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對混沌之眼宣戰了吧！”
頭頂傳來一個空洞的聲音。
提醒差距過大，頭頂那些家伙又魔魔嘴角淌著熔巖，甄澄甚至搞不清楚是哪一頭在說話。
“呵呵。”愛洛根絲抱臂冷笑，滿臉輕蔑。
“既然如此……”
“不是啊！”甄澄抓狂，一把將A姐拉回身后：“不是啊！我們是來談合作啊！聯盟啊！開個大頭鬼的戰啊！”
頭上那些龐大厚重的家伙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用古怪的英語開始吵鬧起來。
打雷似的。
直到跑過諸多的世界與神國，甄澄才好不容易開始習慣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用她故鄉的“外語”講話。
使用漢藏語系的亞龍人，鮫人；使用奧泰語系的矮人和巨人；使用閃含語系的獸人；使用尼日爾剛果語系的地精……
至于以英語為代表的印歐語系，在同一宇宙則被稱作泰坦語，精靈語，以及……深淵語。
沒錯，混沌之眼如果一直往深處掉下去，最終會落到莎布·格拉托尼學姐本體所在的那個深淵。
“竟然不是開戰……”頭頂上傳來另一個聲音，一副不爽的樣子。
“反正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你們怎么都有得打，問題只是選擇哪邊陣營罷了。”甄澄安慰道。
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混沌之眼是統一宇宙唯一一個和另外十三神國都開過戰的勢力。
別人征戰是圖個利益，聲譽，版圖什么的，混沌之眼則是純粹的攪屎棍。
只要有人在惡魔們可以觸及的領域內開戰，這些體內流淌著熔巖充當血液的丑陋家伙們就一定會跑過去插上一腳。
惡魔們誰都幫，誰都打，除了不會與它們永恒的敵人——血獄帝國的魔鬼們合作之外。這些家伙多半就只是單純地沉迷戰爭，并享受它帶來的混亂而已。
但正因為惡魔們不追求利益和領土，自開天辟地以來，統一宇宙就沒有人跟這群瘋子死磕過，反倒讓它們越來越強大起來；
以至于最終形成了一個總體實力可以排入前三的強大勢力。
“你說得對，一個偉大的時代將要拉開序幕，”頭頂像是巖石摩擦一般的聲音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
“但是，我們不應該站在你們的一邊。據我所知，你們已經和血獄帝國簽訂了契約……”
果然，最頭疼的部分來了。
甄澄糾結著，試探問道：“但是據我所知，你們曾經因為深淵的問題，和莎布學姐達成了一定的協議……”
頭頂的惡魔門沉默了。
兩秒鐘后，窸窸窣窣的咯咯聲在上方響成一片，且愈演愈烈。
直到十秒之后，甄澄才意識到這種咀嚼石頭一樣的聲響是惡魔領主們在笑：
“年輕的女神，你居然拿協議來侮辱我們。這是把我們當成了那群遵守秩序的魔鬼了？你是想要挑釁嗎？”
愛洛根絲聞言也跟著笑了，滿臉的躍躍欲試。
甄澄狂汗：“停，你們想多了啊！混沌之眼是靠拳頭說話的地方吧？你們自己打不過學姐，你們不認？”
頭頂巖石摩般擦的笑聲戛然而止。
少頃，有陰沉的聲音傳來：“打輸了，我們當然會認，這是混沌之眼的傳統。但現在的使者是你們，如果想要我們遵守傳統，你們也必須遵循我們的傳統才有的談！”
甄澄終于松下一口氣，擺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純良笑容：“沒問題，需要我們做什么？”
“咯咯咯咯……當然是，活著從這里離開啊！”
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爬上甄澄心頭，她默默吞咽，苦笑著問道：
“提前問一句，公平起見，你們這些分立之上的領主，應該不會出手參與這個……‘傳統’吧？”
“公平！哇哈哈哈哈哈……這個小姑娘在和我們談公平！哈哈哈哈！”
趁著惡魔領主們狂笑甄澄十分乖巧地自覺跳進了A姐懷里，后者冷笑一聲，轉身便逃。
愛洛根絲非常，非常，非常想揍這群老惡魔一頓。
而且這人報仇不隔夜的。
但是甄澄就在懷里，再怎樣的委屈又算什么？
惡魔們繼續在王座之間里狂笑，一副讓你先跑九百九十九米，再用一千米的大刀捅死你的玩味。
但頃刻之間，它們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無數黃藍斑駁的巨大腕足撕裂黑曜石地面，從沸騰的巖漿中拔地而起，糾纏卷握住惡魔領主們。
那些在甄澄眼中可算是摩天大廈的巨型身體，在盤繞的觸手抓握下就像是玩具娃娃一般任人擺布。
“莎布！格拉托尼！！！”怒吼聲震蕩著整個地窟在劇烈搖動著。
愛洛根絲抱著甄澄奪門而出，赤紅的血鐮在兩人周遭翻卷著，連散發著濃烈硫磺氣味的空氣都被切成碎屑。
剛剛在會客廳中對甄澄垂涎欲滴的女惡魔們，此時一條條宛若跗骨之蛆，以極快的速度用難以名狀的詭異身姿攀爬追來。
“現在還要護著她們么？”愛洛根絲邊跑邊問。
“人家什么時候護著她們了？”被抱在懷中的甄澄一改先前的懶散，露出略有些興奮的表情：“想殺就殺吧。”
猩紅之風卷過熔巖，為百億年不變的焰色地城染上一層死亡的灰白。
幾十頭混沌之眼的魔神瞬間變色，周身僵硬，宛若石化，失去了生機。
但單純的死亡卻已經無法剿滅惡魔一族的瘋狂。即便失去生命，群魔仍舊能夠掙脫生死的束縛，繼續咆哮著朝兩人包抄過來。
“快一點。”甄澄摟住A姐的脖子，催促道。
“怕什么？”愛洛根絲一邊答話，一邊讓周遭飛旋的血鐮層層擴散絞殺開去。這頓時將被死亡侵蝕的數頭惡魔絞成齏粉。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么做是否就真的可以徹底消滅這些難纏的家伙，但至少可以保證脫逃的道路上不再有阻礙。
“我怕的不是惡魔……”甄澄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指著四周破碎巖層中越來越招搖的大量觸手：
“再不加把勁的的話，我們就要掉進深淵啦！”
遠處猶傳來大惡魔不甘的咆哮：“憑什么！同階之下，為什么你們血燭堡的女神會那么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