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安踹了他一腳，“眼困，就滾回房歇去。”
“那你守著？”胡三剎那來神兒了。
穆思安不想，“在府里怕什么？”
見他沒答應，胡三也沒失望，“今日大小姐辦了個宴，來的人不少呢。如果有人誤闖世子爺的院子，那就麻煩了。”
“多安排幾個人，守好聽雨居的院門。”穆思安還真擔心，每年的宴會什么，總會遇到一些大家小姐玩迷路的小把戲。
無非是想偶爾世子爺，來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
穆思安問道：“這次都請了什么人？”
“二十幾家呢，還給蘇大小姐下帖了。”
“真是不安生的。”
穆思安皺眉說了一句，便閉嘴不談了。
公主府和丞相府沒有撕破臉，可也關系微妙著。
鎮國公府和公主府是姻親關系，如今裴家還邀請蘇家的姑娘，這是什么意思？打公主府的臉嗎？
回過頭來。
穆思安看到裴灝走出了小書房。
接著小姑娘興沖沖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知道兩個人是去哪里，倒是可以看出小姑娘很期待。
穆思安又碰了碰胡三，“要跟上去嗎？”
“不跟。”胡三很有眼色。
穆思安，“你是護衛，怎么能不跟？”
“在府里安全著。”想拿他當槍使，沒門。
“剛才你還說參加宴會的人不少……”
“此一時彼一時。”
“……”這也變化大快了吧。
胡三不上當，穆思安心癢癢的，想跟去又不能一個人，起碼有一個伴啊，“只要有小姑娘的地方，十有八九會有樂子。不對，今日府中有宴，還不知道會不會混入刺客呢，你真不去？”
胡三知道前面才是重點，刺客什么就是借口，“那遠遠跟著？”
“行。”穆思安滿意了。
于是裴灝和杜婉身后，還不遠不近地跟著幾條小尾巴，除了穆思安和三胡，還有凝琴和落棋。
杜婉知道的，又習以為常。
裴灝問道：“你怎么突然有興趣逛花園？”
“今日宴會，不是賞花嘛，我先去瞅一瞅。”杜婉回答得很不走心。
裴灝提本道：“那些花都搬到水泠閣。”
“沒關系，我就隨便看看。”
“……”裴灝總覺得她想搞事情。
鎮國公府的水泠閣就是水榭，跟公主府的沁春閣差不多，適合招待客人的地方。今日的宴會就在水泠閣舉辦，府里會把一些珍貴的花草提前搬過去，供客人觀賞。
杜婉對那些花不在意，眼珠子一轉，“裴世子，鎮國公今日不在府里嗎？”
“父親昨天訪友去了。”
“……”巧了！
那么，裴大小姐坑爹，有九成可能是今日了。
杜婉心里嘿嘿笑著，面上卻不顯。
這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鎮國公的院子。有假山流水，石橋亭臺，彎曲的小道，還有一小片觀賞的佛竹等等，很有特色的一處院落。
杜婉沒有進去。
到了隔壁的小花園。
杜婉又看到了各種珍稀花草，品種繁多。在最里面還開墾了一小塊藥田，種滿了草藥。
杜婉挑眉，“裴世子，這里是國公爺的私人花園，外人能隨便進去的嗎？”
“這沒什么，你又不是外人。”裴灝坦然說著。
杜婉想沖他翻白眼。
什么不是外人？這話聽著怪別扭的。
不過，她來的目的，又不是真要欣賞花草。
杜婉溜達了一圈兒，有點像是在踩點，又興沖沖地離開了，轉去逛其它的地方。裴灝后來都不興去介紹，由著小姑娘的性子來。
溜達到了水泠閣不遠。
杜婉的腳步一頓，秀眉輕輕一挑。
見她斜身繞過一塊影壁，探頭偷偷望著一個方向，裴灝頓時了解。那個方向有個涼亭，里面有幾個華服的姑娘，興趣正濃地聊著什么。
距離略遠，裴灝沒有聽到。
不過，裴灝猜測……她可能聽見？
杜婉確實聽見。
這些吃撐了沒事干的，都在嘲笑她呢。
笑她什么？
裴灝輕聲問：“你聽到她們的談話？”
“聽到。”
“你的臉色不太好，她們是在聊你？”
“是呀，聊我呢，都在笑話我。”
“你有什么能夠讓她們笑話的？”裴灝對旁的姑娘聊什么不感興趣，但對于關系到小姑娘的話題，他還是想知道的。
杜婉古怪地掃了他一眼，“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我想知道呢。”
“呵呵，她們在笑話我被未婚夫戴了綠帽子，沒本事，管不住男人，反正，你去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們就高興極了，可懂？”杜婉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等著看他的反應。
果然，裴灝神色微滯。
先前穆思安曾經說外面有個謠言……
杜婉努力憋住笑，為了遮掩笑容，她還趕緊扭回頭，佯裝繼續盯著亭子。
涼亭一共有六個姑娘，有三個面善，一個陌生的。
剩下的兩個就是老熟人了，是蘇瑜和謝瑩。
只不過蘇瑜全程保持微笑，并沒有出言抵毀杜婉。當中說得最歡的，就是謝瑩和一個穿著粉紅外罩羅衣的陌生姑娘。
杜婉忽然道，“要不要我重復給你聽？”
“不用。”
“真不聽？”
“……”裴灝盯著她看。
像是在琢磨著，她想做什么？
杜婉挺著胸，站得筆直，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裴灝對她這個樣子，不要太熟悉了，語氣無奈的說道：“有什么鬼主意，直接說吧。”
“嘿嘿，就你上道。”
杜婉一拍裴灝的肩膀，當掌心要拍到他之時，又想到了什么，訕訕地收回了力度，輕輕的，輕輕地碰一碰。
哎喲，大反派現在是個易碎的玻璃。
仿佛擔心一不小心，又傷著他了。
裴灝的心臟都隨著她這手，一上一下。
“一會兒我去亭子里，你暫時別出現。有需要你的時候，你再出手。得了好處，咱倆一人一半。”杜婉丟完這話，就一個人悄咪咪地朝亭子靠近。
裴灝站在原地，望著小姑娘做賊似的，貓著身子，避開了旁人的視線，挪到了那個涼亭不遠，借著假山的遮擋，飛快要爬上了涼亭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上。
開始的時候，他不明所以。
當往下看就明白了。
小姑娘假裝自己早早就在樹上，無意中聽到了亭中的人說自己的壞話。
再順理成章去找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