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林尋這么爽快，大朋一個勁道謝。
拍戲最缺的是什么，錢啊，有錢什么都好說，八千萬夠他拍了。
這只是一部中等制作喜劇片，沒什么特效大場面，請的演員差不多就行了，各方面節約一點，還是能拍出來的，他有這個信心。
“八千萬是不是有點少，你考慮過宣傳嗎？”
下一秒，林尋給他破了一盆涼水，把他從喜悅中拉回來，心里哇涼哇涼的。
放下劇本，林尋吃了一口東西，從容道：“一部電影的宣傳有多重要你知道的，你現在什么情況想必心里有數。”
“八千萬，只是算是中小成本，請大牌就不用想了，沒有大流量加持，有沒有足夠的宣傳費用，我怕你上映后扛不住第二天，院線就要把你的排片砍了。”
對縫紉機樂隊的了解，林尋比大朋深。
前世這部電影投資差不多也是八千萬，票房四個多億，表面來看是賺了，但這個票房有點對不起這部電影質量。
明明能更好的。
如果大朋名聲能更好一點，如果排片不被砍，如果宣傳再多一點，這部戲搞個十幾億不是問題。
搓了搓手，大朋干笑：“要不，林先生再加點？”
他也知道宣傳很重要，占制作費百分之二十都是常態，占百分之三十，四十的都有。
比如每年春節檔的熱門片子，哪部宣傳費不是過億，大把錢砸下去，各個渠道鋪天蓋地宣傳。
酒仙也怕巷子深，宣傳到位了，哪怕電影不行，能騙一波觀眾進電影院一波，幾波下來也能少虧點。
林尋笑笑看著他：“你在煎餅俠的分紅應該不少吧？”
“這你就想多了，我當時只是導演，拿死工資的。”大朋苦笑：“事后老板給我封了幾個紅包，前前后后一兩百萬吧，都好幾年了，這筆錢早就花得差不多。”
“十億票房，才分你兩百萬？”林尋有點替他不值。
煎餅俠里清一色明星陣容，不少人可都是大朋賣著老臉求來的，就算是資源股也不止兩百萬吧。
這部電影投資五千萬，最后斬獲十個億，公司就給人兩百萬打發了，老張不地道啊。
“當時我就那個價，可以理解。”大朋悻悻一笑。
“要不你跟我干吧，你是一個有才華的導演，別的不敢保證，在我這，你能拍的戲比在那邊多，賺得也比那邊多。”
林尋開口就是挖墻腳。
大朋左右為難，現在的東家對他是有知遇之恩的，沒有老板，也沒有他的今天，但他也想抓住眼前這個機會。
在現在的公司，他已經沒有戲拍了，繼續待下去沒前途，下半輩子就這樣。
林尋的公司蒸蒸日上，有完整的團隊，每一部作品都很賣座，無疑，跟著他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額，林先生，我冒昧問一下，是不是我不答應，縫紉機樂隊就沒了？”
“一碼歸一碼，我沒這么小氣，縫紉機樂隊依然有，我還給你加兩千萬的宣傳費用，只是在商言商，你不是我們公司的簽約導演，在分成上，可能會低得多。”
大朋點頭，心里松了口氣：“理解，那個，分成怎么算，簽約導演是多少，不簽約是多少。”
現在的老板可是他的摯愛親朋，要他跳槽……得加錢！
林尋把公司的簽約導演福利說了一遍，在公司，導演也分等級的，a簽，b簽，c簽，每個階層不一樣，獲得資源不一樣。
不過涉及到各人收入，全看業績。
導演的片子賣得多，分紅自然多，所以哪怕拿c簽的導演，只要片子火了，依然能賺大把錢。
a簽b簽的，虧得多，也得滾蛋。
次日，跟東家辭職，大朋拿著劇本來到魔都的林楊影視正式上班。
每個導演都有一個編劇團隊，人一多，大朋輕松不少，每天都有人和他一起討論劇本。
一周后，林尋來到公司，大朋向他報告進度。
“老板，劇本還差點時間，再給我半個月，半個月就能搞定。”
以為林尋是來催他的，大朋連忙解釋。
“沒事不急，你慢慢來，我這次過來是催你隔壁的導演。”林尋指著忙得焦頭爛額的汪洋。
“汪導，還沒好嗎，張頌汶老師一天可是催我八遍，問我什么開機？秦浩也是，三天兩頭打電話。”
公司有新劇，在大人物開機前就在準備，快過去半年了。
其中最難打磨的就是劇本臺詞，刪刪減減無數遍，力求沒有一句是廢話，沒一句都要有它的作用，或者體現人物性格，或推動劇情發展。
“快好了，就這兩天，我先把劇本給他們發過去。”
“我來吧，你忙，正好好久沒和他們見面了。”
拿著幾個厚厚檔案袋，林尋準備離開，被大朋攔住：“那什么，老板，我這兩天弄出一個角色，挺適合你，要不你來試試？”
林尋斜著看了他一眼：“男一？”
“不是。”
“男二？”
“男三！”
“告辭。”
男三，他都好久沒演男三號了，以他現在的咖位，擺在辦公室的男一劇本堆起來有一米高。
主角都演不過來，哪有功夫有男三。
而且大朋是喜劇片，搞笑喜慶為主，他不合適。
“別啊，這個角色真的很好，搖滾青年，鼓手，帥氣，深情，和你很搭。”
“我沒時間。”林尋苦笑不得，下巴指著手上的劇本道：“隱秘角落，我是副導演。”
“副導？”大朋好像明白了什么。
林尋先是去北電導演系旁聽，現在又是副導，明顯是為了積累經驗，以后獨立當導演做準備。
年輕人野心不小啊。
“明白，那我不耽誤你大事，男三就算了，不過有時間你幫我客串一場。”
林尋名氣大，有他加入如虎添翼，沖著他的名字，會有很多觀眾進電影院，可惜他不去，只能是客串一把。
比了一個ok手勢，林尋拿著檔案袋離開，中午約上秦浩吃飯，把劇本給他。
“林導，你再不來，我原著都要翻爛了。”餐廳，秦浩看著劇本嘆氣。
隱秘的角落，幾個月前林尋就告訴他要拍，讓他留出檔期，這一留就是大半年，天天在家看原著看得他想吐。
“抱歉抱歉，最近公司項目多，除了隱秘，同時還有兩部戲在籌備，都是投資過億的。”
秦浩開玩笑道：“你要是真感到抱歉，給我多加點錢就好了。”