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緩緩轉過頭。
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只見血肉之詭一大半已經附著到他那名隊友身上。
只剩一少部分還在地上繼續不懈地蠕動。
而此時,他的那名隊友已經從頭到腳被劈成兩半。
就和當初那只野貓一樣。
血腥!凄慘!
但兩者不同的是,在野貓尸體周圍有著大量的血液和內臟。
可這人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上,卻沒有一滴血流出,更別說內臟了。
似乎他全身上下除了骨頭以外,全都是血肉之詭。
不知道是不是血肉之詭在起作用。
就算已經化作兩半,這人卻沒有馬上死掉。
他左半截身軀恰好對著寸頭男,還在輕微抽搐著。
殘缺頭顱上,那顆滿是死氣的眼睛死死盯著寸頭男。
只剩一半的嘴巴也在吃力地蠕動著。
像是在哀求,又似乎是在詛咒。
可惜的是,失去聲帶,他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幾秒鐘之后,他的眼睛徹底變得死灰一片,不再動彈。
而這時,血肉之詭也再一次從他身上脫落。
迅速凝聚再一起。
比起剛才,現在的血肉之詭顯得更為詭異。
它的樣子不再像是飽滿的血肉。
變得干癟癟的,更像是一塊風干的老臘肉。
上面溝壑縱橫,布滿紋路。
可寸頭男知道,這才是血肉之詭的真實面目。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詭發和這只拿刀的詭還沒搞定,又一只詭物復蘇了。
而且和詭發一樣,這只詭的殺人規則同樣具有普適性。
在場所有人現在都已經觸發了。
一下子面對三只詭物,寸頭男就算再自負,也不禁心生畏懼。
收容行動是絕對無法再進行下去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這一瞬間,寸頭男已經萌生退意。
可還不等他腳底抹油,絡腮胡子的驚叫聲就傳了過去。
“隊長,詭發不見了!”
寸頭男心頭一緊,猛地看了過去。
果然,原先黑繭位置,只剩下沈太平還躺在那里。
詭發卻是不見蹤跡。
“難道它已經干掉沈太平,準備開始襲擊我們了?”
寸頭男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戒備地朝周圍望去。
就在這個時候,沈太平卻突然詐尸一般坐了起來。
快速扭頭看了看。
確定方向后,麻利站起身。
甩腿就往詭發射來的方向跑去。
這么大的動作,自然躲不過寸頭男的眼睛。
他震驚萬分道:
“沈太平,你怎么沒死!”
沈太平理都沒理他。
聽到喊聲,跑得更歡了。
眨眼間就跑進陰影里,消失不見。
這時候,雖然寸頭男還是不明白沈太平怎么能在詭發攻擊下保住性命。
但他反應過來,他們絕對是被沈太平給耍了。
當即,寸頭男爆發出歇斯底里地怒吼:
“沈太平,我要殺了你!”
已經跑到遠處的沈太平縮了縮脖子,回頭看了看,嘟囔道:
“想殺我,也要你能活著才行。”
說完,就繼續朝鎮上某一棟房子跑去。
另一邊,已經瀕臨發瘋的寸頭男也沒有真的失去理智。
他瞅了一眼地上那塊“老臘肉”,對絡腮胡子沉聲道:
“用你的詭嬰帶上這東西,我們馬上走。”
沒了詭發,他們現在壓力大減。
更何況,他已經發現楊友德一個不算缺陷的缺陷。
只要利用好這個缺陷,他們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絡腮胡子連忙召回去尋找詭發的詭嬰。
讓詭嬰拿起“老臘肉”,兩人就準備開跑。
可就在這時,詭發再一次悄然從陰影中射出。
攔在兩人前方,如盤蛇一樣擋在那里。
兩人被迫停了下來。
“該死,這詭東西怎么又來了!”寸頭男低聲罵道。
不知為何,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下意識順著詭發射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在陰影處,一道人影若影若現。
寸頭男死死盯著那道人影,冷聲道:
“你究竟是誰?”
“我還能是誰,剛才沈太平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嗎?”
孟婆那平靜如死水般的聲音頓時響起,緩緩走了出來。
陰影褪去。
當孟婆的樣子完全暴露在寸頭男視線中后,寸頭男瞬間變了臉色。
“你…你到底是人是詭!”
由于時間問題,此時的孟婆沒有做半點掩飾。
直接就將本來面目展現出來。
寸頭男一眼就看出她與人類的區別來。
孟婆淡淡看他一眼。
將視線投到他的身后,語氣仍舊沒有半點起伏地道:
“與其關心我是什么,不如擔心擔心你們自己吧。”
寸頭男愣了一下,迅速意識到孟婆是什么意思。
猛地回頭看去。
就見楊友德那只拿刀的手又一次高高舉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寸頭男慌了。
這意味著什么,他哪能不知道。
這刀一落下,只怕又會有人被一刀兩斷。
雖然現在他們這里帶上不知是人是詭的孟婆一共有三人。
可他哪里敢去賭這三分之二的機會。
這又不是游戲,要是賭輸了,命可就沒了。
想也沒想,寸頭男立馬撒丫子往旁邊屋子里跑去。
剛才他就發現了,楊友德那不是缺陷的缺陷就是距離!
他將要殺的人極有可能必須存在于他的視線之中。
而且,還不能超過一定距離。
否則,沈太平也不可能活著跑到他們這里來。
見寸頭男這番舉動,孟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并沒有阻攔他。
反而若有所思看向楊友德。
就在寸頭男跑進屋子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把斬骨刀已經高高舉起,本應該狠狠落下,再一次帶走一條性命。
可當寸頭男的身影從楊友德的視野中消失之后。
斬骨刀居然就停在了半空。
而后,慢慢放了下去。
無事發生,無人死亡。
看到這一幕,孟婆沉默不語。
驅動詭發,直直朝房內射去。
幾秒種后,房內傳來一聲怒號:
“該死,你到底想怎么樣!”
聲音未落,寸頭男就被詭發裹著帶了出來,扔到他之前的位置。
絡腮胡子趕忙上前扶起他。
孟婆瞥他一眼,道:
“不想怎么樣,只是需要你們幫一個忙。”
“幫你娘的狗屁!”
寸頭男一把推開絡腮胡子,破口大罵。
一旁的絡腮胡子趕緊拉了拉他,急道:
“隊長,刀又舉起來了。”
寸頭男轉頭一看。
那把斬骨刀果然已經舉到一半。
他心尖一顫,趕緊服軟道:
“好好好,我們幫,不過你能先讓我進去嗎?”
說話間,斬骨刀已經來到最高點。
孟婆沒有說話,只是驅動詭發裹著寸頭男。
在斬骨刀砍下前一秒,將他扔進屋子里。
撲通…
雖然重重摔了一下。
但寸頭男一點也沒在意,反而松了口氣。
這時候,孟婆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去。
“讓你們幫的忙很簡單,只要你們能在這里拖住它到天亮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