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氣氛突然有些肅殺了起來。
那三名弟子全都抬起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徐靈,想看看他的反應。
院外的竹林一片安靜,幾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徐靈的臉上也保持著笑容。
整個畫面就像是靜止了似的。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會兒,還是徐靈率先打破了僵局,笑呵呵的道:“你們說得很對,這令牌非常重要,不能讓任何人奪了去,需要好生保管才是。”
說著,便將這令牌遞給了這名弟子。
三名弟子彼此對視了一眼,略微松了口氣。
他們背后有強大的長老會在撐腰,而長老會的背后是玉鼎閣的宗門意志,玉鼎閣又是正道聯盟的一份子。
諸多背景加身,大家都認為徐靈再強,也必須妥協。
因此才有了這么一出戲,索要令牌的掌管權。
盡管如此,但這三名弟子畢竟要直面徐靈,還是有些緊張的。
倘若對方不懂規矩,直接動手,那他們三人少說要躺幾個月,重則命都要交代在這里。
如今徐靈肯乖乖交了令牌,在他們三人看來,對方還是很有顧慮的。
“徐師弟,你還是很顧全大局的嘛,玉鼎閣就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錢清榮拍了拍徐靈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說道。
徐靈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動怒。
“對了徐師弟,你怎么只交了令牌,沒有告訴我們口訣呢?”錢清榮疑惑的問道。
毀山大陣這種級別,除了令牌之外,還需要口訣啟動。
人,令牌,口訣,缺一不可。
三名弟子只得了令牌,卻并不知道口訣,當然是不肯離開的。
“誰是新任掌教,林長老還是陸師叔?”徐靈沒有急著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道。
“這個嘛,還不確定,怎么了?”錢清榮皺眉道。
徐靈笑道:“令牌我已經交給你了,至于口訣,什么時候新任掌教登上大寶了,我再把口訣親自告知對方。”
聽到這話,三人都有些不樂意了。
“這可不行啊。”
“徐師弟,你這樣做,讓我們很為難啊!”
“不合規矩。”
三名弟子紛紛說道。
他們在出發之前,眾多長老們就千叮萬囑,要他們務必把毀山大陣全套都拿回來。
必要的時候態度強硬一點,反正有長老會撐腰。
三人還記得,當時長老們是這樣說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辦好。”
“只要辦妥了,今后青云直上,不在話下。”
“原本這件事,不該派你們去,而是由我們長老親自去。不過呢,我們想給你們一個機會。”
“是啊,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
“不要怕徐靈那小子,只管找他要,出了什么事,我們長老會就是你們最有力的后盾。”
有了這些話,這三人才肆無忌憚。
如今徐靈不肯交口訣,這讓他們很是生氣,當然不會就此同意。
徐靈冷笑道:“你們想得倒美,萬一我把口訣也告訴你們了,你們拿著令牌試這毀山大陣,誰來負責?”
“你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怎會這樣做!”錢清榮連忙說道。
“人心隔肚皮,不防一手怎么行。”徐靈擺了擺手,“說破天我也不會把口訣告訴你們的,最好不要白費心思了,惹惱了我,把你們全都丟出去。”
“我們是長老會派來的特使,你敢不配合?”一名脾氣較沖的弟子頓時瞪起了眼,很是不悅的說道。
“哦?”
徐靈瞥了他一眼。
虛空中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將這名弟子的脖頸抓了起來!
吊在半空中!
那弟子驚恐無比,雙手連忙捂住脖子,試圖掰開那無形大手,同時急得雙腳在半空中亂蹬,臉都漲紅了。
另外兩名弟子見狀,紛紛大怒。
錢清榮幫忙掰手,可他無論怎樣努力,卻始終也掰不動。
另一名弟子則是立刻搖鈴叫人。
徐靈隨手一揮,一道無形音壁打了出去。
當當當——
鈴鐺搖動,聲音卻傳不出去。
“糟了!”搖鈴的那名弟子發覺了不對勁,臉色變了。
如今連聲音也傳遞不出去了。
那竹林里的上百名支援趕不到,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徐靈的對手。
“徐師弟,你現在不是挺聽話的嗎,為何現在敢如此叛逆!”錢清榮又驚又怒道。
“聽話?看來你們真當我好欺負了。”徐靈冷冷直笑,“區區一個毀山大陣,不想跟你們爭而已,我若想毀掉玉鼎閣,需要借助這種手段嗎?你們也太把自己當賬事了,敢在我這里大呼小叫!”
“就算把你們當場鎮殺,有人能管得了這事嗎?”
“什么長老會,也敢指使人在我這里作威作福了,一群老不死的玩意,沒有我護著玉鼎閣,他們現如今該在亂葬崗里!”
“你們大可以把我的話復述一遍!”
“我也隨時歡迎他們來找我麻煩,只要他們膽子夠大,盡管過來!”
三人這才知道徐靈不是不敢爭,而是不屑于爭。
這個時候,他們才認識到真相。
巨大的反差感,讓他們竟然一時半會兒都接受不了。
撲通!
撲通!
“徐師弟,剛才是我們太飄了,不知輕重,還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是啊是啊,我們講話太沖了,不經過腦子,還請您放過陳師弟。”
錢清榮二人連忙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徐靈見他們倒還有些情誼可講,他也并不打算傷人性命,便意念一動,便將那陳姓弟子松開了來。
“咳咳……咳咳……”
那陳姓弟子一落地,就跪倒在地,咳個不停。
錢清榮也連忙拍他后背,幫他疏導氣息。
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恢復了過來。
此時三人看徐靈的目光,已從最初的隨意妄為變成了畏懼,甚至不敢抬頭直視。
吃了這一頓教訓后,他們不敢久留,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就在這時,錢清榮目光一瞥。
就看到了徐靈的身后,那還在茶桌邊并未起身的秦霜。
他愣了一下,臉面有點掛不住了。
如果剛才只是他們三人,以及徐靈在場,錢清榮倒不會有任何丟臉的感覺。
可秦霜在場,就讓他有些局促。
這種被第三方關注的感覺,很是緊張。
人一緊張,就想證明自己并不緊張。
證明自己并不緊張的辦法,就是表現一下自己的魅力。
這人越是要表現,就越是容易犯傻。
尤其還是在緊張的情況下。
只見他笑著作揖道:“原來秦霜長老也在,弟子錢清榮這廂有禮了。”
這個作揖,作出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