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林是上慣了課的,可臨陣還是有些緊張。
臨出門,他站在鏡子前,反復仔細端詳,哎呀,真是太帥了。
走到大堂的時候,龔雪已經在等他了,她還拿出一條領帶,“沈教授,系上這個吧,顯得正式。”
現在不比以前了,重要場合中山裝不是主流了,西裝加領帶已經出現在重要場合了。
“可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太帥了一點呀。”沈光林整了整領口,挺了挺背部肩胛骨,眼神中流轉的都是莫名的自信。
龔雪能說什么,只能笑唄。
沈光林猶然不覺得自己哪里說的不對,他還對著鏡子做了幾個在講臺上常做的動作,再回轉身子:“跟那些老頭子們講課,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們會嫉妒不?”
龔雪笑的更厲害了,人家那么大的領導,會笑話你?
說起來,沈光林做教師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雖然他上課的次數不算很多,但畢竟是時間長了,也積累出不少教學經驗來。
在沈光林的教學生涯里,有天之驕子一樣的京大學子,也有花錢買課聽的各類洋鬼子,唯獨沒有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而且估計還是上的小班,可能聽講的就那么三五個人。
這么小的場面,他沈某人還真的沒見識過呢。
在以往,沈光林上過最少人數的課,也就是一個專業的學生,三個班級,加起來都有90個人的呀。
在他這里,幾百人的課堂只是尋常,上千人規模的都不算太多。
沈光林是一個成功的教授,他想江什么沒人可以阻止他,但他還真的不能算是一個成功的講師。
所以,他今天進京趕考,他緊張。
尤其,他今天講的還不是物理化學或者生物,他今天講的是經濟。
沈光林對這場演講很是重視。
給大佬上的這堂課,他們會不會記錄下來將來作為施政方針?
如果是,那可就太好了!
可如果自己說錯話了怎么辦?
其實,學者給高層講課的傳統已經有些歷史了,沈光林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一個。
對于一些熱愛學習的領導來說,有些人甚至能夠做到每周或者每個月都上一次課呢。
像李老爺子沒退休的時候也經常組織培訓班的,也都是邀請一眾學部委員過來講一講。
智囊么,自然得發揮充分智囊的作用。
現在,沈光林也算準備充分了。
臨走,他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公文包,看到自己整理的素材和演講稿都還在呢,這才放心的出門。
脫稿,但咱們還是要準備稿。
從和平飯店到市政府并不算遠,演講稿都沒有溫習一遍,目的地就到了。
沈光林到了之后先是被引進了一間小會議室,等了大概有3分鐘,秘書親自過來招待:“沈教授,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剛來,不礙事。”沈光林摸摸領帶,應該很帥。
“領導10分鐘后有空,今天人有點多,沒問題吧。”
“沒問題!”
多少人才叫多啊,沈光林甚至連上千人的場子都見過了,別說這種小規模的授課活動了。
“您有什么特別要求嗎?有的話我幫您辦理一下。”
沈光林拿出一個裝了半瓶枸杞的杯子,“幫我裝上熱水。”
......還有嗎?
聽說會議場所放在禮堂舉行,沈光林沒別的特別要求,他就是問現場有沒有黑板,要是沒有的話就準備一個白板。
要是沒有教學工具的話,教學效果會不好的啊。
谷
等沈光林入場的時候,現場已經坐滿了人。
這為沈教授這么年輕嗎?
沈光林一眼就看到前面第一排戴眼鏡的那位大佬,大佬也沖著他點了點頭。
就第一排這個陣容,沈光林感覺幾年后開另外一種會議也就是這陣容了吧。
“我今天出門之前,很多人說我打扮的這么帥,有點像新郎官。”這是沈光林的開場白。
太下一片笑聲,他這個打扮還真的有點像呢,沈教授確實比較年輕啊。
“聽了這話我很不高興。”沈光林說到這里又是一頓。
這句話立刻抓住了臺下人的注意力,怎么不高興了?
“他說我今天打扮的這么帥,這話根本就不對!我長得本來就帥,不打扮也是帥的呀!”
臺下終于一片輕松的笑聲。
一場講座或者一場活動,破冰是很重要的一環,沈光林對此還是很有經驗,他為這場講座做了不少準備工作。
“最開始,我是一位物理學家,老是講化學的內容,不知不覺間,我就成了化學家。等我成了化學家之后,我又總是講生物的內容,于是,我又成了生物學家,或許,今天以后,我就要成為經濟學家了。”
沈光林想了一下,“既然是要講經濟,那我就要講點厲害的,鎮住你們。”
臺下聽眾也是一笑,看你怎么鎮住我們。
“過去兩年,我們的GDP增速是多少?15,14是不是?經濟是快速發展了,隨之帶來的是什么,通過膨脹!通過膨脹已經到了什么地步?雙職工家庭,工資已經入不敷出了。這是怎么造成的,該怎么解決,有辦法嗎?”
沈光林看了一眼臺下的人,見大多數人都在聽,他大言不慚的說道:“辦法我有啊,這里我要提一個詞,叫做經濟軟著陸。意思是什么呢,就是降低經濟增長速度,控制失業人口數量,控制信貸和貨幣流通數量......”
開始的時候,戴眼鏡的一號領導說想聽聽沈教授談經濟,大家還不太信服。
但是,沈光林上臺之后,真的講起了經濟,而且把前景說的很嚴重。
并且,他還講了不少大起大落的例子,南美那些國家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就是經濟硬著陸的典型。
沈光林講的這些話,大家隱隱有所察覺。
但是,他們畢竟不是經濟學家,真的沒有沈光林說的這么專業。
沈光林也不是經濟學家,但是沈光林知道這波通脹是在93年還是94年才控制下來,是由五道口技校的那位同志運籌實現的。
不過,這些內容和措施,沈光林還真的知道一點皮毛。
“國民經濟的運行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各年度間經濟增長率的運動軌跡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圍繞潛在增長能力上下波動,形成擴張與回落相交替的一條曲線......”
只知道提問題不知道解決問題不是沈某人的風格,沈某人還真的一二三四五的列出了解決措施。
至于更細化的控制方向,那要你們這些研究經濟的做什么?
盛名無虛士啊!厲害啊。
聽眾們極為認真,這沈教授,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啊。
甚至,眼鏡大俠還拿出筆記本很認真的做了記錄。
并且,他在沈光林停頓的時候問道:“沈教授,如果讓你來主持經濟變革,你覺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實操那我就真的不行了。咱們國家經濟人才有的是,我就是紙上談兵,我還是更喜歡研究自然科學。”
“說說你的銀行吧,聽說最近非常火熱,我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這話沈光林可就不好接了。
“這銀行不是我的,是長城集團的,不過我有一定的話語權而已。我覺得,我們在匯率方面有很大的問題,為什么存在黑市,就是價值的問題,貨幣等價物有了偏差......我們不該為了面子和其他利益,而......。”
總之,沈光林覺得當前的匯率不合理,這個情況下,是不利于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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