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懵了……
哪有這種事情,病人還沒急救,來急救的醫生自己要急救了。
許清泰急了,許瑞的情況越來越差,于是他又匆匆跑去打電話向遵宜地區醫院求援。
但他畢竟不是什么地區大領導,哪里是他想叫誰就叫誰的?一時也不能直接聯系到外科醫生。
好不容易聯系上了許瑞的父親,再從之江省打電話到貴洲省,一級級通知到遵宜地區醫院,趕過來最快要三個小時后了。
而這時候,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一小時。
林丹秋和許媛扭著許瑞的手,一直哭,一直喊著:“怎么辦怎么辦?”
陳夏再也忍不住了,“許叔叔、許瑞,其實我就是外科醫生,你們也不要滿世界找人了,再不手術,恐怕馬上就要穿孔了,到時根本不是這個衛生院能治療的。”
大家都嚇了一跳,許清泰驚訝地問道:“啊呀,你剛剛怎么不說?”
陳夏苦笑道:“我也得有機會說呀,你們一直在電話找人,我就怕你們不信任我。”
許清泰和院長都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剛剛陳夏說他會手術,他們一定不會信任這個小年輕,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有醫生總比沒醫生好吧?
許清泰緊緊握著陳夏的手說道:“陳夏是吧,那就拜托你了,需要什么你開口,我們馬上準備。”
陳夏看著麻醉醫生:“同志,現在讓你上麻醉行不行?”
麻醉醫生堅定地點點頭:“我的傷在腿部,問題不大,能堅持得住。”
陳夏又說道:“院長,請你馬上準備手術室,另外請你們這里那個會清創縫合的醫生給我當助手。手術室和醫療器械都有準備的吧?”
闌尾手術是普外科手術里相對簡單,也是最常見的手術,難度不大,幾十年后這種小手術一般都是微創化了。
現在沒有微創只能開腹,陳夏在手部消毒的時候,默了一遍手術步驟。
他其實也有好多年沒有做過闌尾開腹手術了,還好底子還在,這種基礎手術自認問題不大。
如果被許清泰知道,非把他從手術室拉出來不可。
無影燈已經打開,陳夏穿上手術服,戴上手套,怪叫一聲:“爽”。
手術刀才是他的老本行,平時上班時整天想翹班,但真的好久沒摸手術刀又思念得很。
麻醉已經準備好了,半麻。
陳夏拿出一把剃毛刀準備術前準備。備皮,就是要把某個不可描述部位清理干凈,一邊還歡快地唱著歌: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讓我為你刮毛毛~~~~”
許瑞的命根子就在人家的刀片之下,嚇得一哆嗦:“兄弟,兄弟你小心點,別毛毛沒刮掉,把我先給閹了。”
“哼哼,要我小心點,你就嘴上說說呀,來點實際的。”
“我保證,我保證回去給你介紹我們大學最漂亮的女同學給你。”
陳夏已經在鋪手術巾了,“這可是你說的哈,一個不夠,最好多來幾個。”
“好,多來幾個就多來幾個,我跟你說呀,我們美院的女同學……”
許瑞的情緒已經穩定了,正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們學校的事情,陳夏跟那位半吊子助手點點頭,對準了麥氏點,一刀就劃開了皮膚……
手室外,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許清泰則霸占著電話機,向他大哥、許瑞的父母實時匯報,又不停打電話詢問遵宜地區醫院的外科醫生有沒有出發。
他還是有些不相信陳夏的水平,認為他頂多就是會做,但做不做得好真沒底。
許媛和林丹秋一直看著手術室門口,如果在大城市里,一個闌尾還不會讓她們嚇成這樣子。
但在這個窮鄉僻壤里找不到可以手術的醫生,那真當是要命了。
至于陳夏,陳夏能不能行?陳夏你一定要行啊。
行不行,要不要試試?咳咳……
陳夏當然行啦,做個闌尾手術對他來說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不到半小時,手術已經做完了,正在進行最后一層皮膚縫合。
“許瑞,手術OK了,現在我要縫合,你說這手術打結,你要胡蝶結,丁香結,還是八字結?”
“陳夏,這么快就好了,我還沒好好感受呢。”
“要不,我把線拆了,我們再來一次?”
“看在我給你介紹美女筆友的份上,你饒了我吧,回之江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真的,謝謝你陳夏。”
“嗨,我們可是火車四結義的兄弟,這么客氣干嘛,接下好好養傷吧。”
手術門打開了,陳夏和助手從里面走了出來,大家都急切地站了起來,許媛走在最前面,一把拉住陳夏的手:
“陳夏,手術順利嗎?”
陳夏還沒說話,旁邊的助手先開口了,興奮地說道:
“順利,相當順利,從術口切開,到關腹縫合只用了不到半小時,關鍵是手術刀口只有2cm,這水平實在太牛了,絕對比遵宜醫院的外科醫生們要高。”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松了一口氣。
方媛兩眼淚汪汪地,“陳夏,謝謝你,謝謝你……”
“好了好了,哭啥呀,現在都沒事了,放心吧,許瑞馬上要推出來了,你們去照顧他吧。”
院長辦公室。
許清泰親自泡了一杯茶給陳夏,“陳夏,這次實在太感謝你了,許瑞的父母讓我再三向你表達謝意,讓你有空一定要去家里玩。”
陳夏謙了謙身子接過水杯:“許叔叔客氣了,小事一樁。”
許清泰突然問道:“陳夏,你這次來茅臺有什么公干嘛?我實在想不出你從越州到茅臺來,總不可能是旅游吧?”
陳夏想到了許清泰是茅臺酒廠的領導,并且能支配一輛吉普車的級別不會太低,便實話實說道:
“許叔叔,是這樣的,我家的大人想要買一批茅臺酒,數量比較大,正好我沒事干就自告奮勇來了。”
“你家大人是……噢,不好意思你可以不回答。茅臺的事包在我身上,你要多少?”
“我想要1000箱,不知道徐叔叔有沒有辦法?我可以按正常出廠價購買,而且保證10年不會流入市場。”
茅臺灑在八十年代初的產量達到了幾百萬瓶,陳夏要1000個大箱,總共是12000瓶,這個數字對茅臺酒廠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
問題不在于數量,而在于對個人來說,這個數字太夸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