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點點頭問道,“朱老二呢,不會又睡懶覺去了吧?”
小童道,“剛才還在這里呢,被我叫進去了。”
馬車上跳下來幾個華服公子,嘻嘻哈哈地來到公子哥面前打趣道,“司馬兄,聽說你府上的豬奴要晉升為豬老爺了,此事為真嗎?”
司馬公子哈哈一笑說道,“他倒是吹過這樣的牛,說是得到了一塊神主牌,牛的不得了,我想看看都不讓。”
一人驚道,“神主牌?誰那么倒霉把神主牌丟他手里去了?難不成跟他一塊養豬嗎?”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司馬公子笑罷說道,“這人平日里邋里邋遢,滿嘴胡說八道,但是他伺候豬的本事那是沒的說,今天就讓各位仁兄品嘗一下至上美味。”
眾人哄然叫好,在司馬公子的帶領下走進府去。
豪華闊氣的正堂里,一桌豐盛的全豬宴擺上,公子哥們一個個瞪大眼睛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司馬公子得意地說道,“怎么樣?我司馬向陽沒騙你們吧!”
眾人紛紛點頭,一人說道,“司馬公子,可否把這位豬……朱什么來的……叫過來讓我們看一看啊?”
司馬向陽哈哈一笑擺擺手,“還是算了吧,在這里見他,保證你們什么美味都吃不下去。如果真想見,還是到后面去吧。”
“要不……看看去?”有一個人牽頭,馬上就有人附和,司馬向陽說道,“是你們自己要看的,回來吃不下東西可別怪我。”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起身催促他帶路,司馬向陽無奈站起,帶著眾人向后宅走去。
寬大的豬舍里,朱長生站在沒過小腿的糞便泥濘中給一頭又白又胖的大肥豬刮著身上的長毛,邊刮邊嘟囔著,“再忍幾天,幾天之后你們就有新主子了。”
公子哥們遠遠地站在豬舍外,一個個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司馬公子,他叨咕什么呢?”
司馬向陽說道,“做夢娶媳婦呢!”
眾人想笑卻又不敢張嘴,空氣里彌漫著的腥臭味實在是太嗆人。司馬向陽抬手向前一指,“看到那幅畫了嗎?按他的說法,那就是他要娶的媳婦。”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豬舍旁的木頭上掛著一張人像畫,畫中女子眉目如黛,容貌俊美可愛,是個妥妥的大美人。
司馬向陽說道,“怎么樣?他這個夢做得不淺吧?”
眾人不停點頭,“做畫的人倒是有幾分功力,如此美人世間少見,也不知是誰給他畫的。”
正說著,忽然一陣風吹過,那張畫飄飄搖搖地飛了起來。朱長生猛然轉身撲了過去,嘴里大喊著,“娘子!”,可能是轉身太急,又或是動作太大,他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跌進泥漿里,好不容易站起身時,全身上下掛滿豬糞,連個人形都看不出來了。
眾人實在忍不住了,全都放聲大笑起來。
朱長生連滾帶爬地從豬舍里沖出,對著那張畫又跳又叫,可是回答他的卻是漫天飛舞的紙屑。
“娘子啊!”朱長生哀號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握著一塊塊紙片號啕大哭起來。
司馬向陽搖搖頭說道,“行啦,他這個人哭起來沒個時辰,咱們還是回去品嘗美味吧。”
很快,豬舍旁就只剩下大哭不止的朱長生和滿圈的肥豬了。
那張畫上的人正是顧小虞!
曾小魚七竅生煙,抓起那張紙撕了個粉碎。
難道顧小虞心心念念的上界,張青陽口中的上界圣使,就是一個丑陋至極而且養豬的猥瑣老男人?
曾小魚恨不得一劍把這個朱長生刺穿。
朱長生哭了一會兒,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起來,風一樣沖進豬舍旁的茅草房里,翻箱倒柜地從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綠色美玉,放在嘴邊狠狠親了一口,“娘子啊!小寶貝,你還在!過幾天夫君我就接你回家……”,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腳,那力道之大,把他踢得直接飛了起來,撲的一下從墻壁上穿了出去,轟的一聲茅草屋瞬間倒塌。朱長生大罵“誰踢我?”轉眼發現手上的美玉不見了,起身發瘋般沖進草堆里翻找起來。
可是,他把那塊破木頭爛草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塊綠色的美玉在哪里。
這次他不哭了,象丟了魂魄一樣呆呆地坐在地上,遠遠看去就象一具僵尸。
曾小魚緊緊握著那塊美玉,猛然驚醒。
原來是一場夢!
他長出了一口氣,手一動才察覺到多了一樣東西,拿上來一看,可不就是夢中的那塊美玉嗎?
不是夢?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冷意襲來,身上衣服已被汗水浸透。
“你怎么起來了?”
顧小虞轉過身來看著他,原來她一直都沒睡。
曾小魚猶豫著要不要給她看看這塊玉,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把美玉貼身收好,問道,“小虞,你拒我千里之外,是不是因為上邊有個人等你?”
顧小虞一愣也坐了起來,“你說什么呢?”
曾小魚自顧自說道,“如果那人是個養豬的奴才,滿臉麻子,歪鼻梁大嘴巴羅圈腿,你還要去找他嗎?”
顧小虞不悅道,“曾小魚,你到底在說什么?”
曾小魚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到你要等的人了。”
顧小虞愣了好一會兒咬牙道,“曾小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兩個人能否在一起要看上天的安排,如果上天真給我顧小虞安排了一個你說的那種人,那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曾小魚無語了。
他還能說什么呢?此時他眼里的顧小虞已經走火入魔,跟她說什么她都不會聽。
他嘆了口氣說道,“小虞,記住我說的話,無論什么時候,只要遇到一個叫朱長生的人,不要猶豫,一劍殺了他。”,說完之后倒頭就睡。
顧小虞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好久才轉過頭去。又過了好一會兒輕聲道,“曾小魚,我知道你恨我不和你圓房,可是你也不用那樣咒我吧?我的確是在等待一份上天給我的姻緣,至于那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是絕不會象你說的那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