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剛也趕緊點頭道:“嗯,我也同意你師娘的說法!”
其實他琢磨了一下,心里也認為唐云風說的確實比較穩妥。
順便賣媳婦一個乖而已!
聰明的夫妻相處之道,大體如此。
可王慧這會子根本顧不上給丈夫一個褒獎的眼神,只盯著唐云風。
“小風,照你的意思,覺得定多少合適?”
某個幫腔佬也道:“對,說說!”
唐云風想了一下,道:“您二位和大爺想得也對,照咱們現在的勢頭,定五十塊錢確實低了點,按我的意思,要不咱折個中,定八十或者一百塊錢一張,試著水來,倘若票還是不夠賣,那往后咱再慢慢漲,倘若要是賣不完,咱再往回收一些,怎么樣?”
“啪”
一聲脆響,郭德剛的心跟著跳了一個節拍。
果然又是王慧。
她笑道:“好,咱就定一百,哎呀,小風呀,你這腦子確實機靈,琢磨問題太穩當了,要不你別跟你師父……”
不過話說到后半截,她便自覺的閉上了嘴。
因為旁邊的郭德剛已經準備重振師綱,開始眼神吃味的瞅著唐云風。
上回自個兒提這茬兒,唐云風后腦勺便挨了一雷。
這么聰明的腦袋,她可舍不得被打傻了。
王慧話頭一停,郭德剛便開始渾不在意的喝茶。
唐云風縮著的脖子直接伸了出來,同時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師娘是心疼我的!
小岳和燒餅心中,對唐云風簡直佩服得不行。
大師兄的腦子是咋長得,怎么知道得這么多?
得著空當,便商量出了一個大伙都滿意的結果,這讓場面更加輕松了。
長輩們談笑,小輩們照應。
不時,樓梯口又傳來動靜。
這回,是老先生和高鋒、欒蕓平他們。
蹬蹬蹬,一來一大串,除了沒來的,這便算是到齊了。
小輩拱手,長輩點頭,眾人互道辛苦,紛紛歸座。
長輩們來得多,湊了個主桌。
小輩們湊一桌,唐云風打頭。
見時間差不多,于慊直接吩咐道:“小孟,讓他們開始上菜!”
“好的,干爹!”
藝人吃飯,不看你肚子餓不餓,得根據演出時間來湊。
下午還有演出,他們哪里等得到中午再開席?
東家的話,是很管用的。
十一點不到,菜已經開始上了,孟賀堂又站在旁邊照應。
趁著上菜的工夫,唐云風從包里拿出一個扇套,站了起來。
他這一起身,其他師弟們也跟著站起來。
唐云風雙手捧著扇套,走到郭德剛面前,恭敬的遞過去。
“師父,這是我們師兄弟湊錢買的一把扇子,給您當個小禮物,祝師父生日快樂!”
其他人應聲:“祝師父生日快樂!
郭德剛掃視了一圈,這才笑瞇瞇地接過禮物,打開一看。
滿臉驚喜道:“喲,蘇扇吶,好玩意兒!”
手里把玩了幾下,又點頭:“確實不錯,你們有心了,都坐吧!”
蘇扇當然是蘇扇了,但只花了兩千多塊錢買的。
要知道,真正好的蘇扇,沒幾萬塊錢根本下不來,所以眼前這把,只能說掛了一個名,稍微講究點罷了。
郭德剛是行家,自然不會瞧不出來。
只是情比禮有價,他是為了全乎小輩們的面子。
果然,大伙見師父高興了,自個兒也高興得很,重新落座。
獻完扇子,整個生日宴的獻禮環節便結束了。
郭德剛三十三歲的生日禮物,就得了一把扇子。
長輩和同輩可以空手來,來了就是捧場,當然帶點手信、小禮物意思一下也成。
徒弟們原本得人人有份孝心的,只是哥幾個現在都窮,兜里攏共也沒幾個錢。
唐云風也清楚這一點,便主動牽了個頭,你幾十,我幾百,給多給少他都說正好。
差得大頭,他自個兒墊上,最后買了這把扇子。
也沒再張揚,反正人人有份就是嘍!
眼巴前,大伙不就挺高興的么?
沒過一會兒,飯菜全部上桌,直接開動。
于慊對吃是個行家,他親自下的單子,錯不了,不油不膩的,正好合大家的胃口。
飯菜一動,場面就熱鬧了。
當然,主桌是最熱鬧的,眾人以飲料茶水代酒,紛紛送上祝福。
敬完壽星,敬長輩,再同輩互相敬。
逗個悶子,打個趣,不時還損上幾句。
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來往之間,整個包廂都一股子相聲味兒。
絕對的群口!
郭德剛在乎的規矩,是對長、對外很重視。
眼巴前,人不多,同輩之間相處,他倒是管得少。
尤其是唐云風來了之后,他基本上只盯活兒,活泥了,那挨罵是跑不了的。
唐云風看著一桌人說說笑笑,心里也高興。
不得不說,后事不提,就現在看,大伙至少在場面上還算是和諧的。
貧賤好相處,富貴易生事。
這很正常!
一幫子年輕人熱熱鬧鬧,說著有味道的趣話,這讓旁邊的孟賀堂,看得眼睛都亮了幾分。
原來說相聲的人這么有意思嗎?
唐云風得空瞅了這家伙幾眼,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來嘛,德蕓社總會有你一份的。
不過,這事兒中間隔著一個慊大爺,得他們爺倆先掰扯明白了才成。
唐云風腦子一轉,決定刺激一下他。
掃了一圈眼前的師弟們,他瞅準了燒餅。
“燒餅,來段難點的繞口令聽聽。”
燒餅左右一瞧,見眾人收聲,瞧著自己,甚至連主桌的師父師娘,也正往這邊看,他立馬趕緊熱血沸騰的。
長臉的時候到了,得賣賣能耐啦!
“好!”
燒餅直接站起來,清了一下嗓子,拿腔捏調的,這便開來了。
“化肥會揮發!”
聽聞要亮活兒的孟賀堂,先是眼前一亮,趕緊支棱著耳朵聽。
誰知,自己滿心的期待,燒餅竟然只來了這么一句,當即嘴巴一憋。
很普通嘛,就這我也會!
燒餅找到了語感,開始不斷加快語速。
“黑化肥發灰,灰化肥發黑。”
“黑化肥發灰會揮發,灰化肥揮發會發黑。”
“黑化肥揮發發灰會花飛,灰化肥揮發發黑會飛花。”
“黑灰化肥會揮發發灰黑諱為花飛,灰黑化肥會揮發發黑灰為諱飛花。”
孟賀堂:“……”
燒餅一句一句往外嘣,他的態度也從輕視、重視、佩服,一次次加深,最后眼珠子瞪得老大,盯著燒餅兩瓣嘴唇一張一合。
我的天爺,他這么厲害的?
前面說得挺溜,燒餅心中得意,繼續賣弄。
“黑灰化肥灰會揮發發灰灰灰灰……”
可惜,節奏一斷,直接翻車,后面聽著,燒餅嘴里全是“灰”。
而且越急越不成,再來一遍也是這樣。
急得滿臉通紅的燒餅,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包括孟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