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彩兒端著酒菜慢步上樓,在敲門之前,她特意理了理妝容和長發,這之后才邁步走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后,輕聲細語道:“公子?”
“何事?”
“酒菜端來了,喝口酒再睡吧。”
寧瑯猶豫不絕,他知道彩兒的來意,但又想從她嘴里得到一下關于海域的消息,最起碼要弄清楚這里的勢力構成,思慮再三,寧瑯還是上前打開了門。
彩兒邁著蝶步端著酒菜走到房間,緊接著便自顧自地倒起了酒,嘴里一邊問道:“公子住的可還習慣?”
“湊合。”
彩兒倒滿一杯酒,放在桌上,聲音柔媚道:“公子,請。”
寧瑯上前坐下,很配合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后便望向窗外主動問道:“彩兒姑娘,一直住在此地?”
彩兒沒想到寧瑯會主動跟她說話,愣了一下后立馬頷首道:“是。”
寧瑯編了個借口道:“我少時便跟隨師父隱世清修,直至如今才出世游歷,故此,想請教彩兒姑娘一些問題。”
彩兒聽到這話,直接坐了下來,她熱情道:“公子請問,妾身知曉的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今實力最強的勢力是何門何派?修為境界最高的人又是誰?”
彩兒頓住了。
半晌,她想起之前的客人在聊天時說過的話,于是這才回道:“妾身很少離開此地,對外面的事知曉的也不多,不過聽其他的客人說,好像海王宮和云霧宮的實力最強,兩位宮主大人實力都已經突破到了天尊境,而且宮門內弟子多達上萬人。”
海王宮和云霧宮?
寧瑯默默記下這兩個宗門的名字,而后繼續問道:“它們在什么位置?”
“海王宮離此地不遠,因為時不時地就會有海王宮的弟子來此地……飲酒,至于云霧宮,好像在東邊很遠的地方。”
寧瑯微微頷首,暗暗想著該如何獲取有關離火大圣的消息。
李沐陽說過,一萬年前,海域的最強者冰皇曾經伙同一群道友將一位被尊稱為離火大圣的前輩騙到海域后聯手圍殺,縱然離火大圣實力非常強悍,但雙拳難敵四手,最后還是被以冰皇為首的一群人打成重傷,就在快要瀕臨死亡的時候,這位離火大圣直接向海底深處逃竄,但他這么做肯定也難逃一死,所以李沐陽猜測他肯定是在保護著什么,這也正是寧瑯來海域的原因。
見寧瑯半天沒有反應,彩兒輕喚了一聲公子。
寧瑯回過神來,覺得從彩兒嘴里得不到太多消息,于是直接從懷里摸出五枚靈元錢,說道:“三枚住宿錢,兩枚酒菜錢,彩兒姑娘請收下吧。”
彩兒很快就將靈元錢給收進了袖子里。
寧瑯道:“時候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呃……”彩兒猶豫了一下,然后直接湊到寧瑯面前問道:“公子,海上風大,晚上可要妾身幫著暖暖床?”
距離太近。
便是說話時嘴里吐出的熱氣都能感受的到。
寧瑯見多識廣,當然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他直接起身搖搖頭道:“彩兒姑娘別誤會,在下只想住宿一晚,別無太意。”
好不容易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生楞瓜子,彩兒怎么可能會放過。
像其他的客人,每次來都不把這里的女子當人看待,常常一到床上,便是長達幾個時辰的凌辱,最后還要克扣一兩枚靈元錢。
寧瑯雖然已經戴上了人皮面具,長相不算好看,但氣質尚佳,彩兒哪里遇到過這么懂禮數的客人,她直接上前,一雙玉手直接環住了寧瑯的腰,嬌聲細語道:“妾身只要三枚靈元錢,便可以和公子共度春宵,保證讓公子不虛此行。”
也就在彩兒和寧瑯的身體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寧瑯的表情直接就變了。
他皺緊眉頭努力再探查了一遍,發現彩兒體內真的有妖氣存在后,他直接一把推開彩兒,將彩兒推翻在地后,冷聲質問道:“你是妖?!”
當寧瑯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彩兒也直接就呆住了。
她一雙大眼睛盯著寧瑯看了許久,或許連寧瑯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一絲殺氣,彩兒察覺到之后,連忙跪了下來,聲音哽咽道:“妾身隱瞞公子是妾身的錯,還請公子看在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份上,饒妾身一命。”
說話的時候,彩兒全身顫抖,像是嚇得不起。
寧瑯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反思。
為什么她外表看上去毫無破綻,明明白天和剛才都和她接觸了一段時間,為什么自己竟然看不出來她是個妖。
這不符合常理!
寧瑯再次看向地上的彩兒,如果不是身體接觸,讓他覺察到了彩兒體內的妖氣,他到現在也無法相信彩兒竟然是個‘妖’。
到底是什么情況?
寧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原因,他見彩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于是上前兩步蹲了下來,用手勾住了她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而后直接問道:“這里的人都跟你一樣是妖?”
彩兒還在求饒,她似乎是不敢回答寧瑯這個問題。
但寧瑯卻呵止道:“回答我的問題。”
彩兒這才點了點頭。
寧瑯又問:“為何…你們一點都不像妖?”
彩兒傷心欲絕地說道:“因為我們是‘魚人’。”
“魚人?”
“外面的人都說我們是人類和魚妖的后代,但…但我們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妖,從未見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寧瑯道:“你這境界也做不出那種事。”
彩兒哭泣道:“我們雖然是半人半妖之身,但是既沒有人類的修行天賦,又沒有妖的種族天賦,大部分像我這樣的,一輩子也無法突破六重天境,可是為了在這里存活下去,我們就只能像那群春夢樓女子一樣接客賺錢,但是我們的價錢卻要比她們低得多,所以來這里的客人多半也是粗俗之輩,我也是一時興起,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饒妾身一命。”
人類和魚妖的后代,怪不得看上去和人類并無區別,只是在體內有妖氣存在。
寧瑯這也算是見了一次世面。
他看了一眼還在顫抖的彩兒,想起自己剛才一把把他推開的畫面,心里竟然有些自責,他輕聲道:“起來吧。”
彩兒抬起腦袋,眼眶通紅地看了一眼寧瑯,見他臉色平靜,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寧瑯從懷里又掏出幾枚靈元錢,直接扔給了彩兒。
彩兒接過后,有些糊涂了。
這是何意?
難道……
彩兒將靈元錢放進袖子里,她以為寧瑯給她錢是要接著做云雨之事,于是伸手到腰間,直接揭開了裙帶,很快,外面的云紗長裙就掉在了地上。
寧瑯不解道:“你這是做什么?”
彩兒也同樣不解道:“公子不是要……?”
“你想多了,穿好衣服出去吧。”
彩兒木訥了一下,有些低落地從地上撿起裙子,重新裹上后,邁步離開了房間。
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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