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諾德開車載著四人來到了平等會在基普市設立的分站中。
基普市并不大,之所以在和萊澤因如此靠近的地方建立分站,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在萊澤因里的同志們被限制行動時,有人可以在外及時地接應。
“到了。”諾德把車停在了街邊,“走吧。”
待一行人都下車后,諾德同站在街邊等候的一名同志低聲道:“把車停到安全的地方。”
那名同志“嗯”了一聲,向伯因、維拉克、基汀、溫斯頓微微點頭示意,隨后獨自把車開走。
“跟我來。”諾德緊接著帶四人穿過巷子,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緊鄰著巷口的裁縫鋪里。
裁縫鋪中正有客人,諾德臨危不亂,一邊帶四人朝里走去,一邊向老板問道:“梅倫先生,我們前段時間定制的衣服做好了嗎?”
“做好了,在存衣間里,小卡爾也在里面。”一頭白發,正量客人腰圍的老梅倫讓一行人進鋪子的存衣間里。
“好,我們去找他。”諾德駕輕就熟地帶人進了存衣間。
“先生。”學徒小卡爾恭恭敬敬地侯在里面。
“開門吧。”諾德道。
小卡爾來到一側衣架前,把衣服挪開,打開了藏在衣架后面的暗門:“請進,伯因會長、維拉克同志、基汀同志、諾德同志,還有溫斯頓同志。”
“我們偽裝成這樣還能認得出來?”伯因走到暗門前,摸了摸看著就機靈的小卡爾腦袋。
他們自進入布列西境內后,就一直偽裝得很嚴密,再加上有自己人幫安排的假身份證明,一路小心翼翼這才安全回到基普市。
“諾德同志出去的時候說是要接你們,回來肯定帶的是大家。”小卡爾露出燦爛的笑容。
“真聰明。”伯因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裁縫鋪里上到七十歲的老梅倫,小到十歲出頭的小卡爾都是平等會的成員。同志們遍及各個年齡段、各個職業,這是大敵當前少有能看得到希望的事情。
“走吧。”伯因率先進入暗門,來到了一間會議室中。
會議室不大不小,中間放置著長桌,兩面墻上堆積滿了書籍、文件,另外兩面則各有一扇門。
從裁縫鋪那邊進來伯因指向面對他的那扇門:“那是通往哪里?”
“是這樣的,為了保證在出現突發情況的時候我們能及時撤離,前段時間特意打通了一條暗道,可以通過這個暗道進入裁縫鋪旁邊的餐廳雜物間。”最后進來的諾德解釋道,“請坐。”
“現在都防備得這么嚴密了嗎?”維拉克坐下問。
“迫不得已,現在政府嚴查萊澤因與周邊城市,莫萊斯同志說我們必須得做好應對措施,確保同志們的安全。”諾德待四人坐下后,為他們挨個倒水,“大家一連趕了十多天的路,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安排了小卡爾去買些食物,應該一會兒就來了。”
溫斯頓接過水杯,向諾德道謝后說起了正事:“我們在車上都休息過了,現在弗朗索瓦搞出這么多大動作,我想我們還是最好在見莫萊斯之前,先好好商議一下對策,把時間都利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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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決……我印象中布列西可沒有死刑……”溫斯頓對弗朗索瓦這一殘暴行為感到吃驚。
“現在有了。”諾德道。
以前沒有死刑時,政府會打著‘亂黨負隅頑抗,嚴重威脅平民安全’的名號,堂而皇之地將平等會的同志們槍殺在街頭。
到了今天,在弗朗索瓦勢要鏟除平等會,恢復帝制的決心之下,死刑也都被廢除了。
維拉克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水。
他想到了自己。
要是他被抓的那會兒就有了死刑,那他就不會去戴曼斯監獄,而是直接當眾槍決‘以儆效尤’。
“弗朗索瓦是鐵了心要做個了斷。”伯因握著水杯,沒心情喝水,“在這種情況下,他做出什么事情都并不意外,我們還得對有可能出現的更糟糕的情況有個心理準備。”
“是的,我們仍不現身,民眾那邊也沒動靜的話,他勢必還會做出些更極端的事情。”諾德點頭。
“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是打,或不打。打,他們有一支軍隊坐鎮,我們該怎么打贏?不打,有什么可以利用起來的力量可以讓弗朗索瓦退步?”基汀干干脆脆地亮出他們目前的方向。
維拉克提議道:“弗朗索瓦解散了國民議會想恢復帝制,無疑觸碰了很多人的利益,我們是否應該把方向定在聯合這些人上?”
“你是指政府里的那些?”伯因看向維拉克。
“是的。”維拉克道。
這個思路還是他在舊南約時學會的,當時移民勢力中的斯德爾人就試圖通過依附爭斗不休的不同派別,來獲取利益。
而政府內部勢力林立的又不止敦曼,布列西同樣如此。
不然弗朗索瓦就不會籌備良久,最后搞出突然襲擊,將大權攬于自己手中。
“這個莫萊斯有想過,只是此舉還是有些風險。萬一這是弗朗索瓦下的套怎么辦?我們和政府整體上都是敵對的,在和其中一些派別走得太深之后,很多事情又該怎么處理?”諾德插嘴,把莫萊斯他們開會時總結出的東西說給了幾人聽。
“確實,而且這幫人各懷鬼胎,和他們聯合怕不是還沒干掉弗朗索瓦,就先被他們當墊腳石了。”基汀也不太建議和那些勢力走得太近,起碼目前平等會還沒有足夠安然和他們合作、周旋的底蘊。
會議室里變得分外安靜。
每個人都在絞盡腦汁思索出路。
“還是得按照基汀同志指出的方向來摸索,想想打的話怎么打贏,不打又怎么能策動各方迫使弗朗索瓦放棄施壓。”伯因掃視面容嚴肅的幾人,“總之,這么耗我們是和政府耗不起了,現在我們是被動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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