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北宮,威嚴于世。此時卻遠遠沒有后世輝煌。宮城四面環繞,四角設有角樓,角樓之內狩龍潛伏,隱現姿態,卻已久如賞玩象征之物。
宮墻之外設有區廬,此乃宮內衛士居所,領隊兵將率領麾下,皆為裝備精良的御皇兵卒。
李陵三人由南門而入,門外立闕,兩座高臺之間道路,董卓丁原不敢肆意踏足,沿闕邊緣行走。
見兩人小心模樣,李陵不管不顧的踏足道路。董卓見了,似有恍然,便走到李陵身邊與李陵隨行,而丁原看看兩人,眼中多少有些陰霾,依舊行與邊緣。
“董將軍可算來了,怎得耽誤許久?陛下已催促多時。”行路半晌,遠見西側莊嚴德陽殿臺基,一名宦官打扮之人,正抄著碎步,小跑中看見董卓,遠遠高呼。
“呵呵,路遇瑣事耽擱,有勞段常侍辛苦。”董卓加快幾步,走到宦官身邊,說話時,似乎將什么物件遞給宦官,較遠位置的丁原,撇嘴發出輕蔑聲響。
“董將軍也真是,何事還能大過皇命,耽誤皇命便是萬萬不該。”宦官先是皺眉,之后表情平淡,隨口說著,言語卻是多了些教導勸說的意味。
“嗯,你便是鎮軍大將軍李陵吧?端是年輕有為,怎得這般狼狽?”說完董卓,宦官再看一旁李陵,確見李陵探手遞上一枚精致玉珠,宦官隨手接下,打量李陵,詫異問道。
董卓見李陵行為,表情頗為欣慰沖李陵點了點頭,只見李陵這時,一身甲胃齊全,但頭發散亂,卻是之前跟呂布戰斗之后,并未特意打理。
“并州丁原,縱兵造反,雒陽之外,攻殺本將,現已將其拿下,帶其面圣,以求陛下定奪。”李陵指了指后方丁原,對宦官道。
之前董卓稱呼宦官段常侍,再看董卓態度,想來這個略顯老態的消瘦宦官便是十常侍之一的段珪。李陵入鄉隨俗,從空間中拿出賞玩之物,順手送出。
“。。。”聽李陵言辭,再看看另一邊的丁原,段珪臉上出現些許怪異表情,沉默中,拉過李陵的手掌,又將玉珠放回李陵手中。
“唉,陛下等候多時,爾等快隨我來吧。何大將軍剛剛入宮,現與陛下同在崇德殿,休要再做耽擱。”還回李陵玉珠,段珪如同什么都沒聽到一般,轉身就走,示意李陵等人跟上。
段珪反應李陵一陣咧嘴,趁段珪看不見,抬手將玉珠向后方拋扔老遠,原本同樣鄙夷李陵的丁原,看到李陵這個動作,先是錯愕,之后低頭思索不言。
至于段珪心中,早知道這李伯烈能折騰,卻沒想到這開口就是指人造反,丁原他有不是不認識,何進手下強力馬仔。
行,你們折騰,這局爺們不陪你們玩了,東西還你,雜家啥也不知道。。。
其后似乎頗為避諱李陵,段珪引路而走,崇德殿位于德陽殿東,正常為舉辦慶典之處,平日有專人管理,因通常非宴會期間不得進入,劉宏偶爾喜歡將這里當作休憩之地。
踏上臺基,殿外侍衛見段珪引領,也未作阻攔。段珪殿外喊名,片刻殿內喝傳。殿外董卓李陵三人,交出身上外攜佩劍利器,跟隨段珪,一同進入殿內。
大殿中部空曠,四周布有矮桌,柱壁掛有錦綢,其內氛圍略顯輕松,正位高處敞桌后,劉宏表情略帶玩味的打量李陵。
下方一側,身高壯碩,臉生橫肉的何進,先是瞪了丁原一眼,之后打量李陵,驚其年輕,眼中卻有厭煩。
“臣拜見陛下。”李陵三人,各顧各的對劉宏抱拳躬身,此時皇帝當面,卻是沒人對何進行禮。
“嗯,免禮吧。李陵,剛剛大將軍跟朕說,你在城外縱兵,可有此事?”劉宏上下打量李陵片刻,開口問道。
“陛下明鑒,并州軍將有反叛之實,臣已將其擊敗,主將丁原,已被臣拿下,然其言為何大將軍派遣,臣不敢私自用刑,特壓其上殿,一切還請陛下定奪。”
李陵站出朗聲,一不辯解,二不訴苦,抬頭挺胸,一副立功模樣,殿內眾人抬眼看向站位略有靠后的丁原,見其一副無奈委屈模樣,劉宏表情亦是有些錯愕。
劉宏何進,只知道丁原跟李陵在雒陽之外大戰一場,最終以丁原戰敗告終。何進接到匯報,知丁原被李陵拿下,便提前跑來皇宮告狀。
他們想到李陵會辯解爭論,但卻沒考慮過李陵開口就說丁原造反,還不敢私自用刑?直接一副理所當然要讓劉宏下罪丁原的態度。這什么鬼?
“放屁!李陵小兒,胡攪蠻纏,本將麾下將軍何時反叛?本將好心念你軍中同僚,邀你府中一會,你不念本將之好也罷。未想你這小兒,殘暴如斯,一言不合,居然打殺上千朝廷精銳。此時顛倒黑白,端是很可惡!”
短暫愣神,何進暴怒而起。何進這時才明白之前城中到處有人亂喊丁原造反何意。因是天人亂叫,人們大多無視,現在看來卻是李陵早有計劃。
何進暴怒斥責,丁原此時默不作聲,老上級何進在場,若沒何進質問,此時丁原也沒什么資格插話。
配合著何進的言辭,丁原委屈的表情逐漸轉化憤怒,無奈夾雜其中,抿嘴不語,妥妥的當起工具人來,端是經驗老道。
“何大將軍,我敬你大將軍之身,卻非許你肆意侮辱。我亦乃陛下親封之將,豈可任你輕辱?”
“我等沙場武將,無需賣弄唇舌,你且拿出兵器,南陽李陵在此,可敢于我一戰!”李陵似被何進激怒,怒目圓睜,跨前一步,周身殺氣肆意,直逼何進當面。
大殿之內,原本并沒太多人,劉宏身前長桌上還擺放著一些果脯酒水,似乎之前劉宏正在此取樂。
劉宏身旁張讓趙忠侍奉左右,殿內尚有二十來名禁衛護軍,李陵吼聲一過,殿內寂靜一片,別說劉宏一行,就連董卓丁原,都一副見鬼模樣看向李陵。
而殿內禁衛護軍,此時甚至手提長柄金錘,緩步靠近李陵,嚴防李陵做出什么為險的事情。
何進被李陵氣勢嚇退一步,下一刻,反應過來,臉頰憋的血紅。
“大膽!反了!你竟敢妄圖對本將動武,你要造反么!”何進暴怒咆哮,上前試圖揪拽李陵衣領。被李陵側退一步躲開。
何進有些蠻力,但跟李陵相比天差地遠。不過這年頭的猛將不比后世,后世的猛將是打出來的,現在的猛將,大多是吹出來的。
外界因張角之事,已經將李陵傳為猛將,但就何進來看,我說你猛你才是真的猛。他一直認為自己也挺猛的。
劉宏此時回過神來,不管李陵懟的是不是何進,劉宏感覺李陵在他面前行為太過放肆,有無實質意義,心中便生不滿。
劉宏眉頭緊皺,剛想讓禁衛將李陵拿下,卻聽李陵開口。
“陛下,您看,大將軍也說,并州軍反了。”李陵原本氣焰消失殆盡,一副平和之態聳肩攤手,再遠離何進兩步。
“放屁,本將說你反了,何時說并州軍反了。”何進怒吼。
而此時,丁原有些無力的揉起自己的臉頰,完求了,李陵小子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