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見面會結束之后,于東他們帶克萊齊奧一起去餐廳吃飯。
席間克萊齊奧聊到了中國,表示很想再去看看。
“我在書上看到過很多次金陵,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長安給我的印象是還不是非常現代化,在那里我更愿意在一些人不多的地方待著,這樣才能找到些一般人找不到了的樂趣。”
見克萊齊奧想要去中國,于東順勢提出邀請:“如果你愿意,隨時可以過去,我們幾個會在金陵迎接你。我的岳父是金陵大學的文學系教授,他很喜歡你的作品,或許你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于東說的并不是恭維的話,他岳父程立業確實比較欣賞克萊齊奧,而且相對于其他法國作家,克萊齊奧的作品在中國翻譯的還是比較早的,八十年代就有譯本,所以在中國,他還是比較受關注的。
金陵大學有專門的研究組,克萊齊奧的作品是他們研究中的重要部分。
聽到于東這么說,克萊齊奧很感興趣,“或許我今年就可以去中國看看,而且我覺得我跟你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在巴黎的,基本上都在尼斯,只是恰好過幾天有一個文學交流會在巴黎,我就提前來了。”
“你說的是法國跟挪威作家之間的交流會?”于東問。
“只是恰好參加交流會的都是法國和挪威的作家而已。”克萊齊奧說道,“這個交流會規模并不大,也沒什么限制,誰都可以去,如果你們有興趣,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去聊聊……哦,我差點忘了。”
克萊齊奧拍了拍腦袋:“這次的交流會as出版社也知道,你們應該從出版社那邊聽說了吧。”
畢飛雨笑道:“確實,何碧玉也向我們發出了邀請。”
“那你們決定過去了么?”
于東搖了搖頭,“還沒有,因為我們可能要去羅馬。”
“你們不參加,是其他人的損失。”克萊齊奧笑道。
“是我們的損失。”于東笑了笑,跟著又提到了去中國的事情,“你剛才說今年有希望去中國,是因為之前就有什么計劃么?”
克萊齊奧搖頭道,“不是什么計劃,只不過后半年我沒什么事情,完全可以過去走走。”
“好啊,那我們向你正式發出邀請,邀請你去金陵,時間隨便你定。”
“具體時間我還得考慮考慮。”克萊齊奧說。
于東笑道:“沒關系,等你定下來之后隨時跟深空公司聯系,他們會幫你安排的。”
克萊齊奧看了眼旁邊的瑞斯特,他總感覺于東跟深空的關系不是那么簡單的。在歐美,作家經紀人并不稀奇,克萊齊奧也有合作的經紀人。
但是他們跟經紀人的合作并不是很深入,通常就是作品代理,經紀人們更像是個中介,幫忙打點出版事宜,合作得再深入一點也就是幫忙宣傳而已。
而yu跟深空的關系卻完全不同,他們幾個出行全部由深空公司安排,這就不說了,而且yu表現出來的狀態也更像是深空公司的高層。
不過克萊齊奧也就是隨便猜猜,至于yu跟深空公司到底是什么關系,他也管不著。
這邊瑞斯特見于東已經發話,并也向克萊齊奧表態,深空公司會幫他安排一切。
晚上,送走了克萊齊奧之后,于東他們又接到了大使館那邊的電話。電話中,大使館那邊并沒有聊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只說邀請他們去大使館做客。
既然是大使館邀請,于東他們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電話掛了之后,于東嘆道,“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大使館。”
雖然大使館沒有提到前兩天的事情,但是于東知道,肯定是那邊看到了這兩天的新聞,所以才會邀請他們過去。
“也不知道國內知不知道這事。”莫言嘀咕道。
于東笑瞇瞇地看著一臉愁容的莫言,知道他肯定擔心這事會鬧到國內。
莫言跟他們幾個不一樣,他現在等于是“翹班”出來的,要是天天在外面搞新聞,也不知道領導怎么想。
余樺也注意到莫言的表情,笑著說道:“管謨業,我看你就別操心了,回頭蓉城電視臺不要你,來金藝就是了。”
“去金藝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蓉城電視臺那邊不好交代。”
聽到莫言這話,余樺朝于東挑了挑眉毛,幾人都聽出來了,莫言的心已經完全松動了,他沒說不去金藝,而是說去金藝蓉城那邊不好交代。
“沒什么不好交代的,我估計蓉城那邊巴不得你別過去。你以為你還是個香餑餑?人家搶著要?你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愿意接。蓉城電視臺畢竟是個官媒,扯上你的事情,他們也不愿意。”畢飛雨說道。
莫言扭了扭身子,沒有開口,余樺趁熱打鐵道:“你要想好了,如果真地愿意去金藝,現在就寫一份辭職信給蓉城,不能再拖,不然拖到后面真不好弄了。”
“我們也不在國內,寫信也寄不回去。”
于東笑道:“你要是在考慮這個就完全多余了,你只要把信寫了,我保證一周內蓉城電視臺那邊能接到你的信。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到時候送去的不止是你的辭職信,還有深空公司的邀約信,邀請他們蓉城電視臺為深空公司的作者們做專訪。”
“是啊,你覺得深空作者的專訪跟你之間,蓉城電視臺會怎么選?”畢飛雨笑瞇瞇地說道。
他們三人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莫言已經完全被說服了。
其實跟于東他們在一起這些天,他確實很想跑去金藝,只不過蓉城電視臺那邊他卻一直在掛念著,覺得自己這樣忽然辭職不太地道。
但是現在于東他們這么一說,他忽然沒了心理負擔。
是啊,雖然他走了,但是給蓉城電視臺換了這么好的機會,電視臺那邊應該高興才對啊。
想清楚之后,莫言有些感激地看著三人:“為我的事情,讓你們幾個操心了。”
余樺撇嘴笑道:“嘁,操心談不上,關鍵是金藝的黃瓜被你偷吃了那么多,你也不能一點責任不負就跑了吧。留在金藝,好好努力,爭取把黃瓜的債給還上。”
莫言不服道:“我吃的能有你多?”
余樺聳了聳肩:“所以,我現在就在金藝啊。”
畢飛雨說莫言是燙手山芋,這話完完全全錯了。
如果是幾天前,因為《豐乳肥臀》的事情,莫言對那些單位來說有些燙手,但是現在,莫言還真就成了香餑餑。
“于東等人異國他鄉英勇抗爭,為國爭光。”
這事不僅僅是中國駐法國大使館知道了,國內也得到了消息。
《參考消息》在事情發生后的第三天就登了一條新聞。
中國作家團硬剛巴黎警察,不退一步。
新聞的內容其實跟法國那邊差不多,對于東他們跟巴黎警察發生沖突的過程也都是如實描述,但是中國人看到這則新聞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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