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現在感覺自己非常的奇特。
他覺得這個地方除了自己以外,都是虛幻的。
全都是假的,他精神有些模糊,但又感覺自己很清醒,像是在做夢一樣。
可他真的是在做夢嗎?
他有些捉摸不定。
現在的話,既來之則安之吧。
不過,他總感覺有人在叫他。
對,對,就是這樣
走過去,殺了他,讓所有的安家村民都得到解脫
那聲音在他的耳邊低語,有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杜林的眼皮子底下盡是猩紅。
那種鮮艷欲絕的紅色甚至可以跟安永三叔眼里的紅色相媲美了。
或者說,這兩種都是同一種顏色。
安南沉默了,杜林被蠱惑。
距離這么近,他也有些看清楚了他們前面坐著的那個人。
點滴的光亮,只是讓他的輪廓不是那么的模糊。
要真是那么的模糊,只能說明這四周一點光亮都沒有。
繼續走下去吧,繼續走下去吧
馬上,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
“閉嘴!”
突兀的,杜林停了下來,他覺得腦袋非常的疼痛。
眼睛里的紅光一閃一閃的,時而更加鮮艷,時而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他的喝罵聲讓在他腦海里的那個聲音呀然而止。
似乎那個聲音的主人不明白杜林怎么就突然清醒了過來,還讓他閉上嘴巴。
快,繼續往前走啊
就要成功了,不能停下來啊,繼續往下走啊
在杜林腦海里的那道聲音,非但沒有閉嘴,反而還肆無忌憚的繼續蠱惑他。
杜林忍著腦袋的疼痛和眼睛的酸痛。
艱難的朝安南那里轉過了腦袋。
眼睛里的猩紅非但沒有遮蔽他的視線,反而讓他在這個漆黑的地方還能看的更清楚。
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安永三叔。
他此時的狀態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杜林感覺自己的耳邊嗡嗡的,剛剛在自己腦海里的聲音,絕對不是日記的。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眼前的老人突破了日記,把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腦海里面,蠱惑自己盡快出手殺掉他。
為什么要殺掉他?
杜林至今想不明白。
可能這里面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吧。
那些綠眼村民們真的沖進來了嗎?
未必吧。
很有可能只是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里的聲音,為了想讓自己盡
快過去而故意這么說的。
究竟是為什么。
自己殺掉他之后,他又能得到什么?
莫非……
自己殺掉他之后,它才會真正的出現,得到真正的解脫。
“為什么?”
杜林開口,聲音嘶啞到連他都不敢相信那會是自己的聲音。
坐在他前面的安永三叔沒有說話,一副淡漠的模樣,好似不屑開口。
察覺到自己能夠說話之后,安南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了吧?林子,之前你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剛剛大意了,被前面那個老頭子蠱惑了而已,誰知道他竟然能夠突破……”
話還沒說完,坐在他前面的安永三叔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為什么?你就不能馬上殺了我呢?給我一個解脫。”
“怕是給那個詭異一個解脫吧。”
杜林冷笑!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那個詭異現在占據著他的身體,看似強大,實則非常的虛弱
所以他需要你來親手殺掉這具身體,把它釋放出來
這一次就很正常了,杜林目光里的半空是金色的文字。
一閃一閃的,還帶著些許顏色,想來被人給突破了是一件非常憤怒的事情吧。
至少杜林就察覺到了日記的憤怒。
如果日記是個人,現在已經跳起來大聲咆哮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在制止他,不讓他真的因為一時憤怒而痛下殺手。
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而這,也正是杜林想要說的。
他還沒有那么傻,總不可能安永三叔一直催他趕快下殺手,把他給解決掉,自己就真的去干掉他吧。
那豈不是就中了對方的詭計了?
“看來你看出來了!”
在杜林說出了內心的猜測后,那個占據了安永三叔身體的詭異也撕下了偽裝。
說實話,他的聲音非常的尖細,很難聽,讓人感覺像是指甲在摩擦鋼板一樣發出的那種聲音。
“也是,也是!”
“我實在是太著急了,一想到我馬上就能解脫后,忍不住用了點小小的手段,不小心刺激到了你腦子里的那個東西,反而驚醒了你。”
“這倒是我失策了,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方。”
還沒等杜林開口,它又開始自己說了起來。
說到最后,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盡是懊悔。
看得出來,它是認真的。
杜林心里面一陣惡寒,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拿起手中的長矛往他的身上刺過去。
杜林清楚,它還在影響
著他,并沒有死心。
也是,希望就在眼前,換誰都不會輕易死心的。
強忍耐著內心的殺意。
杜林還有些話想要問。
“看來安永三叔,他是用自己的身體來作為封印再一次把你給困了起來吧。”
“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占據他的身體。”
“不不不!”
安永三叔看著杜林,開口否認。
“不是我要占據他的身體,而是他把他的身體給我占據。”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那么果決,在把身體給我的那一刻,竟然也用一些辦法獻祭了整個安家村把我死死的困在他的身體里面。”
“等到他自然老死的那一天,也就是我徹底消散的那一刻。”
杜林聽聞眼前一亮,一直以來的猜測到這一刻仿佛有了一個答案。
整個安家村的村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答案就是當年安永三叔做的手腳。
獻祭了整個安家村,才讓這一切發生。
“怪不得,你就那么想我殺掉你。”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得到解脫。”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安永三叔笑了起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我當時也做了一些手腳,不然也不會使所有的安家村民都失去了智慧變成了野獸。”
“而我,就算當他死去的那一刻,也頂多是重傷陷入了沉睡。”
說著,他眼神古怪的看著杜林。
“也就是說,我還不會真正的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