云雀是這些年才化形的小妖,但是這白鹿卻是非同小可!”鄂順獰笑道,“南極仙翁的坐騎鹿,不知怎么被姜子牙尋到,專門派來協助為兄,要助我修煉元胎燃靈大法!”
“姜子牙以為我還沒有恢復前世記憶,想要用白鹿來控制我,卻不知我早在十年前便已經憶起前世今生。故意將計就計,借助白鹿的功法來磨礪我自己的修為!”
左子雄隱約記得,當年南極仙翁的白鹿下凡為妖,曾經要取一千個小兒的心肝為藥,修煉什么長生之法。
想到這里,左子雄不由得更是憤怒起來。
“你竟然取小兒心肝……”
“張道兄何必如此激動?”鄂順怪笑道,“這些小兒,有些不大中用,便送了出去。說起來,得了這顆鹿心,倒是比吃幾百個小兒心肝更為合用!”
他將鹿心塞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著,含糊不清的說:“幸虧張道兄來襲,這白鹿一心要提防道兄,倒是讓我漁翁得利!”
左子雄再也聽不下去,長刀一擺,就要上前。
卻聽鄂順大笑道:“張道兄莫急,鄂某這就陪你來玩玩!”
他雙臂一振,地面轟隆轟隆裂開,一柄鐵矛從中飛起,被鄂順一把抓住,剎那間煞氣彌漫,烏云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