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點著長明燈,進門就可以看到林立的牌位。
祠堂的正中間擺著口漆紅色的棺材,比那些牌位要顯眼多了。
莫禹先將大門關上,防止會有巡邏的家仆發現有人進入祠堂,至于門口的兩個,除了手臂上的針孔,就沒有其它傷口。
麻醉就是昏睡,最初頂多被認為是偷懶睡覺,還有烏鴉在外面放風,要是有人過來,自己馬上就會得到提醒。
這么顯眼的棺材擺著,要是沒問題,那簡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誰閑的沒事會在家里擺口棺材,而且還是放著先祖靈位的祠堂。
同時,他發現越是靠近棺材,聞到的腐臭味就越重。
走到棺材高的那頭,莫禹伸手按在棺材蓋上,用力推動。
嘶嘶嘶嘶!
棺材蓋滑動發出輕微摩擦聲,打開大約十幾厘米,他拿出手電筒照向棺材里,看清里面的樣子。
一名穿著新郎服的年輕男子正躺在里面,面色蒼白。
‘年輕男性,年齡大概在十五到二十之間,被擺放在趙家祖祠里。’
根據這些信息,尸體的身份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趙家那個早夭的少爺。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莫禹現在也有些凌亂了,尸體居然好好的,就像是剛死一樣。
小青說過,冥婚已經舉行了八次,那可是八次啊。
就算再節省時間,找人,裝飾房子都需要時間,幾天總該要吧?就算是連續辦冥婚,起碼也得個把月了。
那么尸體停放的時間起碼也該有一個多月了,又沒經過冷凍,居然還沒腐爛?
這個時代的防腐技術這么吊嗎?福爾馬林溶液都該失業了。
“還好,他閑聊的時候,跟我說過些關于查驗尸體的事。”
莫禹從背包里拿出塑膠手套,以及一個小盒子,打開可以看到里面放著些小巧的手術工具。
他需要檢查這具尸體,還有提取些樣本,他是不專業,但還有外面的烏鴉。
他相信烏鴉是全能工具鳥,肯定會驗尸。
經過半小時的檢查和取樣,他剛把東西收進包里,外面突然傳來“嘎”地一聲鴉鳴。
‘有人過來了。’
莫禹連忙把棺材蓋復原,接著從祠堂的后窗翻出去,后面沒有建筑,所以人肯定是從正面過來的。
從祠堂出來,他從轉角處微微探出頭,看到果然有兩個提著燈籠的家仆走過來。
應該是發現守祠堂的兩人倒在地上,所以來查看,來的倒是剛剛好,再遲點我都已經在回去路上了。
烏鴉撲打著翅膀,落在他肩膀上:“有找到線索嗎嘎?”
“姐妹,你這口癖該改改了,講真的,聽起來很怪。”
“多嘴,我就喜歡嘎!”
“好吧好吧~那我們回去再說別的,我確實找到點奇怪的東西。”
莫禹趁著房子遮擋,迅速撤離,今晚的收獲已經可以了。
圍墻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三米高算啥,就算是十來米高,只要有墻縫,兩把匕首就翻過去了。
回到房間,莫禹馬上拿出背包里的樣本給烏鴉看。
“你說這是從一具完好尸體上提取出來的?”
烏鴉檢查完小瓶子里樣本,似乎很不可置信,因為在它檢測后發現,不管是血肉組織,還是毛發,都根本不像來自新鮮尸體。
血肉組織呈現不正常的白色,頭發雖然是黑色,看上去卻很油膩,可尸體的頭發應該干枯才對。
“你能看出點什么嗎?”
莫禹從尸體上看不出任何異常,所以現在只能靠烏鴉了。
“太奇怪了,我從沒見過這種死尸樣本,它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符合常理?”
烏鴉的話讓莫禹馬上反應過來,他不就是要找不符合常理,又異常的事物嗎。
這個也算吧?明天再問問小青更加詳細的內容,他需要知道這個趙家少爺的具體死亡時間。
還有磁場變化的原因,當時他進入祠堂,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莫非那里有幽魂之類的存在?
記得惡靈當時也是讓自身所在區域充斥寒意,簡直是個移動冷氣機。
“這個鎮子,看來藏著些秘密,得加把勁挖挖。”
隔天清晨。
莫禹早早就將還在睡覺的兩人喊起來,這個時代,早上六點沒到,街上已經有很多行人了。
“你們繼續昨天的任務,小青等會跟我走。”
在樓下吃過早餐,幾人就分頭行動起來,陳珊珊拿著點值錢物去典當,要把昨天選定的房子買下來。
莫禹帶著小青在街上閑逛,順便看看還能從她這里得到什么信息。
“小青,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很厲害的防腐技術,可以讓尸體長時間不腐爛?”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家里有人死了,平常人家都會先把尸體送到義莊,看管義莊的柳叔應該知道吧。”
小青也不是很確定,因為她平常也不會去接觸這方面的信息。
‘義莊?’
莫禹停下腳步,猛然睜大眼睛,對啊!要說對尸體最了解的,本地看管義莊的人絕對是頭名!
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走,帶我去義莊。”
停放尸體的義莊自然不可能在鎮子里,也沒人愿意和尸體做鄰居。
距離鎮子一公里外的破舊義莊前,莫禹站在門口沖里面喊:“柳叔在嗎?”
“來啦。”
一名頭發花白的瘦弱老頭走出來,等他走到面前,莫禹就聞到了熟悉的臭味,來自尸體的腐臭味。
“小伙子,有什么事嗎?”
莫禹笑著提起帶來的酒菜說:“柳叔,我就是有點事想請教你,你看有時間嗎?”
柳叔看到酒壇,喉頭下意識鼓動,他就愛喝酒,況且自己除了看守尸體,打掃義莊,也沒什么事,當然有時間。
幾分鐘后,義莊外的院子里,三個人圍著小桌子落座。
小青給兩人斟酒,等喝了一會,柳叔臉上有些泛紅了,莫禹開始詢問問題。
“柳叔啊,你知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尸體半年多都不腐爛?”
“半年都不腐爛?”柳叔端著酒碗,沉思良久,緩緩搖頭說:“這不可能,我看管義莊也有四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哪具尸體能超過個把月不腐的,更別說半年了。”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柳叔正要肯定,忽然頓了下,好像想到什么。
莫禹敏銳地察覺到他表情變化,試探著問:“柳叔,你想到了?”
柳叔一口喝完碗里的酒,深深吐出口酒氣,緩緩說道:“倒是有件事,我可以給你小子說說,但你絕對不能外傳,不然會有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