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腫男子冷汗直流，剛才想帶頭沖鋒的念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感覺是有一盆冰水澆灌在他的頭上。
被窩中的絕妙女子也不敢亂動，因為動不了。
她感覺到強大的靈壓籠罩著自己，心臟都似乎要停滯，差點嚇死。
李虛翹著腿，冷冷望著臥榻上的男子：
“我叫你說話，愣著干嘛，找抽啊。”
面對如此強大的壓迫力，臃腫男子想跳起來就跑，可是身體不聽使喚，感覺房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只能顫抖著說話：
“我說，其實我也是被雇傭找一件東西，找一張丟失的牛皮。”
“經過我的調查，發現那牛皮落到一個兒童身上，那兒童發現這張皮一直扯不斷，覺得好玩，就帶在身上，后來兒童被人販子修道者拐走。”
“半個月前，人販子賊窩被攻破，得知那牛皮被三位外出的修道者拿走，那三位修道者還被下了通緝令，其它修道者一直追殺他們，他們到處跑，后來牛皮就丟了，最后聽說落到她手上。”
臃腫男子目光掃了一眼妲婍。
“這牛皮追得我心累，差點搞崩我心態，我覺得還會再出岔子，不打算親自出馬，雇傭另一個人去取牛皮，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過程真曲折。”斷手男子吐槽一句。
“原來如此。”
李虛這時候想起來三位修道者追妲婍來到書院開口就是要扒妲婍的皮。
當時李虛還以為是扒妲婍的狐貍皮，現在想想，或許是指牛皮。
妲婍開口道：“師父，我沒有撿到牛皮，我只是碰到那三個修道者。”
“小妲婍，你好好想想碰到三位修行者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生什么不太平常的事？”
“我想想。”
妲婍皺眉，一會兒說，道：“好像有那么一件，但不是他說的牛皮，那時候橋斷了，我掉進河里，剛跑上岸就被一個干木耳砸到，我覺得這是可以吃的食物，就放到儲物戒，后來三個修道者追我說要扒我的皮。”
“也就是說我徒弟根本就沒有撿到牛皮，你們就想下殺手。”
李虛站起來，臉色平靜：“不管怎么說，還是多謝你們耐心為我解惑，我沒有什么禮物好送你們，就送你們上路吧。”
斷手男子眼神驚恐：“能不能放過我……”
“不能。”
“那我跟你拼了。”
斷手男子咬牙切齒，拼盡力量出手。
李虛一拳打出，斷手男子直接死亡。
剛才李虛打斷手男子，無意中將靈力壓迫力撤掉，臃腫男子從床上跳出來，想跳窗逃跑，結果被李虛的火焰化作灰燼，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床上縮在被窩的女子瑟瑟發抖，緩緩探出一張臉，顫抖著道：
“別殺我，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的，我是剎那樓小姐姐。”
李虛看到女子臉上有流動的果凍……
“真會玩！”
李虛愣了一下，笑了笑，將死掉的斷手男子化作灰燼，帶著妲婍離開這里，離開浮農小鎮。
……
回到太虛書院。
李虛發現妲婍在翻東西。
“小妲婍，在找什么東西？”
“師父，我在回來的路上想，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他們費那么大勁找牛皮，說明很重要。”
“我知道，可是這跟我們沒有關系，你又沒有撿到牛皮，我猜測三位修道者見只有你在附近，以為你撿到了牛皮，其實你并沒有撿到。”
妲婍搖搖頭道：“我在路上一直在想，或許我真的撿到了，那干木耳可能就是牛皮。”
“干木耳怎么可能是牛皮？”李虛覺得這徒弟的思路很清奇。
“師父，你很少在道州行走，或許不知道道州有一個地方叫苗兜，苗兜擅長蠱和毒，制造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就有一項制皮手法，可以在牛皮、豬皮上寫字，再將牛皮、豬皮經過某種蠱毒加工，變成一支筆，或者一塊小石頭之類，方便攜帶又不引人著目的東西，我懷疑牛皮不經意風化或者被太陽曝曬，收縮變成干木耳。”
“還有這種操作？”李虛倒吸一口涼氣。
“我有一個善良的小姨貪吃中毒，還是請苗兜的人救回來，所以有一些了解，師父，等我一下，需要一點時間。”
李虛看到妲婍將一袋袋的干木耳從儲物戒中搬出來。
她搬出五大袋。
妲婍叉著腰，喘著氣：“師父，我當時秉著不能浪費，隨手就把砸到我臉上的那一片干木耳放到袋子里面。”
“你怎么買這么多干木耳，這五大袋得找到什么時候？”
“當時來漁陽縣的路上，碰到了一個賣干貨的商販，他說買三送二，嘻嘻，我第一次聽說有買三送二的好事，想都沒想就買了。”
“騙的就是你這種傻乎乎的人，也只有你上當。”
“師父，看著吧，我很快就能把它找出來。”
她找著找著，找了半個時辰，沒找到，只好將正在睡覺的李虛弄醒：
“師父，干木耳都長一個樣子，根本找不出來啊。”
李虛睜開迷蒙的眼睛，道：
“干木耳當然都長一樣，我還以為你有獨門技巧可以在里面找出來，你應該早點弄醒我，我想想有沒有好的辦法。”
李虛說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妲婍以為師父又睡著了，突然，師父睜開眼睛，問道：
“干木耳恢復成牛皮的方法是什么？”
“水，我懂了。”
妲婍趕緊搬來幾個木桶，將干木耳倒在木桶里面，倒水進去。
大概一柱香左右，妲婍就興沖沖地將牛皮遞到師父面前。
“師父，終于找到了。”
李虛接過牛皮，看了看，道：“這牛皮韌性不錯，可上面啥東西也沒有啊。”
“師父，跟我來。”
妲婍將牛皮拿下，跑到廚房，將牛皮放到鍋里面，加水，燒火，還往鍋里面倒醋。
李虛笑了笑：“小妲婍，要不放點辣椒，蔥花。”
妲婍翻翻白眼：“師父，別鬧，這是苗兜藏字的小技巧，等會你就知道其中的妙處。”
李虛搖搖頭，暗道：“什么苗兜藏字小技巧，如果沒有猜錯，用的是’白紙顯字’原理。”
不過，沒有必要跟小妲婍解釋酸堿中和化學反應。
鍋里面很快有熱氣冒出來。
“差不多可以了。”
妲婍將牛皮從鍋里面取出來，將其遞給師父李虛。
李虛接過，牛皮上面的字清晰顯出來。
“九月十三，漁陽縣，青蓮院長，亼。”
這句話的末尾畫了一個古怪的圖案，人字下面是閉合的一。
這不就是竊道者的“亼”圖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